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蓮冷笑,睥睨了他一眼,「司徒公巧舌如簧,令本宮聽得都覺得有幾分道理。」


    「過獎了。」高肇恬不知恥地微笑,還一禮。


    梧桐看著蹙眉,這個司徒公,確實是迎娶了高平公主,但是也不能夠這樣攔著右昭儀,然後要說什麽話吧?右昭儀都已經表明不想跟他說話了!


    「司……」


    「梧桐。」馮妙蓮打斷了梧桐的話,梧桐看著她,「娘娘。」


    「無妨,就說幾句。」馮妙蓮略微想了下,重新看向高肇,「司徒公請。」


    「不敢當。娘娘請。」高肇說著十分謙遜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馮妙蓮走在前麵,梧桐盯著他們,心想,其實好像司徒公也是個溫柔儒雅的公子,聲望也極高,還娶了高平公主,怎麽娘娘對他的態度不太好?


    那肯定是司徒公幹了壞事!不然娘娘的態度不會如此!


    思及此,梧桐趕緊悄悄跟上馮妙蓮和高肇,並沒有靠太近打擾他們說話。


    馮妙蓮和高肇走到校場的一處外,這裏離篝火晚會那比較遠,但偶爾會有巡視的侍衛經過,而且梧桐就在附近,因此,馮妙蓮覺得可以保障自己的安全,可以跟高肇說會兒話。


    就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麽。


    高肇看了周圍一圈,知道馮妙蓮占據著主導位置,隨時防備著他。


    但無所謂,因為那不是重點,而且他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對馮妙蓮做出什麽來。


    「上次,對不起,是我衝動了。那天之後,我就開始反思自己,我想了很久,而且想了很多,發現我錯了。真是對不起!」高肇低沉著聲音,然後開始了自己的說辭。


    他看著馮妙蓮,見她臉色不為所動,遂加大馬力,換上一副悽苦模樣,痛心疾首,哭喪著臉,「真是抱歉,我當時真的是……太混蛋了!當時,我真的隻是想著回到現代,回到大家身邊。包括你,我也想你跟我回去而已。」


    馮妙蓮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仿佛是在說,開始你的表演,我就看看。


    高肇盯著她看了許久,他皺眉,「你不信我?」


    「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有信過你。」馮妙蓮十分坦白,而且也很無情,「如果你隻是想告訴我這些,然後裝作一副懺悔的樣子,那麽,不用了。」


    高肇怔愣了一下,看著她強硬的態度,臉色有些慘白,但,他很快壓下自己的心緒。


    「是麽?算了!」高肇收起了他那一套卑微的神色,轉而變得淩厲、冷漠,「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要麽和我合作,要麽,徹底毀滅這裏,毀掉拓跋宏,毀掉江沾,毀掉這裏所有人!」


    「你毀滅不了他們!」馮妙蓮冷冷的眼神逼視他,「高肇,別以為他們都是傻子。你演的戲,他們全都看在眼裏看在心裏呢!」


    「嗬嗬!」高肇冷笑,他稍稍抬眸,然後看向遠處那些圍著篝火玩鬧的人,「今天的禦酒,你怕是沒瞧見我的厲害吧?」


    「是你!」馮妙蓮咬牙,「傅嘯丞!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做什麽?你不是很清楚嗎?我說過,我不要待在這個地方!我想回現代去!」高肇臉色猙獰,幾乎吼出來,他盯著馮妙蓮,「而且,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去!」


    他在說後麵一句的時候,語氣變緩和了,眼神盯著馮妙蓮,竟然帶著一絲溫柔。


    「渺渺,跟我回去吧?我已經派人夜觀天象,發現今年冬至那日,會有日食,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時空會扭轉,這是我們回去的唯一機會!隻要我們聯手,那麽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你說好不好?」


    他用懇請的眼神看著馮妙蓮,像是一個渴望得到幫助的可憐人。


    馮妙蓮臉色依然冰冷,「不必了,我不想……」


    「和你這樣的人為伍」這後半句話都還沒有說出來,高肇已經大聲打住了她的話,「那我們聯手!將這裏真真正正改變成屬於我們的歷史!我做皇帝,你做皇後!什麽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馮妙蓮盯著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久久沒說一句話。


    高肇被她這樣盯著,皺了皺眉頭,「怎麽?被我說地驚訝了?上次跟你說過的,但是不太具體,今天我可以跟你說具體一點。這些古代猴子一個個都比不上我們,隻要我們兩個人聯手,這江山,指日可待!」


    「真是大言不慚!你沒用鏡子照照自己的長什麽熊樣吧?還想當皇帝?做夢!」馮妙蓮白了他一眼,「你最好早些打消你那狗屁念頭,否則,不是我孫子滅了你,而且,我滅了你!」


    高肇驚愕地看著她。她說的「我孫子滅了你」,是指歷史上的高肇憑藉外戚身份,把持朝政,權傾朝野,殘殺和迫害宗室重臣,官至司徒、大將軍,歷經孝文帝和宣武帝,到了孝明帝時候,被孝明帝清算和誅殺。


    「好,很好!」高肇眼裏散發著陰冷的光芒,他盯著馮妙蓮,「很好!」


    馮妙蓮聽著他連說三個「好」字,知道這個瘋狂變態肯定會更加瘋狂地針對自己,但,虛與委蛇不是她的風格!就算假裝點頭同意,然後和他「合作」,背後反水,憑著他的聰明,他估計也早看出,反而可能設計於她!


    因此,不必跟他假惺惺。


    「不知道愛妃和司徒公在聊些什麽?可否讓朕知道?」不知什麽時候,突然不遠處突然走出個人來。


    馮妙蓮和高肇幾乎同時轉頭看過去,看到的正是拓跋宏,他的身旁還站著江沾。


    梧桐也看到拓跋宏和江沾,趕緊跑過來行禮。


    「臣妾見過皇上。」馮妙蓮忙行禮。


    高肇嘴角笑笑,他一禮,「臣拜見皇上,見過丞相。」


    江沾也朝著馮妙蓮行禮,給高肇回禮,然後繼續站在一邊,充分當個透明人。


    拓跋宏眼神看著馮妙蓮和高肇,審視的眼神來回看了幾圈,眼神最後落在馮妙蓮的身上,「愛妃和司徒公聊什麽?」


    馮妙蓮微笑,「臣妾經過,剛想回宮裏,剛好碰到司徒公,司徒公便問了幾句關於高貴人的事情。高貴人已經久在宮中不曾出來,不過日子還是過得挺好的,跟彭城公主十分要好,所以,司徒公萬可放心。」


    「是。」高肇聽著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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