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分為兩邊,各自一個大營帳。


    拓跋宏主持男子文臣武將酒席,馮妙蓮主持女子公郡主命婦嫡女酒席。


    離入宴還有半刻時辰,血氣方剛的男人們早已經在校場上、營帳前玩耍、摔跤、比武、投壺等,命婦嫡女等出閣或是未出閣的也是好奇不已,讓丫鬟在前麵擋著,偷偷看那些玩耍的男子,或是藏在營帳裏再偷看外麵。


    馮妙蓮剛換了一身淺粉色絲繡紋樣圓領直身錦袍,就聽到半夏來稟告,「娘娘,夫人和五小姐求見。」


    「讓她們進來。」馮妙蓮也早料到她們會來,擺手。


    半夏一禮退下。


    不一會兒,馮妙清和馮袁氏一同坐在席上,她們看著首座上的馮妙蓮,然後互相看了一眼。


    「恭賀娘娘高升。」馮袁氏率先打破了寂靜,她想了想,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個盒子來,放到桌上,推到馮妙蓮的麵前,「這是我托人從西域買來的口脂,送給娘娘做賀禮。」


    馮妙蓮眸色微垂,看了一眼那口脂,然後看向馮袁氏,「母親客氣了。何況,宮中什麽口脂沒有?這口脂,還是留給五妹用吧!」馮袁氏竟然送禮物向她示好?馮妙蓮不怎麽信。


    況且,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馮妙蓮可不想欠什麽人情。


    馮袁氏見馮妙蓮不收她的禮物,尷尬笑了笑,「那,那好,我就先將這口脂放到你閨房裏,待若是過節了,你能回府上歇幾天的時候,就用用。」


    一般的女子出嫁了,是極少回娘家的,除非娘家發生什麽重大事情,或者節日夫家準許,女子才會回娘家省親。


    馮妙蓮微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馮妙清盯著馮妙蓮,轉了轉眼珠子,低聲問,「四姐,你侍寢多日,有沒有查一查,是否已經懷上龍子?」


    「放肆,怎可這樣問娘娘!」馮袁氏立即喝了一聲,還瞪了一眼馮妙清。


    馮妙清也忙起身行禮,「對不起娘娘,是清兒失言了。」


    馮妙蓮總算明白她們為何進這營帳裏了,她們是想知道她是否懷上龍子,如果懷上了,那一旦誕下龍子,她就是皇後。


    「母親和五妹的關心,本宮心領了。」馮妙蓮微笑,「大宴即將開始,都準備吧!」她沒有回答馮袁氏和馮妙清的話,起身,由半墨半夏兩個大宮女扶著走了出去。


    馮袁氏和馮妙清沒想到馮妙蓮竟然這樣就躲過去了,但又無可奈何,隻好都趕緊站著欠身一禮。


    她們見馮妙蓮離開之後,相互看了一眼。


    「鐵定沒懷上。」馮袁氏篤定地下了個結論。


    「那我還是有很多機會的。」馮妙清嘴角冷笑。


    馮妙蓮到了自己的大帳裏,由於身上的鳳冠太過沉重,她趕緊命半夏半墨給拆頭飾。


    拆到一半的時候,門前有太監行禮,跪喊,「皇上萬歲。」


    馮妙蓮看著拆了一半又沒拆一半的髮飾,有些為難,但還是趕緊起身朝著進來的拓跋宏一禮,「臣妾拜見皇上。」


    半墨半夏等人都行禮。


    拓跋宏看著馮妙蓮這般,不禁一笑,「愛妃這是?」


    馮妙蓮臉上微紅,「頭上的鳳冠太重,臣妾已經頂了一天,這會想拆下來歇會。」


    半墨和半夏都點頭。


    拓跋宏微微一笑,擺手,「朕可以幫你。」他擺手,「你們退下。」


    半墨半夏等人都行禮退下。


    馮妙蓮看著他靠近,不禁問,「皇上不用準備大宴的事情?」


    「早已經準備好。」他站在馮妙蓮的身後,伸手摸了一下她壘起的髮髻和鳳冠,「多頂幾次鳳冠,你就習慣了。」


    馮妙蓮微點頭。


    他手法嫻熟,給她拆下那些髮飾,然後又執起木梳給她梳頭髮。


    馮妙蓮看著銅鏡裏的他,「皇上,你這般待臣妾,臣妾無以回報。」


    「給朕生個龍子即可。」拓跋宏像是談論著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馮妙蓮腦子裏千迴百轉,她穿越而來,在現代時候,也是念過一些史書的,歷史上的馮妙蓮沒有為拓跋宏生下一男半女,他的太子恪……是高照容生的。


    「怎麽,愛妃不開心?」拓跋宏問道,伸手輕捏住她的下頜,使她抬眸看他。


    馮妙蓮看著他深沉的眸,輕輕搖頭,「若臣妾無出,皇上怎麽辦?」


    拓跋宏愣了一愣,他似是也沒有想過馮妙蓮竟然會這樣問他。


    他皺緊了濃眉,一下子將馮妙蓮拉起來直接攥進他的懷中,那深沉的眸此時變得陰森,他捏住她的下頜,幾近捏碎,「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馮妙蓮輕搖頭,「皇上息……啊!」她「怒」字未曾說出,就已經被拓跋宏抱著直接壓在那梳妝鏡前,他的速度極快,而且沒有半分多餘,一把扯下撩起她的裙擺,「嘶——嘶——嘶——」,裂帛盡碎的聲音。


    「皇上,別,別這樣!」馮妙蓮驚呼,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刻這樣,「還有不到半刻就要開大宴了,不可……啊!」


    「讓他們等。」


    馮妙蓮輕輕啜泣,她打了一下他的手臂,「拓叉叉,不要這樣。」


    「朕會讓你懷上朕的龍子,嗯!」他抱著馮妙蓮,將她固定在梳妝檯前,「朕的潤兒,呼……」他掰過馮妙蓮的頭來,吻上她的紅唇。


    馮妙蓮心中又怕又驚,要知道這營帳不比皇宮,若是秋風吹得烈一些,吹起那帳門,指不定外麵的人會看到他們在這做事。


    她又怕突然有人來找拓跋宏或者是找她,總之心中緊張得要爆,隻好讓他趕緊完事。


    「嗬!」拓跋宏見她臉色紅潤,一個轉身,抱著她往美人榻那邊走,馮妙蓮被他抱著走驚得渾身打顫,隻得低聲求饒,「皇,皇上,饒,饒我一回……」


    「好。」嘴裏是這樣說,但,做法確實另外一回事。


    江沾和馮誕兩人在外麵巡視了周圍一圈之後,看到周圍不少將士在那摔跤、比武,甚是熱鬧。


    但,眼見著大宴就要到,天子還沒到場,他們不免有幾分擔心。


    詢問之下,才知道拓跋宏去了馮妙蓮營帳。


    馮誕和江沾兩人便一同往馮妙蓮營帳那邊去,快到的時候,他們見外麵站著半夏半墨等宮女太監,侍衛也是站得距離營帳較為遠的地方。馮誕見如此,不免有些氣。


    他叱喝,「半墨半夏,怎麽的在這裏候著不進去伺候娘娘?」


    「回稟大少爺,皇上在娘娘營帳裏。」半墨行禮,「沒有叫喚,奴婢們不敢上前打擾。」


    馮誕愣了幾秒,但隨即明白了什麽,他抬頭看那營帳。


    明明沒有風,可卻看到那營帳隱隱似是有些顫動,而營帳中間那飄著的旗幟卻也似是在顫動。


    馮誕轉眸,看向同來的江沾,江沾也看他。


    兩人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丞相可與誕共飲一杯?」馮誕笑問。


    「正有此意。請。」江沾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笑著離開。


    半墨半夏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繼續站在那候著。


    戌時到了,拓跋宏才慢慢地收了,他吻著馮妙蓮的脖頸,輕聲道,「朕寵幸你之後,萬不可立即沐浴,聽到沒有?」


    馮妙蓮臉上紅如西紅柿,輕聲應了「嗯」。


    拓跋宏低聲笑了,才滿足地起身穿衣,「你休息片刻,朕下令推遲半個時辰再舉行大宴。」


    「不了。」馮妙蓮輕搖頭,從美人榻上起來,但見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不禁臉紅耳赤將錦被蓋在身上。


    「還是照常舉行,臣妾早些回來休息便是。」


    拓跋宏微笑點頭,但隨即道,「切記,不可……」


    「臣妾知道。」馮妙蓮臉紅打斷了他的話,他為了讓她懷上龍子,又不讓她立即沐浴。但這傻叉,她若不沐浴清香,怎麽出去見人?


    馮妙蓮待他離開之後,呼喚半夏半墨進來伺候,沐浴清香,然後才到了大宴營帳。


    眾命婦和嫡女早已經按照身份尊卑坐在席上,而首座,自然是留著給馮妙蓮的。


    馮妙蓮由半墨和半夏兩個大宮女慢慢扶著上座,一些貴婦看著馮妙蓮走路,不禁互相看,都心照不宣。


    難怪右昭儀久而未到!


    但也因為這一幕,後宮的那些嬪妃們一個個嫉妒得發狂,平日裏馮妙蓮在宮中受到專寵就罷了,就連現在大獵也這般,還真不知道馮妙蓮使了什麽法子,竟然讓天子如此癡迷!


    「用膳。」馮妙蓮也知道這席上的上百隻眼睛盯著她,但,她裝作沒事,抬手宣布開席。


    這大宴同時舉行,拓跋宏在他的大宴上吃到一些好吃的自然會賜膳到馮妙蓮這邊來。


    令馮妙蓮沒想到的是,拓跋宏第一道賜來的藥膳竟然是十全大補湯,驚得馮妙蓮和眾女客都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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