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寧棠的字是比以前寫的好看多了。


    「看得出,你有用心練字。」衛泱說,「這字寫的,可比從前那筆狗扒字強多了。」


    「狗…狗扒?」


    「形容詞。」


    「我以前的字真有那麽難看?」寧棠問。


    衛泱點頭,「你現在的字也隻能算是馬馬虎虎,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話說,你這是什麽字體,我怎麽看不出來。」


    「我這可是正經的行楷。」


    「行楷?我寫的才是行楷好嗎,你這頂多能算行草。」


    「行楷和行草都差不多吧。」寧棠摸著下巴,看看衛泱的字,再看看自己的字,差距也不是很大呀。


    「怎麽會是差不多,是差多了。你等著,我找字帖出來給你看。」衛泱趕著說,趕著在書案上翻找起來。


    寧棠見狀,也立馬幫著一起找。


    誰知剛翻起一疊紙,就不小心碰落了壓在紙下的一本書。


    拾起來一瞧,「水月記?」


    「怎麽,寧大將軍也對這個有興趣?」衛泱問。


    「這是寫什麽的,沒看過。」


    「這個呀,是講才子佳人的故事。」


    到底是個小姑娘,盡愛看這種故事。


    見寧棠望著她笑而不語,衛泱不禁問:「你笑什麽?」


    「沒笑什麽,就是想問問你,你這些書都是打哪兒弄來的。」


    「我自有門路。」


    「都是叫小順出宮幫你買的吧。」


    錯,這本是徐紫川買回來的。


    「不託人買,還能自己去買?」


    「那你這兒還有別的書嗎?」寧棠問。


    「才得了一本遊記,你要看嗎?」


    「我最不愛看的就是遊記。」


    衛泱不解,「遊記多好看,足不出戶,就能遍賞五湖四海的美景。」


    「遊記再好看,比得上身臨其境,親眼見到那些美景嗎?比起看遊記,我更願意用自己的眼去看。」


    「你說的對。親眼所見自然比看書要好,你來日有的是機會能遍賞咱們大夏的秀麗河山,可我卻不能。」


    「誰說不能。」寧棠應道,「你要是肯嫁我,我就帶你去。」


    衛泱聽了這話,怎麽覺得此刻的寧棠,就像是一個意圖用糖果騙走一個小蘿莉的怪大叔。


    可眼前的人並不是一個怪大叔,而是生的一臉人畜無害的翩翩美少年。


    這口糖她吃了!


    「說話算話,來日我若真嫁你,你可一定要帶我遊遍大夏的萬裏河山。」


    「答應你的事,我何時反悔過。」


    「總之口說無憑,先立個字據吧。」衛泱說著,立馬換了一張幹淨的紙,鋪在寧棠麵前。


    寧棠提筆,「你說怎麽寫,我立刻寫給你就是。」


    「不必那麽講究,用白話寫就好,要不我說你寫。」


    寧棠點頭,便依著衛泱的話,工工整整的寫好了這份承諾書。


    衛泱看過滿意之後,還非要寧棠畫押。


    見衛泱對這事兒很上心,寧棠越發覺得他與衛泱的婚事有譜。


    樂嗬嗬的就在承諾書上按了手印。


    此刻,寧棠就已經開始幻想自己與衛泱成婚以後,一同在外遊歷的瀟灑日子。


    他都已經想好了,離開京都以後,他們可以先一路往東走。


    在東臨碣石觀過滄海以後,兩人再乘船南下,欣賞一下江南的小橋流水和婆娑煙雨。


    還有西北的大漠黃沙,北方一望無際的草原……


    那些美景單用想的就叫人覺得心曠神怡。


    而比那些風景更美的,是陪在身邊的這個人。


    隻要有衛泱在身邊,天涯海角他都願意陪她去。


    在將寧棠親筆寫下的承諾書小心翼翼的收好以後,衛泱就叫寧棠別再寫字了。


    「我才寫了幾個字而已,你讓我再多寫幾個字給你看。」


    「你手腕上的扭傷才剛好些,不宜太過勞累。怎麽,還怕以後咱們沒機會在一起切磋?」


    「我的手腕真的不疼了。」


    「聽話。」


    聞言,寧棠趕緊將剛提起的筆放了回去,「我都聽你的。」


    ……


    在陪著衛泱閑聊了一會兒之後,寧棠見衛泱的臉上隱約浮現出一絲疲態,便起身要告辭。


    衛泱的確覺得有些累,就沒留寧棠。


    臨將人送走之前,衛泱又特地囑咐了寧棠一遍,回府之後一定立刻去問問她姨母樊昕,肯不肯讓徐紫川再登門為其看診一次。


    寧棠應下,說他一定不能忘。


    寧棠走後,衛泱還沒清閑多一會兒,就聞江堯在外求見。


    一聽江堯來了,衛泱立刻吩咐將人請進來。


    見江堯一身的風塵僕僕,衛泱不禁問:「江太醫是剛回來?」


    「回長公主,微臣的確是才從譚府回來。」江堯答,「微臣之前在譚府撞見了沈姑娘,聽沈姑娘說,長公主很掛心譚姑娘的病情。所以微臣一回宮就趕來長公主這兒,向長公主回稟。」


    「江太醫有心了,映汐的風寒嚴重嗎?」


    「回長公主,譚姑娘的風寒並不算重,靜心休養半個月應該就能見好。」


    「要半個月嗎?那也不算輕了。」


    「回長公主,微臣念及譚姑娘是個姑娘,年紀又輕,不敢下重藥,便開了一張相對溫補的方子來為譚姑娘醫治。」


    是藥三分毒,能少吃就少吃,能不吃就不吃。衛泱很贊同江堯的做法。


    「江太醫費心了。」


    「這都是微臣份內之事,微臣不敢居功。」


    「那這陣子便要勞煩江太醫常往譚府跑動了。整個太醫院裏,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江堯聞言,立馬沖衛泱躬身一禮,「微臣遵旨。」


    衛泱淡淡一笑,望向半夏,「母後前幾日才著人送來一套文房四寶,你去找出來,給江太醫帶回去,江太醫大約能用的上。」


    半夏得令,立刻去將東西找了出來。


    江堯領賞謝恩之後,便告辭了。


    衛泱原本還覺得有些困頓,想眯一覺。


    可與江堯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覺得不太想睡了。


    小順一早就出宮了,怎麽還沒回來?


    難道是與聚仙樓的人談的不順利?


    衛泱不免有些心焦。


    於是便派半夏去靖華門處迎一迎。


    誰知,半夏沒把小順迎回來,卻先把沈識珺先給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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