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派去北涼的人回來了嗎?!”


    秦策朝外喊道。


    “回大人,還沒有!”


    實際上,第五天時,秦策就受不了了,直接安排人去了北涼。


    “哎呀,怎麽這麽慢啊?!”


    秦策有些恨鐵不成鋼,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一仰脖子,直接灌了一杯涼水。


    正此時,忽然一名身著黑色粗衣的小廝灰頭土臉的衝了進來。


    “大……大……人……”


    隻見那人一衝進來,便像是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


    一見此人模樣極為狼狽,仿佛經曆了巨大的磨難,秦策的心便不受控製的砰的一聲直接提了起來。


    眼神也變得有些難看。


    但,秦策哪裏知道,這四日,這名小廝可謂是日夜兼程,來去北涼兩千多公裏的路,愣是被他一個人僅用四天就走完了。


    除了上廁所,吃喝基本上都是在馬背上完成的,實在太困了,就眯個一兩分鍾。


    所以,才會一見到他,便立即癱軟下去。


    “完了!”


    秦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才堪堪穩住身形,下一秒,整個人也仿佛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精氣神,顯得萎靡不堪。


    與此同時,其內心更是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悲意,仰天長嘯道:


    “想鎮北王何其英才,一生為國,忠君愛民,可沒想到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就連他唯一的兒子,我都沒能幫其保全!”


    “我愧對鎮北王,我愧對先皇,我更愧對那被摧殘的萬千黎民!”


    “如今蒼天無眼,佞臣當道,先皇啊,我大幽該何去何從啊?!”


    秦策悲戚的聲音猶如奔雷一般,字字震耳發聵,聽得眾人紛紛麵露悲意。


    就在這時,那原本癱軟在地的小廝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了出去。


    “大人,這是……鎮北公的來信!”


    一人眼尖,急忙接過,看了一眼,遞了過去。


    “快,拿過來!”


    秦策一喜,急忙打開。


    “這是?!”


    “好!好!好!”


    秦策快速看了一眼,當看到蕭戰不僅滅了黑龍寨,就連奶頭山也給剿滅了之後,激動的渾身顫抖起來,一連叫出了三個好字才停下來。


    等看到最後,秦策卻又是臉色一沉,怒道:“沒想到王誼竟然這麽可惡,這麽多年來,不僅沒有出兵剿匪,而且還和匪寇勾結在了一起。”


    信中,蕭戰簡單的說了一下關於王誼的事情,並且還附上了一封王誼跟匪寇來往的書信。


    但,蕭戰要求秦策先不要對外宣揚,等到他準備動手時,才向獻帝匯報。


    那樣即便是獻帝得知也晚矣。


    畢竟他身為鎮北公,在那種情況下,有權暫時接管當地統軍的。


    “不愧是蕭景天的兒子,目光如此深遠,老夫放心了!”


    秦策忍不住讚賞的點點頭。


    隻是讓秦策不解的是,蕭戰的這份沉穩的心性是從哪裏學的。


    小小年紀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即便是他,也有些自愧不如!


    “哈哈,明日早朝,我看張遼這小人如何說?!”


    秦策把信收好,心情大好。


    ……


    與此同時,鎮南公府也收掉了一封信箋。


    這份信箋乃是王誼親自寫給鎮南公的。


    當張遼打開後,差點氣到當場昏厥。


    “這不可能!!”


    張遼虎目瞪的溜圓,又仔細的看了一遍,當發現沒有看錯後,氣的當場就將這封信箋撕的粉碎。


    一旁的左權和朱高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濃濃的震驚之色。


    雖然兩人沒有看到信箋,但也猜出了個大概。


    這次,朱高學機靈了,並沒有開口,而是悄悄又瞥了一眼張遼。


    另一邊,左權腦子忽然一轉,深吸一口氣,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恭喜國公,賀喜國公,蕭家滅門就在明日!”


    聞言,張遼一愣,一雙眼睛陰仄的看向左權,不明所以。


    一旁的朱高也是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覺得左權是不是傻了。


    蕭戰如今滅了黑龍寨,可謂是勁頭正盛,怎麽可能會被滅門?!


    簡直是荒唐透頂!


    就在兩人疑惑不解時,左權忽然又開口道:“國公,你想啊,整個京城,除了咱們,還有誰在得知這條消息後,會憤怒的?!”


    此話一出,張遼和朱高頓時一驚,猶如醍醐灌頂,瞬間反應過來,紛紛看向皇宮的方向。


    “所以,國公根本不用擔心,恐怕皇宮中的那位才是最憤怒的!”


    “我若是沒猜錯,今天,那位就會差人過來傳喚國公的!”


    左權話音剛落,果然,就有下人前來稟報,說是陛下急招張遼入宮。


    “還是左大人看的長遠啊!”


    張遼有些吃驚的看向左權,笑道。


    ……


    皇宮,享殿。


    隻見獻帝端坐在龍椅上,低頭翻閱著奏折,仿佛並沒有注意到一直跪在地上的張遼。


    “怎麽回事?!”


    此時,張遼冷汗如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自從他入宮後,就一直跪在這裏。


    到現在,差不多已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到現在,他都不清楚獻帝想要做什麽。


    就在張遼不知如何是好時,獻帝忽然放下奏折。


    用一雙陰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張遼,冷聲道:“鎮南公,可有什麽要對朕說的?!”


    聽到這話,張遼不禁渾身一顫,匍匐在地的身軀也如同篩糠一般,難以自已的抖動了起來。


    說什麽?!


    又或者說陛下想聽些什麽?!


    又知道些什麽?!


    聽到這話,張遼的心一下子便沉下去了,一瞬間猜了很多。


    “陛下,臣愚鈍,不知陛下在說什麽?”


    思索再三,張遼最後還是選擇裝傻充愣。


    看著一臉煞白的張遼,獻帝陡然扔出一個奏折。


    正是秦策緊急送入皇宮的。


    是關於北涼戰事的。


    “鎮南公,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命王誼隱藏戰報,遲遲不報!”


    張遼急忙撿起奏折,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急聲道:“陛下恕罪啊,臣也是今日才知道這條信息的,王誼八百裏加急說是這次雖然剿滅了匪寇,但也損失慘重,這幾日一直都在忙著料理善後事宜,所以才忘了上報。”


    張遼這話倒是真的,王誼信中確實是這樣說的。


    他也是被一直蒙在鼓裏。


    聽到這話,獻帝臉色一緩,陡然站了起來,沉聲道:“如此說來,還是我冤枉了你嘍,那朕是不是要給你賠個不是?!”


    語氣猶如寒冬臘月的冷風,透露著無盡的涼意。


    “陛下,老臣不敢,請陛下責罰!”


    張遼心頭一驚,趕忙喊道。


    “我記得王誼是你的人吧?!”


    獻帝再次緩緩問道,但語氣已是說不出的冷冽。


    張遼甚至從獻帝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濃烈的殺伐之氣。


    似乎隻要他一個回答不好,便會被拉出去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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