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中的荷葉,隨著微風輕輕搖擺,荷葉上未幹的露水,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這景色不要太美!


    若非李娥一直催著衛泱去梳洗,衛泱肯定自己能趴在窗前一整日都不挪地方。


    李姑姑啊,就是太循規蹈矩了。


    在梳洗完畢之後,衛泱草草用過早膳,便打算出門去走走。


    可樓才下到一半,衛泱就後悔了。


    昨日乘馬車和騎馬落下的後遺症,好像稍稍有些嚴重。


    腿麻,腳也軟,若非衛泱緊握扶手,險些沒從樓梯上滾下去。


    比起出去遛彎的欲望,衛泱還是覺得生命更可貴,她今日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屋裏歇著最好。


    晌午的時光一晃眼就過去了,因為早膳用的有些晚,衛泱午膳吃的很少。


    李娥見衛泱有些病懨懨的樣子,便哄著衛泱去午睡。


    衛泱不愛老老實實的去床上睡,就吩咐半夏和忍冬搬張躺椅來,說要躺在窗前曬著太陽睡。


    李娥也沒阻攔,由得衛泱高興。


    躺椅有了,陽光有了,溫溫軟軟的夏風也有了。


    但衛泱卻睡不著了。


    都怪她昨夜睡的太好太久,到這會兒竟一點兒也不覺得困。


    在強忍著無聊硬躺了一盞茶的工夫以後,衛泱毯子一扯,本公主不睡了!


    可她不睡覺又能幹什麽呢?


    要不找寧棠玩去?


    那個猴兒是閑不住的,這會兒一定比她還無聊。


    可依她如今的身子,實在沒力氣挪到聽雨軒去,即便聽雨軒真的離這兒很近。


    沒辦法,隻能命人跑個腿,去把寧棠請來了。


    這廂,衛泱正預備喚半夏進來,沒想到半夏自個倒先進來了。


    「主子醒了就好,寧將軍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默契呀。


    衛泱趕忙吩咐,「快把人請進來。」


    不多時,寧棠就笑盈盈的進了屋,一身靛色長袍,將他本就完美的身材襯托的更加修長。


    臉也映的愈發白皙。


    自打寧棠從北關回來,總是見他一身戎裝,要麽就是一身幹練的勁裝,難得見他穿的這麽家常。


    衛泱不禁暗嘆,寧棠也算是個奇人了,無論是穿一身英武的戎裝,還是一身儒雅的長袍,都被他穿的那麽好看。


    「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你卻先來了。我問你,你怎麽這會兒才過來,晌午都去幹嘛了?」


    寧棠不用衛泱招呼,就拉了張凳子在衛泱身邊坐下,「我瞧你昨日累成那樣,今早一定起不來,怕妨礙你歇息,晌午便沒急著過來。」


    原來如此,寧棠的心還真是挺細的。


    不過「累成那樣」是什麽意思?


    她累成哪樣了……


    「瞧你的臉色還是不大好,昨兒累壞了吧?」寧棠問。


    「是有些累,不過更悶。」


    寧棠點頭,表示贊同,「是啊,這麽好的天氣,躲在屋裏太可惜了,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好!」


    「不成。」李娥端著茶盤進了屋,「長公主還沒完全歇過來,萬不能再出去折騰了。」


    衛泱不怪李娥給她潑冷水,的確,她這會兒身上還是不大舒坦。


    隻怕還要再養個三五日才能恢復元氣。


    那她豈不是要三五日都不能出門了?


    如此,她隻怕要活活悶死在這兒了。


    衛泱知道,李娥是一心為她著想,哪忍心叫李娥寒心。


    於是便用商量的口氣問李娥,「姑姑,我乘肩輿出去轉轉不行嗎?」


    李娥一向鐵麵無私,偏對衛泱撒嬌最沒招架。


    立刻就敗下陣來,「那長公主別去遠了。」


    一聽李娥鬆了口,衛泱心中大呼萬歲,「姑姑放心,我不走遠了,就去凝秋堂看看梔子都開了沒有。我臨出宮前,曾答應母後,要采些梔子曬幹,再做成香囊,給母後掛在床頭。」


    「長公主孝順,太後一定高興。」


    衛泱最懂得哄人,立馬接著話茬與李娥說:「回頭我也一併做個好的給姑姑。」


    李娥聞言,險些沒掉下淚來。


    十三年了,她真是沒白疼長公主啊。


    「香囊?你何時喜歡擺弄這些小女兒家的玩意兒了?」寧棠笑問衛泱。


    衛泱撇嘴,「我本來就是小女兒家,喜歡小女兒家的東西有什麽好奇怪的,大驚小怪。」


    嗬嗬!衛泱是小女兒家?


    這小丫頭一旦發起飆來,頂個男人。


    不,是兩個。


    寧棠心裏雖然這樣想,但嘴上卻不敢這麽說,便盯著衛泱身上佩的那枚香囊問:「這個是你自己繡的?」


    「不是,這是悅萩表姐繡來送我的,裏頭填了好些香料和香草,是個有凝神清心功效的藥囊。」衛泱邊說邊擺弄著那枚香囊,好些日子過去了,她依舊對這藥囊愛不釋手。


    「我就知道,憑你的手藝,繡不出這麽好看的香囊。」寧棠說。


    悅萩表姐的繡功是好,但你也不能藉此來貶低我的繡功啊。


    衛泱不服,「寧棠,你可別小看我,隻要我肯用心,繡出來的香囊一定不比悅萩表姐的差。」


    「既如此,你就繡個香囊送我吧。」寧棠口氣輕快的說。


    刺繡很傷神的好嗎,衛泱是寧可抄一百篇大字,也不願動那針線。


    「平白無故的,我幹嘛要繡個香囊送你。」衛泱故意想找個藉口推掉。


    「怎麽會是平白無故,我可是教你騎馬的師傅。」


    不可否認,寧棠這話講的還挺在理。


    可是對於針線活,衛泱是打心底裏抗拒的。


    「好沒出息,討拜師禮也不討個貴重點兒的,偏要什麽香囊。」


    「你的心意價值連城,比什麽寶貝都貴重,我就要你親手繡的香囊。」寧棠口氣堅決的說。


    衛泱驚訝,寧棠這話說的也太撩人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寧棠對她……


    罷了罷了,左右她還在為上回寧棠因她而挨板子的事心中愧疚,既然寧棠自己提出了補償方案,她再為難也要滿足。


    不就是繡個香囊嗎?還能難死?


    衛泱就不信她還能輸給小小的針線。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做事向來都是精益求精,香囊呢,我得慢慢繡,慢工出細活嘛!你發誓不能催我。」


    「嗯,我答應你就是。」寧棠應道,「那圖樣能自己選嗎?」


    自選圖案?


    這不是給她增加難度嗎。


    但為了麵子,衛泱隻能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想要什麽圖案,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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