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太後輕哼,似是有著幾分鄙夷,但,高照容也無暇去顧及這些,要知道,能夠在馮太後的手中活下來,就是本事,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麽?


    此時正是黃昏,這內室裏因為昏暗,早就點上了燭燈。這會兒燭燈靜靜地燃燒著。


    風從窗口灌進來,一吹,燭光晃動了下,高照容下意識地抬頭看,卻不料看到馮太後那死灰一般的臉,驚得整個人瞬間被抽去筋骨一般,軟了直接攤在地上!


    「哀家想將恪兒指給你,讓你做恪兒的生母。」就在高照容失態跌倒、慌忙爬起來的時候,她聽到馮太後這樣的一句。


    人還沒爬起來,高照容就已經驚得直接趴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馮太後。


    她用顫抖的聲音問,「娘娘剛剛說什麽?」


    「哀家想要你做恪兒的生母。」馮太後威嚴萬分,逼視著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高照容。


    高照容冷汗直冒,成為拓跋恪的生母?成為拓跋恪的生母之後,確實能夠一躍地位直線上升,但如果有朝一日拓跋恪成為太子,那麽依照「立子殺母」製度,她就一定要死!


    不過,現在她絕對不可能得到拓跋宏的寵愛,更不可能為拓跋宏生下一男半女,如果她成為了拓跋恪的生母之後,拓跋宏就不得不因為孩子而親近她,到時候她還是有著機會的。


    而且拓跋恪在她手上的話,不愁馮妙蓮不乖乖聽話!


    再者,有了拓跋恪,自己也就可以跟馮妙清這個「皇後」抗衡!


    沒準到時候拓跋宏廢後,那她高照容就是皇後!


    等到拓跋恪長大,甚至是自己有了孩子,孩子長大之後,也許還能廢掉「立子殺母」的製度,那麽她高照容就不用死了!


    拓跋宏之所以不能廢掉「立子殺母」製度,是因為他的改革太多,已經觸犯到很多貴族的利益,動了祖上的一些老規矩,因此,「立子殺母」這樣的製度,他現在不能動,馮太後也不會讓他動。


    衡量之後,高照容果真像是得到天大的恩賜一般,她暗中抹掉那冷汗,跪在馮太後的麵前,激動不已地拜謝,「臣妾聽命!臣妾感謝太後娘娘!」


    「好生對待恪兒,否則,哀家定不饒你!」馮太後冷冷說道。


    「臣妾願意以性命護著恪兒衣食無憂,平安長大!看著他成為皇上的好皇兒!」


    她當然不會傷害拓跋恪!隻要馮太後讓她做拓跋恪的生母,那麽,那就是她兒子了,在她沒有真正生出兒子之前,這個拓跋恪當然就是她的「親兒子」!


    「你可知道,哀家為何讓你做恪兒的生母?而不是皇後?」馮太後犀利的眼神緊鎖高照容,無論什麽時候,都威嚴得讓高照容大氣都不敢出。


    「臣妾不知,臣妾聽教。」高照容即使能猜測一二,但也不能說出來啊,而且,誰敢在馮太後麵前班門弄斧?


    馮太後閉上眼睛,擺擺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高照容愣了,馮太後不是要說讓她做拓跋恪生母的原因嗎?怎麽沒有了下文?而是讓她退下?


    趙繼虎看著馮太後的麵色,知道馮太後需要休息,他忙上前,低聲道,「貴人,請。」


    高照容看了趙繼虎一眼,忙行禮,「臣妾告退。」她退出去。


    她的心裏一直想著馮太後的那個眼神,以及馮太後沒有說出的原因。


    但,即使不說也沒關係,現在的形勢就是對她有利!


    高照容心中開心不已,但她不敢現在就笑出聲來,她走出太和殿的時候,正看到站在外麵候著的彭城公主。


    彭城公主看到高照容,嘴角一笑,眼神有著幾分得意。


    高照容見此,心中有著幾分懷疑,莫非是彭城公主在馮太後的身邊吹了一些耳邊風,所以馮太後才會她定為拓跋恪的生母?


    無論如何,彭城公主是朋友,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


    高照容稍稍欠身一禮,然後離開。


    彭城公主扭著完美的身材,進了內殿。


    至於原本在外麵等著想見馮太後的妃嬪,白等了一天,也還是落得個等字。


    傍晚的時候,拓跋宏正在陪著馮太後用膳,趙繼虎看著此時溫馨情景,悄悄退出太和殿,然後帶著人去做事了。


    馮妙蓮沒來得及等到梧桐的消息,就已經聽到趙繼虎帶人闖入的聲音,當然趙繼虎並非是「闖入」,而是帶著馮太後賞賜的金銀珠寶進了平城宮。


    意思最明顯不過了。


    趙繼虎盯著馮妙蓮,幾個太監宮女手中都捧著金銀珠寶金簪銀簪,但最前頭的太監捧著的可是一壺酒!


    「娘娘,您看……也是該走走程序了。」趙繼虎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馮妙蓮,那抓著浮塵的兩手就像是鷹爪一樣,明明臉上帶著笑容,卻看起來就是來索命的閻羅。


    但馮妙蓮一點都不怕,她算是死過一次的人,趙繼虎一個宦官,又算得了什麽?


    「本宮知道。」她輕聲笑,她已經盤腿坐在書案前,她的麵前,早已經放著準備的一壺酒。


    這是她自己準備的。


    趙繼虎進來的時候看到她麵前的酒,著實小驚訝了一下,但該做的還是早點做了為好,免得夜長夢多被馮太後責難。


    馮妙蓮笑了起來,她捧起手中的酒,「本宮喝自己釀的酒,不必勞煩公公。」


    「那您請。」趙繼虎行禮,道。


    馮妙蓮看著眼前的酒,笑了笑,仰頭飲盡。


    她放下酒杯,看著趙繼虎,倒是多了一份坦然,「皇上在幹什麽?」


    「皇上在陪太後娘娘用膳。」趙繼虎見馮妙蓮已經喝了她自己的毒酒,應該不會有錯,本著人之將死的原則,趙繼虎不介意多跟馮妙蓮叨擾叨擾。


    馮妙蓮明白為何趙繼虎這個時候到來,而且如此迅速,為的就是支開拓跋宏,也不讓拓跋宏來救她。


    不過,馮妙蓮可不是坐等死的人,隻要符合馮太後讓拓跋宏死心、遠離拓跋宏的意思就夠了。


    剩下的,熬過了馮太後駕崩之後,她想重新回到拓跋宏的身邊,乃是易如反掌!


    不過,當下當然要瞞過趙繼虎還有馮太後。


    馮妙蓮微笑地看著趙繼虎,「原來這樣。那總管早點回去,莫要讓皇上知道你帶人來過,不然,他若是知道本宮此情此景,他定是會和姑母生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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