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今生故事(十三)寵愛


    陳曗輕輕擦拭了她眼角的淚,定定的看著韓安樂。


    心裏不由得嘆了口氣,樂兒,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近不得,遠不得。


    別人都說作為一國之君,擁有整個天下,想要什麽就要什麽。


    什麽金銀珠寶、山珍海味、女人.....都能輕易的得到。


    可是為什麽他想要寵愛自己心愛的女人卻還要顧這顧那的?


    他做這個皇帝,也不過就是因為樂兒曾經說過一句話罷了。


    他想要這個天下,也隻是想要保護他所愛所珍惜之人罷了。


    而韓安樂就是他所愛所珍惜之人。


    若連自己所愛之人都保護不了,那他要這個天下又有何用?


    ......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感受到了陳曗身上的氣息,最後韓安樂放鬆了情緒也不在哭泣。


    韓安樂的手下意識地抓住陳曗手往下拽,抓著他的手放在心口上沉沉的入睡。


    等到韓安樂再次醒來,已經是未時了。


    睜開眼的韓安樂懵懵地,一副不可置信的盯著陳曗。


    這是在夢裏吧?


    見到陳曗坐在床邊上,她瞬間就冒出來這個問題。


    畢竟她剛才在夢裏好像也有三郎。


    在她上輩子的記憶裏,自她進宮做了珍妃後,每回睡醒後從未見過三郎在她的床邊上坐著。


    而且還是握著她的手。


    韓安樂將放在陳曗臉上的目光向下移,移動到他白皙修長的手上。


    他的手非常好看,手指修長、骨節明晰,連男人該有的薄繭都沒有。


    韓安樂曾記得未及笄前還問過他,「三郎,你一個男人的手長得比女人的手還好看,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韓安樂在腦海裏想了想,那是三郎是怎麽回答的?


    噢!她想起來了。


    「我為何要羞恥?」


    那時韓安樂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反問了回來,原本準備在嘴裏的話頓時被他這麽一句給噎的無話可說。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一種讓韓安樂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問出這麽一句話。


    他的手就應該這麽好看!


    他寬厚的大掌裏握著她纖細的小手,一點點暖流從手心裏傳回到她的身上。


    暖暖的。


    一切這麽的真實,讓韓安樂忍不住不從想夢裏醒來。


    目光重新移回到陳曗的身上,韓安樂眨了眨眼睛望著他。


    陳曗一直盯著她笑又沒有說話,越來越像是剛才夢裏的三郎了,可能是她還沒醒吧!


    不然怎麽見到三郎呢?


    此時的三郎應該在文化殿處理政務才對。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夢!


    得到這個結論,韓安樂又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她又睜開了。


    然而看到的還是她心心念念的三郎。


    依舊不相信是真實的韓安樂又快速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睜開了。


    如此反反覆覆試了好幾回,回回都能看到三郎坐在床邊上,握著她的手。


    等韓安樂還想再試最後一次,陳曗似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樣,忍住笑容,才開口阻止她閉眼的動作。


    「樂兒不用試了,這不是夢。」


    「三郎怎麽會來?」聽到三郎的話,韓安樂也相信了這不是夢。


    畢竟夢沒有這麽真實。


    她看著自己與三郎執手相握的手,嘴角不自覺向上揚了揚。


    陳曗:「閑著無事,想著你昨夜受傷了,便過來看你。」


    其實是他心裏一直想著昨夜樂兒近似蒼白的麵容,所以下了朝後在文華殿裏怎麽也坐不住,就來宸熙宮看她。


    在昨夜樂兒昏迷不醒的那算時間,陳曗詢問了下伺候她的宮女,得知是在他前腳離開宸熙宮,樂兒就出事了。


    一想到樂兒手腕上的傷,陳曗就甚是自責。


    樂兒打小就嬌氣怕疼,也不知那一刀子割到手腕上去,她是如何受得住的。


    陳曗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若昨日的侍女沒有及時發現,他就要失去樂兒了。


    陳曗正想著呢,就瞧見起身湊近了過來。


    回過神的時候,他左手拿著的話本子已經沒了,轉而瞧見樂兒正拿著話本子在翻看。


    韓安樂一把拿過他手中的書,看到封麵上的幾個字,頓時驚了驚,手一抖書也差點落到地上去了。


    韓安樂抬眸瞧了一眼正經樣子的三郎,拿著書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道:「三郎以前不是說不喜歡看話本麽,怎的現在還拿著我打完話本看?這書可好看?」


    要知道,陳曗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民間的那些話本。


    說什麽這世間哪有書生小姐為愛私奔的故事,有的不過是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更不要說還是私奔了。


    俗話說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風光迎娶的。


    隻有妾才會不顧體麵,與人私奔。


    然而話是這麽說,韓安樂也明白,可架不住她就是喜歡看話本呀!


    猶記得韓安樂每次看話本被陳曗捉住時,她都會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然後用著柔柔地聲音叫他,「三郎~你就讓我看看嘛~你看我身子又不好,整天都待在房間裏不出門我都要憋壞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話本能夠吸引我的注意,你就讓我看看好不好~」


    最後,陳曗在韓安樂又是撒嬌又是自棄身子不好的情況下,點頭答應了她。


    有時還會在她眼睛看累的時候,陳曗也會耐著性子讀給她聽。


    所以隻有在韓安樂需要陳曗讀給她聽的時候,陳曗才會去碰話本,至於其他時候,他才不會去碰呢!


    隻是這些在韓安樂的記憶裏已經隔了很久很久了。


    在這兩世裏,自從陳曗奉旨娶了清河崔氏女後,這些都不在有了。


    瞅著她一副好事的表情,陳曗徹底無視到底,神色淡淡地開口,「閑來無事,剛好就見你身旁有一本書就看了。」


    「噢~」聞言,韓安樂長「噢」一聲,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話本上。


    她一邊翻看一邊喋喋不休道:「這女主也真是蠢,別人都告訴她丈夫已經在上京了攀了富貴,娶了別家的姑娘了,還要站在渡口每日來回的等著他回來。」


    翻到最後,她實在是沒那個心心思往下翻了,直接把書隨手扔的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陳曗見她不說話,猜想是被氣著了,便輕聲安撫道:「不過是個話本子罷了,你何鬚生那死物的氣。」


    然而陳曗根本不知道韓安樂在氣什麽,就以為隻是在氣話本裏的女主沒有得到丈夫的愛而生氣。


    是以他這安撫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還更讓她生氣了。


    氣得她一時忘記了右手手腕上的手,一下子用力的打在了被床沿上,頓時疼的她淚珠子直掉。


    陳曗心一驚,連忙拉著她的手心疼的吹了吹,然後檢查手腕上的傷勢如何,見沒有出血才算是放心。


    檢查過後,陳曗冷著臉就是一頓數落,「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你氣歸氣,做什麽拿著自己的手生氣,現在知道疼了吧!」


    聽著三郎數落的話,韓安樂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並且他說的也沒錯。


    可是韓安樂不知怎的就是覺得有些委屈,嘴一癟讓剛止住的眼淚又刷刷地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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