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熟人?」衛泱問,「你都撞見誰了?」


    「我一早進宮的時候,剛下馬就在宮門處撞見了你宮裏的太監小順。」寧棠答。


    真是好巧,小順第一回出宮幫她辦事,還是辦那樣隱秘的事,竟然就被寧棠給撞見了。


    索性寧棠是在宮門處撞見了小順,若是在聚仙樓,她還真沒想好要如何與寧棠解釋。


    左右她是絕對不會向寧棠坦白徐紫川與蘭心姑娘之間的事。


    這是為寧棠好,也是為大家好。


    「小順是奉命出宮替我採買些東西的。」衛泱無奈,隻能與寧棠說謊。


    「上回不是都跟你說了,在宮外你若有什麽想吃想玩的盡管告訴我,我幫你帶進宮來就好。」


    衛泱一笑,「我不是也跟你說過,像這種瑣碎的事,哪用得著勞煩寧大將軍親自出馬。」


    「不算勞煩,是我樂意的。你隻管記得,下回若再有這種事,你一定交代給我。」


    「好,我答應就是。對了,你不是說總撞見熟人嗎?你還撞見誰了?」


    「就方才,在福熙宮門口,我還撞見了沈氏。」寧棠答,「我聽沈氏說,說譚家丫頭病了,是風寒?」


    「什麽譚家丫頭,人家有名字。」


    「小時候就這麽喊,喊習慣了。」被衛泱這樣一說,寧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下回可不許了。」


    寧棠點頭,「我聽你的。」


    「呀,寧搗蛋變寧乖乖了?」


    什麽寧乖乖?寧棠的臉瞬間就紅了,「休得打趣我。」


    「好,不說你,咱們說映汐。映汐她是染上了風寒。」


    「風寒分輕重,可大可小的。」


    「所以我才擔心,想親自去趟譚府,替映汐瞧瞧病。奈何我出宮一趟,太過興師動眾,即便母後那邊肯答應,我也怕事後會給譚家招來非議。識珺體貼,見我牽掛映汐,便主動提出代我去探望映汐,真是乖巧又善解人意。」


    寧棠壓根就沒聽出衛泱這番話的重點放在最後,就是誇沈識珺的那幾句,隻道:「近來天氣忽冷忽熱的,時氣很不好,患病的人當真不少。我娘的病前幾日才剛好些,這兩日也有些反覆。」


    「怎麽,姨母的身子又不適?」衛泱問。


    「沒什麽大礙,我娘還特地交代我,入宮見著姨母和你千萬不要提起這事,免得叫你倆跟著擔心。」


    「真沒大礙嗎?」衛泱問,怎麽能不擔心。


    「我娘自己是這麽說的,可今早起來,我見她的氣色還是不太好。」


    「要不我請徐郎中去府上替姨母瞧瞧吧?」


    「這事得容我回去問問我娘,她若肯,那就要有勞徐郎中往府上跑一趟了。」


    衛泱點頭,「這種事是得姨母答應才能安排,那你記得,今日一回府就去問問姨母的意思。」


    「好,我記住了。」


    「姨母這一病都幾個月了,得加緊醫治才是,否則就此落下了病根可怎麽好。」


    「是啊,我娘這一病都有三個月了,是病了夠久的。我回去以後,一定要說服我娘,叫她答應請徐郎中去府上再為她瞧瞧。」


    「你別光說姨母,你自己呢,手腕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那藥酒就不必……」


    「乖,今兒再擦最後一次。」衛泱邊說邊將藥酒從矮幾底下摸了出來。


    寧棠是真怵擦這個藥酒,「真的是最後一回?」


    「不騙你。」


    縱使衛泱騙他又如何,隻要是衛泱的吩咐,別說擦區區一瓶藥酒,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得上呀。


    寧棠立馬挽起袖子,將右手遞到了衛泱麵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因為是最後一次替寧棠上這個藥酒,所以衛泱就特意多上了些。


    盡管寧棠想在衛泱麵前表現的很有男子氣概,奈何這藥酒的藥性實在太烈。


    見寧棠托著自己才上完藥酒的手腕,一臉的痛苦,衛泱不禁問:「真的有那麽疼?」


    「不信你自己試試。」


    試試就試試。


    衛泱二話不說,拿起藥瓶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倒。


    寧棠見衛泱要動真格的,立馬出手阻攔,「不許試。」


    「無礙,我一點兒都不怕疼。」


    「那也不行。」寧棠一把將衛泱手中的藥瓶搶下來,裝上瓶塞,接著便揣進了懷裏,「這瓶藥酒送我了,我留著以後用。」


    「怎麽,你還想再受傷?」


    「習武之人,每日舞刀弄槍的,難免會受傷,我早就習慣了。且都是些小傷而已,無礙的。」


    「沒聽說過積少成多嗎?同一個地方受一次傷你不在意,那兩次、三次呢?仔細落下病根。」


    「好,我以後會小心,盡量不叫自己受傷。」寧棠說,心裏喜滋滋的,小泱真的挺關心他的。


    「寧棠,我問你。」


    「什麽?」


    「你有沒有想過要轉行?」


    「轉行?什麽意思?」寧棠不解。


    「就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棄武從文。」


    「我沒想過。」寧棠應道,「你想嗎?想我棄武從文?」


    「我是問你自己的意思。」


    「小泱,我也是在問你的意思。你若想讓我棄武從文,那我就聽你的。」


    聞言,衛泱一拍桌子,正色道:「寧棠,我是認真的,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我也是認真的。」


    「那你為什麽不聽自己的不聽別人的,非要聽我的?」


    「我聽你的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衛泱鬱悶,不知該如何與寧棠解釋,「事關你的前程,我哪能隨隨便便替你做主,我一不是你娘親,二又不是你夫人……」


    「現在不是,以後可說不好。」


    「什麽意思?」


    「你怎麽就知道,你以後不會成為我的夫人?」


    衛泱一記白眼扔過去,「你又逗我。」


    「我是認真的,你就那麽不願意嫁給我?」


    願意,簡直太願意了。


    衛泱可以很負責任的說,寧棠符合她全部的擇偶標準。


    寧棠不隻長相好,家世好,人品好,還與她是青梅竹馬,性情相投。


    而更難得的是,寧棠是家中獨子,嫁給寧棠以後,完全不必擔心妯娌姑嫂間關係難處的問題。


    嫁給寧棠的好處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總之,寧棠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夫君人選。


    但就是因為寧棠太好太好了,才會讓人覺得有些望而卻步。


    「寧棠,你是真的想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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