「若長公主好聲好氣的拜託我,我興許能想起我究竟將那把匕首扔進了哪個池子裏。」翟清說。


    想讓她低頭?沒門!


    「翟清,你不過就是個狐假虎威的廢物,你沒資格在本公主麵前張狂。」衛泱微微側頭,向翟清投去一個無比鄙夷的目光,便又大步向屋外走去。


    誰知翟清卻一個閃身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衛泱橫眉,「你想怎樣?」


    「我想讓你正視我。」翟清說,明明不是開玩笑的口氣,卻讓衛泱覺得無比可笑。


    想讓她正視,總要做出能讓她正視的事吧。


    從過去到現在,翟清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隻會讓她對翟清這個人越加鄙夷。


    她痛恨翟清,輕視翟清。


    她是永遠永遠都不會正視這個男人的。


    「給本公主讓開!」


    翟清聞言,不但沒讓開,還雙手按住了衛泱的肩膀,「你看著我,看著我。」


    衛泱沒想到翟清竟然敢碰她,著實驚了一跳。


    「你快鬆手,可知我要是這會兒喊人進來,你可就百口莫辯了!」


    「我讓你看著我,看著我!」


    衛泱覺得,翟清可能是瘋了。


    謹小慎微如他,怎麽就突然不怕死了。


    竟然會突然對她做出這種離譜的行為。


    衛泱真想高喊一聲,將外頭的人都喊進來,扣翟清一個意圖侵犯當朝長公主的罪名。


    但這罪名最終能不能成立,還是未知。


    這事若真要鬧起來,必定會鬧到樊太後那兒去。


    樊太後必定會認為,是她為殺翟清,故意設計陷害了翟清。


    到時候,翟清不會死,她反倒會背上一個陷害於人的罪名。


    既然無法藉此除掉翟清,那她喊人進來又有什麽用。


    衛泱想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她得立刻擺脫翟清,擺脫這個瘋子。


    這瘋子方才不是說要她看著他,正視他?她偏不!


    衛泱別過臉去,看都不願多看翟清一眼。


    翟清緊緊抓著衛泱的雙肩,極力的想要衛泱看著他,可衛泱執拗,就是不肯遂他心意。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翟清突然放輕了些手上的力道。


    他傾身上前,貼在衛泱耳邊說:「長公主,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的眼睛正視我,眼裏隻有我。」


    話畢,翟清就緩緩將衛泱鬆開了。


    衛泱得了這話,一臉的不屑,「若真有那麽一天,我寧可將我這雙眼挖掉。」


    衛泱說完,看都沒看翟清一眼,就快步走出了屋去。


    望著衛泱悻悻離去的背影,翟清的唇角勾起一絲淡笑,靈樞長公主果然是個很有趣的人,竟然給了他一個如此別具一格的答案。


    挖掉雙眼也不肯正視他?很好,這丫頭成功的勾起了他的興味。


    是極大的興味。


    他心中許久都不曾有過這種悸動了。


    翟清想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這匕首正是他之前從衛泱那裏奪來的那把鑲嵌有綠鬆石的匕首。


    傻丫頭還真以為他把匕首隨手扔進了池子裏?


    依靈樞長公主的脾性,應該會命人將整個皇宮裏的大小池子,甚至水井都撈一遍吧。


    翟清把玩著那把匕首,臉上的笑意更濃。


    說老實話,他並不是因為故意想讓衛泱難受,所以才幼稚的騙衛泱他把這匕首扔進了池子。


    他就是單純的不想把這把匕首還給衛泱。


    他想留這把匕首在身邊,就當是留作念想。


    這匕首上沾染著衛泱的氣息,凜冽如同霜雪般的氣息。


    那丫頭越是冷,就越是讓他沉醉。


    ……


    「匕首是怎麽回事?」剛走出永春宮,徐紫川就問了衛泱一句。


    衛泱一驚,「方才我與翟清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夢寧閣內外隔音那麽好,我站在屋外哪裏聽的到你們在屋裏說什麽。」


    衛泱心道壞了,她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了?


    「既然你沒聽見我與翟清說話,那匕首的事……」


    「昨日我就在你的妝檯上看到了一個匕首的空鞘,我知那把嵌有綠鬆石的匕首是你的愛物,這些年來你一直都貼身攜帶,即便睡覺時也會將匕首好好壓在枕下,你是絕不會將那把匕首隨意擺放丟棄的。而昨日,你卻將那空鞘隨手擺在妝檯上。很顯然,你把那把匕首弄丟了,卻不是意外弄丟的。否則,你早就命人四處尋找了。而你之所以沒有聲張匕首遺失的事,不是因為你不心急,而是因為你知道匕首究竟丟在了哪兒,或是落在誰的手上。聯繫著你今日一反常態,突然急著要親自跑來永春宮見翟清,我便猜到你丟失的那把匕首八成是落在了翟清手上。之前你叫我出來,要與翟清單獨說話的時候,我就更確信了。而方才你的話,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想。」


    「徐紫川,你方才真是在套我的話呀!」


    「別打岔,說說吧,你的匕首為何會在翟清手裏?」徐紫川問。


    「不說不行嗎?」


    「不行。」


    衛泱無奈,隻好將昨日在景和宮發生的事與徐紫川講了,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我一開始真沒打算與翟清動手,是翟清挑釁在先我才氣不過,與他比劃了兩下。」


    「你要我怎麽說你。」徐紫川嘆了口氣。


    「徐紫川,你別生氣,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麽衝動的。」


    「是,你的確有錯。你要與翟清動武,身邊總該有個幫手。那翟清分明就是個練家子,你即便手上有武器也不是他的對手。萬一你出氣不成,反而傷了自己可怎麽好。」


    徐紫川的意思是……


    「徐紫川,你也覺得那翟清很欠揍吧?」


    徐紫川點頭,「方才在夢寧閣聽你與他說話,我大概能明白你之前為何會被他氣到要動刀子。」


    「徐紫川,你懂我!」衛泱一把抓住徐紫川的手,來了個同誌般的握手。


    「話雖如此,但下不為例。姑娘家動不動就拔刀子與人刀劍相向,總歸是不好。」


    衛泱點頭,「你說不好,那我往後就再也不這樣了。」


    「孺子可教。」徐紫川抬手摸了摸衛泱的頭。


    「別總把我當小孩。」衛泱嘴上雖這麽說,但心裏卻對徐紫川的摸頭殺很受用。


    「話說,你的匕首可要回來了?」徐紫川問。


    衛泱苦笑,「翟清那混蛋說,他把我的匕首隨手扔進池子裏了,還不肯告訴我他究竟扔在哪個池子裏。看來,我隻能命人將宮裏的大小池子和水井挨個澇一遍了。」


    「衛泱,我覺著翟清未必真將你的匕首扔進了池子裏,他隻是不想將匕首還給你而已。」徐紫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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