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紫川能安然回來,衛泱高興還來不及,哪捨得與他吵嘴。


    再者,有譚映汐在跟前杵著,兩人也不便暢所欲言。


    若有什麽話,還是等回頭他倆單獨相處的時候再說不遲。


    「這位是我的伴讀,京衛指揮使家的千金譚姑娘。」衛泱與徐紫川引薦說。


    譚映汐大方,沒等徐紫川有所表示,就先與之熱情的打了招呼,「徐郎中好。」


    至於徐紫川,對除去衛泱以外的人都很客氣有禮。


    他十分得體的向譚映汐問了好,溫文爾雅,與衛泱平日裏認識的那個徐紫川簡直判若兩人。


    衛泱從旁瞧著,卻不氣。


    隻當徐紫川是因為與她太熟,所以平日裏才對她那麽不客氣。


    方才遠遠望見徐紫川,譚映汐就已經被徐紫川的容貌驚艷到。


    眼下打近處看,人比之前看起來更加雋朗清秀。


    就是氣質,似乎有些過於清冷了。


    看人的目光隱約帶著一絲涼意。


    明明是在夏日艷陽高照的午後,但四目相對之時,卻叫人感覺打心底裏發寒,這滋味就好像提前步入了深秋似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位徐郎中生的真俊。


    見徐紫川來了,寧棠哪還有心思試馬,立馬翻身下馬,以迅雷之勢衝到了衛泱身邊。


    在客客氣氣的與徐紫川打過招呼以後,寧棠忍不住要問一句,「徐郎中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是我約徐郎中在這兒見的。」衛泱說。


    原以為是討厭鬼不請自來,沒想到是小泱……他忍!


    「怎麽之前沒聽你提過?」寧棠又問。


    「今日,徐郎中臨時出宮去替我辦一樁事,我原以為徐郎中趕不回來,就沒與你說。沒想到徐郎中辦事麻利,這麽快就回來了。」


    原來如此,可是,「小泱,你若有什麽非得派人出宮幫你辦的事,隻管交給我就好,何必勞煩徐郎中宮裏宮外的奔波。」


    衛泱知道寧棠對她好,但有些事還真不能拜託寧棠代勞。


    「你是堂堂威虜將軍,我哪好隨隨便便的支使你跑腿。」


    不好隨便支使他,卻能隨便對徐紫川頤指氣使?


    寧棠聽了這話,心裏總算舒坦一些,「能替你跑腿,我樂意的很。」


    「成了,別貧嘴了。」衛泱嗔怪寧棠一句,便稍稍側身,將徐紫川往前讓了讓,「我五皇弟衛漓徐郎中之前已經見過了,至於我五皇弟身邊的這位姑娘,是我另一位伴讀,長興伯府的千金沈氏。」


    在望著三人互相打過招呼以後,衛泱也沒囉嗦,立刻招呼徐紫川去挑馬。


    「我帶你過去。」衛泱說著,便要帶徐紫川往馬捨去。


    寧棠見狀,立馬跟上前,「我也一起去。」


    「你不是要指導漓皇弟和識珺的騎術嗎?」


    見衛漓和沈識珺皆一臉殷切的望著他,寧棠哪裏還走的開,隻得放棄跟去盯梢。


    譚映汐原本打算隨衛泱一道過去的,但這位徐郎中看起來怎麽就那麽難相處呢?


    話少不說,看人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人雖然瞧起來挺賞心悅目的,但給人的感覺卻有些倨傲冷清。


    譚映汐是最不喜歡拘束的,而在徐紫川麵前,她難以自在。


    相比徐紫川,她寧可跟寧棠混在一處玩。


    於是,譚映汐也就沒跟去。


    衛泱便獨自帶著徐紫川向馬舍走去。


    剛到馬舍站下沒一會兒,衛泱就以各種理由將司馬太監都支走了。


    「瞧你臉色不大好,若是累了就回去歇著,在我跟前你不必硬撐。」


    「我有分寸。」


    分寸?


    衛泱立馬抓起一把幹草向徐紫川仍去,「之前是誰吃錯了藥,險些出大事,還有臉跟我說分寸,你若下回再敢在我麵前提分寸二字,我可就不止拿草扔你了。」


    徐紫川沒應聲,隻管將衛泱仍在地上的幹草拾起,整整齊齊的放回了原處。


    衛泱曉得,徐紫川最討厭的事之一就是服軟。


    看似不善言辭的人,實則生了一張巧嘴。


    即便是他的不是,三言兩語間也能叫你覺得一切都是你的錯。


    方才,在她數落完徐紫川以後,徐紫川竟然沒有回嘴。


    這一舉動表明,徐紫川已經承認是他的不是。


    但人家傲嬌呀,就不肯說我錯了。


    衛泱也懶得與徐紫川計較,便斂了火氣,問徐紫川:「你今日出宮辦事,都還順利嗎?」


    「還好。」徐紫川答。


    一向自負的人隻說還好,看來徐紫川此番出宮並不算太順利。


    「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還不必你出手,若有需要我會開口。」


    能聽徐紫川這麽說,衛泱還是頗感欣慰的,「看來你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都記得?那你把昨日我與你說過的話全部重複一遍。」


    「你這是在抬槓。」


    衛泱莞爾,「不跟你鬧了,好馬都在這了,你趕緊挑一匹你中意的出來吧。」


    「你選的哪匹?」徐紫川問。


    「跟我來。」衛泱沒猶豫,立馬領著徐紫川來到一間馬舍前,「就是它了。」


    「還不錯。」


    「有眼光。」


    「取了名字沒有?」


    「已經取了。」衛泱答,卻沒將名字說出來,「倘若叫你給這匹馬取個名字,你會取什麽?」


    得此一問,徐紫川默默的端詳了眼前的馬幾遍,「取個灰字如何?」


    「灰嗎?」衛泱心頭一震,「為什麽是灰?」


    「這匹馬身上同時有黑與白兩種毛色,黑色與白色之間就是灰色,以此為名,也算貼切。」


    衛泱原以為她與徐紫川的腦迴路是完全不同的。


    但今日,在給馬取名這個問題上,他倆竟然出奇的默契。


    「不瞞徐郎中,我給這匹馬取的名字就叫小灰。」


    衛泱話音剛落,馬舍中的小灰就打了個響鼻,好像知道衛泱是在叫它似的。


    「好聰明的孩子。」衛泱欣然一笑,忙不迭的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小灰的頭。


    徐紫川也抬手輕撫小灰的腦袋。


    骨節分明,手指白皙又修長的美手,順著小灰的額頭一路摸下來,那畫麵簡直賞心悅目。


    而小灰似乎也很受用,從眼神便可看出,此刻的小灰深感愉悅。


    雖然這種想法挺沒出息的,但這會兒,衛泱還挺羨慕小灰的。


    羨慕小灰可以被徐紫川這冰山一般的男人,如此溫柔對待。


    她竟然會去羨慕一匹馬?


    衛泱覺得她可能瘋了。


    她的確瘋了。


    畢竟,她說她瘋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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