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曉得,徐紫川並非故意要撩她。


    要怪就怪她自己太敏感,總覺得徐紫川一顰一笑,都是在勾引她。


    總是這樣動不動就心跳加速,長此以往,衛泱覺得她即便沒有死於毒發,也會死於心髒病。


    「那個……我隨你一同去煎藥吧。」衛泱說。


    「不行。」徐紫川斬釘截鐵的拒絕。


    「好吧,那我就坐等你回來。」衛泱沖徐紫川一笑,本以為徐紫川會誇她乖巧,誰知徐紫川又說不行。


    「別坐著,你得臥床休養。」


    「我不累,想坐會兒。」


    「你後天還想不想去浚池賞荷?」


    威逼利誘?徐紫川你行啊!


    「我最討厭被人威脅。」衛泱抗議。


    「所以呢?」徐紫川問。


    哪有所以,人家認輸還不行。


    「好,我臥床休息就是。」衛泱說著,便往軟榻上一躺。


    「我讓你臥床又不是臥榻。」


    「都一樣,左右我是躺著的。」


    見衛泱與他耍無賴,徐紫川可沒打算慣著她。


    徐紫川立馬將手上的藥包往桌上一放,就走上前,一把將躺倒在軟榻上的衛泱拉起,打橫抱進了懷裏。


    衛泱嚇了一跳,「徐紫川,你幹嘛!」


    徐紫川不言,一路將衛泱抱到了床上才放下,「在我煎藥回來以前,你不許亂動,否則後天你就別想去浚池看荷花,我說到做到。」


    衛泱被徐紫川這突入其來的舉動惹的麵紅心跳,那還有理智去思考,便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衛泱一直都認為她是蘿莉的外表禦姐的心。


    可自從認識了徐紫川以後,她的人生觀和世界觀相繼崩塌。


    她竟然可恥的在自己身上發現了抖m屬性!


    一物降一物,她這條狐狸已經被徐紫川給徹底馴服了。


    徐紫川,你要負責!


    ……


    在目送樊昭進了昭陽殿以後,隨行的梁來喜心中依舊很是焦灼。


    他不禁在琢磨,若太後與皇上又鬧的不歡而散,他究竟要怎麽哄太後高興才好。


    自然,他自己可沒本事哄得太後高興,但他沒有,旁人卻有。


    今晚究竟是接長憶,還是接庭泓來陪伴太後呢?梁來喜仍在權衡。


    同為男寵,雖然長憶陪伴在太後身邊的日子最久,也最了解太後的脾氣,但梁來喜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請庭泓過來比請長憶要妥當。


    梁來喜之所以覺得請長憶來不合適,一則是因為長憶為人沉靜,不太善言辭,二則是因為長憶長的太像先帝,梁來喜隻怕太後剛與皇上拌過嘴,再見到貌似先帝的長憶,火氣會更盛。


    其實,庭泓也並非撫慰太後的最佳人選,隻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而已。


    庭泓為人太過浮誇,又不夠聰明。


    長憶和庭泓加在一起,不,即便是把宮裏所有的男寵都加在一起,也不如翟清一人通透睿智。


    隻可惜如今的翟清已經失寵於太後,否則,翟清絕對是撫慰太後的最佳人選。


    想當初,翟清在宮中何其風光。


    不僅能自由出入太後的內書房,連外書房也能隨意進出。


    言官禦使對此議論紛紛,但太後卻統統不理,由得翟清在宮中橫行。


    可任翟清過去再風光無限,一頓板子打下來,不僅打丟了翟清的臉麵,也生生打斷了翟清的前途。


    梁來喜一向很看不起男寵,以色示人者,能得幾時好?


    但梁來喜卻覺得翟清與太後的其他男寵都不一樣。


    他不僅有絕佳的樣貌,還有卓越的才華。


    有膽識,亦有心機。


    梁來喜相信,翟清絕對不會隻是曇花一現,他必將借太後之勢,為自身謀得一個遠大的前程。


    誰知,還沒等翟清大展宏圖,就栽在了靈樞長公主手上。


    翟清很聰明,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惜聰明人幾乎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過於自負。


    翟清就是輸在了自負上。


    他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而就是這一時糊塗,使得翟清之前所有的籌謀都化為了泡影。


    翟清又不是才跟了太後,他心裏難道不清楚,靈樞長公主就是太後的心肝,太後的命嗎?


    敢得罪靈樞長公主,翟清沒死就已經算是萬幸了。


    因為之前與翟清過從親密,自打翟清被太後厭棄之後,梁來喜心裏常常會感覺惴惴不安,生怕會被翟清連累。


    梁來喜慶幸,慶幸三長公主衛沁好巧不巧的趕在這個當口上作了個大死,給了他一個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叫他向樊昭證明,他這個景和宮的管事太監還是很有用的。


    梁來喜不求太後和靈樞長公主能記著他的功勞,隻要別將他當是翟清一黨厭棄就好。


    唉,當奴才不易,想當個能討得主子歡欣的奴才就更不容易了。


    這邊,梁來喜剛嘆了口,就聽身後有人喊了他一聲梁公公。


    梁來喜不用特意去瞧,也知道是誰在叫他。


    一起共事有二十年了,他怎麽會聽不出這是常德順的聲音。


    「常總管好。」梁來喜趕忙回身沖常德順一禮。


    比起常德順,梁來喜在宮中的資歷要更深些。


    但身份壓人,常德順身為在禦前當差的總領太監,品級可比梁來喜這個在太後宮裏當差的管事太監要高。


    常德順一向敬重梁來喜,即便眼下出息了,也不敢在梁來喜跟前造次,趕忙給梁來喜回了禮。


    「敢問梁公公,之前並未聽到風聲說太後要來,人怎麽突然就來了?」常德順一臉不安的問。


    梁來喜如實回道:「太後才從福熙宮出來,就往昭陽殿來了,大概是靈樞長公主與太後說了什麽,太後才急著來見皇上的。」


    一聽靈樞長公主,常德順就瞬間變了臉色。


    本就蒼白的臉,更不見一絲血色了。


    「常總管這是病了?臉色有些差。」梁來喜問。


    得此一問,常德順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梁公公別提了,就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前,我險些被靈樞長公主嚇死。」


    「常總管這是什麽話?」


    「不瞞梁公公,之前長公主過來說要見皇上。我謹遵太後吩咐,不敢叫長公主進去,誰知長公主竟出言脅迫。不是我膽小,是長公主發起狠來實在嚇人。我這是才去吃了兩粒清心丸救命,沒想到吃藥的工夫,太後又來了。」常德順欲哭無淚,「敢問梁公公,太後可有怪罪我當差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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