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記緊緊地盯著李偉明那張因為詫異而顯得有些誇張的臉,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他也不清楚這李偉明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項記可是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曹興背後有著公安部門強有力的支持。


    而像李偉明這樣在重工三廠工作多年的老員工,怎麽可能會不清楚自家廠裏到底有沒有這麽一號人物?


    然而此刻,李偉明卻依然表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盡管心裏犯著嘀咕,但項記還是耐著性子點了點頭,再次向李偉明解釋道。


    “偉明啊,這曹興確實不是你們重工三廠的人。他是在軋鋼廠上班的,而且他家就住在南鑼鼓巷那邊兒。”


    “哦?軋鋼廠?是紅星軋鋼廠嗎?還是其他什麽地方的軋鋼廠啊?”


    李偉明皺起眉頭追問道。


    “沒錯,就是東城的那家紅星軋鋼廠。”


    得到項記確切的答複後,原本還算平靜的李偉明心頭突然間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瞬間就炸開了鍋。


    要知道,對於他們所在的這種重工單位來說,紅星軋鋼廠簡直就是如同禁忌一般的存在。


    這些年來,紅星軋鋼廠不斷發展壯大,其生產規模和產量更是遠遠超過了重工三廠數十倍之多!


    毫不誇張地說,重工三廠所從事的那些工作,基本上都是人家紅星軋鋼廠挑剩下不要的活兒。


    從某種程度上講,雖然表麵上兩家單位似乎處於同一層級,但實際上彼此之間的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別。


    這麽說吧,在工業部中,軋鋼廠在全國他們這個行業裏麵排名是第一位,而他們重工三廠排名五十開外,可想而知兩者的差距。


    這還不算什麽,最恐怖的就是即便在這個特殊時期,他們重工三廠產量下滑嚴重,而軋鋼廠則依然開足馬力,每年都能再創新高。


    他聽說在軋鋼廠裏麵,廠長楊為民獨攬大權很多年,如今更是兼著委員會主任的頭銜,廠裏麵那是一點都不受影響,可謂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而李偉明本來就不想去抓一個在公安部門有著深厚背景的人,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如今聽到是紅星軋鋼廠,他就更不敢去了。


    “項組長,你不會不知道我們保衛科的職責範圍吧。”


    項記聞言頓時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皺眉道:“李偉明,這讓你帶幾個人拿著槍跟我去抓個人而已,你扯上職責範圍幹什麽?”


    李偉明也不想得罪項記,趕忙解釋道:“項組長,您聽我說,我們保衛科說白了也是隸屬公安部門的,隻不過我們自由度高一些,但隻能管廠子裏麵的事情,如果我去抓跟我們廠沒關係的人,恐怕我會擔責任的。”


    他早就想好了拒絕的理由,巴結項記也得分什麽事。


    讓他去得罪軋鋼廠的人,他是萬萬不願意的。


    項記聞言臉色突然冷了下來。


    “李科長,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


    李偉明連忙擺擺手道:“不不不,項組長,我哪敢跟您開玩笑,您也知道我們重工三廠在西郊,我跑東郊去抓人太離譜了,要是被有心人告發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項記見此,突然幽幽說道。


    “偉明啊,我聽說弟妹是在民政局上班吧,嗬嗬,我這裏可是有著一封舉報信,關於弟妹的,看在咱們以前關係不錯的份上我在想到底要不要查下去……”


    他說著看向李偉明,那眼神冰冷至極,好似一條毒蛇一樣。


    這赤裸裸的威脅頓時讓李偉明驚呆了。


    他妻子的確是民政局的一個小頭頭,專辦五保戶的,因此也算是個肥缺。


    這麽多年下來難保有一時糊塗的時候,因此項記拿這說事正好打在了他的七寸上麵。


    舉報信的真假已經無所謂,李偉明知道項記想要什麽,無非就是逼自己帶人帶槍去抓人而已。


    李偉明無奈道:“項組長,我愛人可是奉公守法的人,您可要明察秋毫,千萬不能原諒了她,以後我一定對您馬首是瞻。”


    見李偉明已經服軟,項記這才又露出笑容。


    “這才對嘛,隻要你幫我抓了那曹興,弟妹的事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李偉明聞言也隻好點點頭,一場飯局下來他是一點都沒吃好,心裏都是事。


    他隻是個小人物,根本就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


    從豐澤園出來之後,將項記送上車,李偉明看著項記的車遠去,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他不想卷入大佬們之間的爭鬥,但形勢比人強,他自己沒什麽主意,但可以去問問別人。


    他當了多年科長也是有人脈的,加上他靈活多變,人緣也不錯,認識的人不少。


    不顧現在的夜色已經黑了,他直接來到了廠長的家中。


    重工三廠的廠長名叫蕭遠,是個老紅軍,如今已經快到退休的年紀。


    事態緊急,李偉明也沒買什麽禮物,便直接敲響了蕭遠的門。


    蕭遠很詫異這麽晚李偉明過來幹什麽,但這李偉明算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兩人的關係很好,這也是李偉明前來找蕭遠的原因。


    兩人沒有多餘的廢話,李偉明在客廳中連水都顧不上喝,便直接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蕭遠年紀雖大,但這身體還算硬朗,聞言直接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那項記要你去抓軋鋼廠的人?那人在公安係統中還有深厚的背景,打了項記到現在一點事都沒有?”


    李偉明點點頭道:“沒錯,廠長,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您幫我想想辦法,那項記直接用我媳婦的舉報信威脅我,絲毫不加掩飾。”


    蕭遠鎮定下來後想了想,隨後拿起電話就撥打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喂,誰呀。”


    蕭遠聞言趕忙說道:“小楊,是我,蕭遠。”


    “老團長?您這麽晚給我打電話肯定有急事吧。”


    電話那頭當然就是楊為民了。


    楊為民當兵時是蕭遠手底下的兵,因此兩人的關係那是相當的鐵。


    楊為民發達後也沒忘記這個老團長,分給了重工三廠很多訂單,這才讓重工三廠從倒閉的邊緣走出了困境。


    而且委員會成立了,也是楊為民動用關係,沒有架空蕭遠的權力,爭取讓蕭遠安然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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