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沁就不能表現的矜持一點兒嗎?


    真是夠丟人的。


    衛瀾扶額,真心有些看不下去,好想拔腿就走。


    可趕在這個當口上走,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衛瀾無奈,隻得耐住性子。


    心中默念,但願衛沁別鬧出什麽麽蛾子。


    他這當兄長的,可不想被捆在一起丟人。


    誰知,衛瀾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隻見衛沁笑盈盈的往前湊了湊,與徐紫川說:「不瞞徐郎中,我這幾日夜裏總是睡的不大安穩,無論吃什麽都覺得嘴裏沒滋味,我是不是病了?要不徐郎中也一併幫我瞧瞧?」


    衛沁想幹什麽?


    衛泱有些惱。


    竟然敢當著她的麵,打徐紫川的主意?


    衛沁把徐紫川當什麽人了!


    衛泱正預備開口發難,誰知徐紫川卻先開了口。


    「我隻管照看靈樞長公主一人的身子,您若身子不適,別耽誤了,請另請高明。」


    一聽這話,衛沁難掩失望。


    被徐紫川這樣拒絕,衛沁覺得很沒麵子。


    這種情況若放在別的姑娘身上,也就偃旗息鼓了。


    但衛沁偏偏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不達目的,不願罷手。


    衛沁不死心,又沖衛泱說:「好妹妹,徐郎中好像隻肯聽你的話,你幫我跟徐郎中說說,就叫他破例為我瞧瞧吧。」


    衛沁竟然為了叫徐郎中給她瞧「病」,不惜當眾沖衛泱這個妹妹撒嬌耍賴。


    衛瀾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衛沁不是大夏公主,更不是她妹妹。


    「不行。」衛泱斬釘截鐵的拒絕說。


    衛沁沒想到衛泱竟然這樣不給她麵子,想要強顏歡笑都不能。


    盡管衛沁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但卻不敢沖衛泱發作。


    隻能腹誹道,那徐郎中對衛泱死忠,而衛泱反過來也把人看的死死的。


    這兩個人怎麽看怎麽不像單純的郎中和病人,甚至不像主子和奴才。


    那徐郎中模樣生的俊美非凡,倒像是衛泱豢養的男寵。


    衛泱這丫頭今年才十三呀,竟然就如此風流。


    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嗎?


    跟樊太後不愧是親母女。


    衛瀾從旁瞧著,尷尬症都犯了。


    衛沁空長了一副伶俐的模樣,實則就是個無腦的草包。


    別看他們泱皇妹平日裏不聲不響,很好說話的樣子。


    卻真真不是個善茬。


    敢與衛泱叫板,衛沁真是自取其辱。


    衛瀾實在看不下去了,隻道他那邊還有些事要辦,囑咐衛泱一句好生調養身子,便起身告辭了。


    才懶得理會衛沁。


    見衛瀾走了,衛沁愈發覺得尷尬。


    趕忙起身,十分勉強的沖衛泱笑了笑,便匆匆告辭了。


    衛沁鬧的這一出,叫衛泱覺得十分惱火。


    同時也與衛瀾一樣,覺得很丟臉。


    皇族的公主,竟然這般輕浮,衛泱隻怕徐紫川笑話。


    雖然很不情願,但衛泱還是不得不幫衛沁分辯幾句。


    「我三姐性子活潑,愛開玩笑,她說的話你不必當真,更不必放在心上。」


    「在我麵前,你無需掩飾,也不用強顏歡笑。」


    強顏歡笑?有那麽明顯嗎?


    徐紫川一語中的,衛泱竟無言以對。


    徐紫川的個性還真是直來直去。


    壓根不知委婉為何物。


    但衛泱就是喜歡也羨慕徐紫川這有什麽說什麽的脾氣。


    盡管不太願意承認,但衛泱的確是有些小孤僻。


    這種孤僻,不是因為清高。


    而是因為她的身份,身邊的人待她總是缺少一份真誠。


    甚至根本沒有真誠。


    隻有以利用為目的的曲意逢迎。


    因此,衛泱很討厭社交,並盡可能的去避免社交。


    但與徐紫川相比,衛泱覺得她算是很開朗了。


    至少在多數場合,沒有社交障礙。


    衛泱無意再與徐紫川提衛沁,便有意岔開了話題。


    「在宮裏住的還習慣嗎?」


    徐紫川不答,「等我給你診完脈以後再說。」


    衛泱點頭,立馬乖乖的將手遞了過去。


    片刻,徐紫川將手鬆開,「心緒不寧,太過躁動。你要學著遇事冷靜,心平氣和,懂嗎?」


    「你這是診出來的,還是看出來的?」


    徐紫川沒應聲,直接甩給衛泱一記白眼。


    猛然收到徐紫川一記白眼,衛泱心裏直喊冤枉。


    但奇怪的是,衛泱竟然覺得徐紫川這個白眼翻的很好看。


    衛泱發誓,她絕對不是抖m體質。


    全怪徐紫川這張臉長得太妖孽。


    還是那句,美貌即正義。


    果然,徐紫川做什麽都是對的。


    「知道了,我以後處事,一定會心平氣和些。」衛泱好聲好氣的與徐紫川說,「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這皇宮你可住的慣?」


    「宮人們都訓練有素,飲食起居皆照料的周到,我住的很習慣。」


    「這就好。」衛泱鬆了口氣,「你若覺得哪裏不慣,可不許忍著,一定要說出來。」


    「在你看來,我像是個會委曲求全的人嗎?」


    是啊,徐紫川壓根就不是那種會受委屈的人。


    他呀,最不吃虧了。


    「那個……你怎麽晌午就過來了?是我母後召你來給我請平安脈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來的。」


    自己想來?


    衛泱心頭微動,臉頰隱隱有些發燙。


    徐紫川的意思是,他是因為想見她,所以才自個來了?


    不對不對,徐紫川為人耿直,絕不會跟她說什麽曖昧不明的話。


    是她會錯意了。


    徐紫川應該是悶的無聊才過來的。


    「宮裏日子拘束,也難怪你會覺得悶。」


    「我喜歡清淨。」


    這宮裏才不是清淨,而是冷清才對。


    「皇宮雖大,但有趣的地方卻少。很抱歉,沒有像康寧行宮附近那樣的山給你爬。可要是你願意,我可以時常帶你到宮裏的各處園子裏逛逛。」


    「我來這兒是為給你治病的,不是來養老的,你不必為這種事替我費心。」


    不是來養老的……這話講的夠犀利。


    徐紫川這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很不善言辭的樣子。


    但偶爾說句什麽,還挺有意思的。


    就如徐紫川自己說的,自個千裏迢迢的從江州來到京都,又進了宮,就是為給她治病的。


    但就為給她治病,徐紫川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衛泱覺得,她無論怎麽對徐紫川好,都不為過。


    因為,「我覺得我欠你一條命。」


    「我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眼下是好好的,可以後呢?


    「把手給我。」衛泱說。


    「為何?」


    「診脈。」


    「不必。」


    「給我。」衛泱執拗。


    徐紫川稍稍猶豫了片刻,便將手遞給了衛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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