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幽的邊關守將,你不思為國進取,護衛邊疆百姓,反而與張遼那廝裏應外合,對內,你們為了中飽私囊,勾結匪寇,剝削殘害當地百姓!”


    “對外,你與張遼私通胡馬,不顧國本,私開邊境,放任胡馬肆意屠殺我邊關百姓,這一樁樁惡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我之所以留你一條命,就是為了把你交給這全天下的百姓審判!!”


    說到這裏,蕭戰再次將那冰冷的長劍放在了王誼的肩膀上,用一種不容反抗的語氣繼續道:“我要你將你與張遼這些年勾結匪寇,外通胡馬的事一件件寫下來!”


    “啊這?!”


    蕭戰話音一落,王誼臉色猛地一變,大喊道:


    “蕭戰,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我是不會寫的!”


    王誼十分清楚,就他所做的那些事,一旦被公之於眾,必然要遺臭萬年,被人唾棄。


    反正結果都是死!


    大不了現在就死!


    說不定還能落得個忠君愛國的美名。


    畢竟,現在蕭戰的舉動無異於舉兵謀反。


    隻要自己不肯寫,他就師出無名!!


    鏗!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蕭戰手中那柄猶如毒蛇一般的長劍劍鋒忽然一轉,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甚至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時,忽然自己的雙腳莫名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兩道血箭伴隨著那鋒利的劍鋒掠過,當場便噴了出來,濺了一地,像是地麵開出妖豔的花。


    蕭戰並沒有要他的命,而是將他的腳筋給挑斷了。


    如今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讓他的額頭冷汗直流。


    這一刻王誼的雙眸,已暗了下來,他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掉,喉嚨像是哽住了什麽東西,再也說不出話來。


    隻是驚恐的看向蕭戰。


    而蕭戰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變過,宛若一名心狠手辣的屠夫在看向自己的獵物。


    “哼,你以為你不寫,我便沒了證據是嗎?!”


    蕭戰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繼續嘲笑道:


    “實話告訴你,我手中不僅有你私通匪寇和胡馬的證據,也有張遼私通胡馬的證據!”


    說著蕭戰從一名士兵手中接過賬本,丟在了王誼麵前。


    正是龍萬山私下記賬用的賬本!


    呼呼的北風從大殿的窗戶裏灌進來,那賬本立馬在風中快速的翻動了起來。


    上麵一行行的黑色字跡此時在王誼眼中仿佛是判官手中的生死簿,伴隨著那一個個文字的跳動,他的壽命似乎在加速流逝。


    王誼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臉色也逐漸沉了下來。


    似乎為了徹底擊垮王誼,蕭戰再次拿出兩封密信。


    一封赫然是他寫給呼延庭的,另外一封則是張遼寫給呼延庭,讓王誼代為轉達的。


    很不幸的是,這兩封信都被梅星河給截胡了。


    如今鐵證如山,不容狡辯!


    伴隨著這兩封密信的出現,王誼那倔強的臉色再也不複之前的模樣,一片煞白。


    “你若是乖乖配合,我還能考慮讓你死的不那麽痛苦,否則我不介意讓人一根根敲碎你的骨頭,將你折磨致死!”


    蕭戰冰冷的聲音再次在王誼耳邊炸響,仿佛是地獄中的惡魔在對他進行最後的審判,聲聲入耳,攝人心魄。


    蕭戰之所以讓王誼親筆寫出,無非就是擔心張遼會死不承認,說是自己找人仿冒他的筆跡寫的。


    隻要王誼肯配合自己招供,那麽便可以徹底堵死張遼的退路!


    畢竟如今人證物證可都有了!


    王誼打了個哆嗦,他趕緊抬起腦袋,正好對上了蕭戰那雙泛著森然目光的雙眸。


    王誼喉結蠕動。


    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即便他此刻咬緊牙關什麽也不說,也不可能再落個好名聲了。


    一步錯,步步錯。


    如今他的路隻有一條,坦白,或許唯有這樣做,他才能在厚重的史書上留下一絲寬恕。


    他眉頭緊皺,臉色是空前的蒼白,沉吟片刻後,最後用一種近乎於懇求的聲音問道:“此話當真?!”


    這一刻,他再也不奢望蕭戰能放過他了,麵對渾身鼓動殺氣的蕭戰,他隻求能盡快給他個痛快,好讓他不至於那麽痛苦。


    “本公說話,一言九鼎!”


    蕭戰微微頷首。


    得到蕭戰肯定的答複,王誼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輕鬆感襲遍全身,舒服的他暫時忘記了身上的痛苦,反而深深的呻吟了一聲。


    “好了,帶王誼下去,等他寫完罪狀,再押回固城關,當眾處決!”


    蕭戰大手一揮,兩名士兵就打算將王誼帶下去。


    但王誼似乎回光返照了一般,忽然一臉莊重道:


    “鎮北公,我王誼自知罪該萬死,但希望您看在末將也曾經為了大幽,為了百姓而浴血奮戰過,別傷害我的老母親!”


    蕭戰淡淡瞥了一眼早已癱倒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的王誼,道:“放心,你的罪,不會波及妻兒父母!但是你的所有家產必須全部歸還給百姓!”


    “多謝國公大人!若是有下輩子,末將定然也要像國公爺一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王誼道了謝,隨後繼續道:“末將會把張遼這些年的罪行一筆筆寫出來,請國公放心!”


    蕭戰再次一揮手,那兩名士兵當即將王誼給架了起來,大步向著殿外走去。


    走到門口,王誼不知為何,又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大殿之上的蕭戰。


    這一刻,他從蕭戰瘦削的身上,感受到了無聲的壓力,濃烈的威壓籠罩著整個大殿,那是真正名將的威壓和氣度,他們習慣立於萬人之上、睥睨天下。


    有的人,天生就有不容折辱的高貴氣質,哪怕死亡都不能將其剝奪。


    而,蕭戰正是此類人。


    再次扭過頭,王誼臉上盡是懊悔,他呢喃著:“張遼,獻帝,你們的末日要來了……”


    “大幽的天要變了……”


    在這一瞬間,王誼似乎看到了當年自己剛剛參軍時英姿勃發的場景。


    那時的他年方二八,正是熱血少年,為了滿腔抱負,告別父母,告別家鄉,成為了大幽最底層的一名士兵。


    戰場殺敵,立不世之功!


    那是他當時的想法。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開始忘了初衷,開始逐漸沉迷於手中的權利,成了權利的奴仆。


    勾結匪寇,出賣戰友……


    放下錚錚鐵骨,趨炎附勢……


    靠著卑鄙的手段,他的官是越做越大了,錢也撈了不少,但他的脊背卻深深的彎了下去,成為張遼的走狗。


    一股懊悔之意在他心中誕生。


    悔不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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