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別辜負了她的心就好。」江沾低頭補充回答。


    「未曾想到思遠竟然在愛情方麵也懂如此之多,朕真是刮目相看。」拓跋宏點頭,輕拂袖,「你退下吧,朕已知曉。朕會好好道歉,也會好好待她。」


    「臣告退。」江沾行禮,然後退下。


    江沾離開之後,拓跋宏立即讓周福海請馮妙蓮進來。


    馮妙蓮親自從半墨那端起雪梨糖水然後踏進禦書房。


    拓跋宏抬眸見她端著東西,趕緊放下手中的摺子,起身將雪梨糖水給端過來,「這些事情還是讓下人來做,別燙著了手為好。」


    馮妙蓮看著他,欠身一禮,「臣妾拜見皇上。」


    拓跋宏將雪梨糖水放在禦案上,轉身麵對著她,伸出兩手,握住了她的兩隻小手,「不必多禮。」


    馮妙蓮抬眸看他,而拓跋宏眼神裏帶著深深的歉意,「抱歉,讓你這幾日受苦受累了。都怪朕沒有好好保護你。」


    她輕搖頭,「皇上日理萬機,臣妾十分理解你的勞累。」她看向禦案上的雪梨糖水,「臣妾特意熬了雪梨糖水給皇上潤潤喉嚨。」


    「愛妃真是體貼入微,朕甚是寬慰。」拓跋宏說道,他拉著馮妙蓮一同坐在禦案前,動手舀了一勺雪梨糖水。


    他側頭看她,淡淡一笑,然後吃起那雪梨糖水,雖然肚中有些飢餓,但,他依然不緩不慢,抬手間,動作優雅之極。


    馮妙蓮在一邊看著都覺得他吃的不是雪梨糖水,而是在品鑑藝術品。


    「愛妃手藝真不錯。」他吃了一口便讚不絕口,「口味也恰好。」


    「皇上喜歡就好。」馮妙蓮跪坐在他身旁,看著他。


    拓跋宏吃了幾口之後,他停了下來,轉頭看她,她現在這樣子非常乖巧客氣,但卻少了許多靈動。


    「來,愛妃也吃一口。」他舀起一勺雪梨糖水,湊到她的紅唇旁。


    馮妙蓮看他,低頭張開嘴吃了。


    她看著他,微笑著,乖巧的眼神看著他。


    拓跋宏濃眉微擰,不知怎麽的心裏感覺不太舒服。


    他將碗勺放下,看她,小半晌才說道,「你……你在生朕的氣是不是?」


    「嗯?」馮妙蓮懵了下,隨即搖搖頭,臉上滿是無辜,「臣妾不會生你的氣。」


    「你在怨朕。」他用肯定句說道,臉色也拉下來,手也放下他的碗。


    「臣妾怎麽會怨皇上?」她反問。


    「不,你要怨,你不怨,朕……朕心底不舒服。」拓跋宏坐立不安,他起身踱了幾步,然後又轉身看向坐在禦案前抬頭看他的馮妙蓮,「你先前不是這樣的。」


    馮妙蓮輕聲笑,也起身,與他平視,「那皇上覺得臣妾應該是怎麽樣?」


    「罵朕,無人的時候,喊朕為……拓叉叉。」普天之下,也就隻有她敢那樣喊他。


    拓跋宏抿了一下薄唇,臉色有著幾分別扭,但眼神卻是盯著馮妙蓮,希望馮妙蓮有更多反應。


    她如此乖巧,他就是不習慣。


    馮妙蓮抬眸看他,見他皺著眉頭,心弦一動,上前來,撲進他的懷中,然後抱緊了他的腰身,「拓叉叉,你丫的有受虐傾向啊,抖m麽?」


    「嗯?」他不解,但,見她撲進自己的懷中,而且抱著他如此親密,他心中舒坦開了,心中陰霾也被一掃而光。


    這樣的感覺才是,這樣的依戀才是,這才是他所喜歡的馮妙蓮。


    「何為抖m?」隻是擁抱之後,他還是不解地問道。


    「就是……喜歡臣妾罵你、打你。」馮妙蓮嘻嘻笑了兩聲,看著他。


    他愣了一秒,兩手握住她的左右肩膀,他的眸盯著她,「無人的時候,朕隨意你擺布,你說什麽,朕便是什麽,無礙。」


    「……」說這話,用得著這麽認真麽?


    不過,還有正事沒有告訴他。


    馮妙蓮抬頭看他,輕聲道,「你真好。」


    「不及你待朕好。」拓跋宏笑道,拉著她一同坐回到禦案前,「來,剩下的雪梨糖水給你吃。」


    「……」馮妙蓮被怔了三秒,才道,「你吃吧,臣妾不吃。」


    「那朕就勉為其難地吃了。」他說罷,捧起碗來繼續吃那雪梨糖水。


    馮妙蓮看著忍不住心中吐槽,這丫將吃剩的給她吃?明明喜歡吃,卻又說勉為其難,一點都不真誠。


    拓跋宏吃完之後,用絲帕擦了擦嘴,一臉滿足。


    見馮妙蓮的時候,又不禁微笑,整一個被餵飽的獅子,乖順得不得了。


    馮妙蓮看著是個時機了,她蹭上來,與他更近一分,「拓叉叉,太後娘娘她……」


    「她如何?」拓跋宏立即抬眸看她,「朕聽聞你與長公主去見她了,診斷是心病?而且能自愈?這怎麽回事?」


    馮妙蓮看著他,原來他也知道這些事情,他的耳目應該遍布著這皇宮內外!隻要他想知道,他一定會知道。


    「嗯,是。」馮妙蓮眉頭微蹙,低眸不看他,「隻要事情往好的方麵發展,太後娘娘的心病自然會自愈。」


    「好的方麵發展?」他再問,「潤兒,無需與朕打啞謎,朕不想猜。」


    馮妙蓮遲疑了一下,「今晚……今晚你就知道了。」原本想著說今晚他的龍榻上會多個高照容,但想想,如果她現在說了,他說不定會做其他多餘之事。


    他是皇帝,始終不會屬於她一個人的。


    他的龍榻會有諸多的妃子爬上去,而不會終究她馮妙蓮一個。


    如果他不是皇帝,她也不是他的妃子,他與自己就是平淡的兩夫妻多好。


    可惜沒有如果。


    馮妙蓮笑看拓跋宏,然後去收拾禦案上的碗筷,「臣妾先下去了,皇上您繼續處理政事吧!臣妾先不打擾您。」


    「潤兒。」拓跋宏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再喊了一聲,「潤兒。」


    但是馮妙蓮已經離開。


    馮妙蓮剛走沒多久,馮太後身邊的紅人太監趙繼虎就來了,他對著拓跋宏行禮,傳達了馮太後的話。


    今晚高照容侍寢。


    拓跋宏在那一刻,明白了馮妙蓮當時說的「今晚你就知道」是什麽意思。


    是他太笨,才反應遲鈍!


    趙繼虎離開之後,拓跋宏立即往安陽宮走去,但到了之後,聽得宮女稟告,馮妙蓮在佛堂,給馮太後祈福念經。宮中有規矩,給馮太後祈福念經的妃嬪,三日齋戒,三日不侍寢。


    拓跋宏愣了幾秒,她這是在刻意躲開他嗎?還是……他皺著眉頭,趕緊奔到佛堂。


    進去的時候,正見得的馮妙蓮正坐在書案前執著狼毫在抄寫佛經。


    她看一句,抄一句,甚是虔誠,認真得拓跋宏到跟前也不知道。


    拓跋宏輕手輕腳地在她身旁席地而坐,見她還沒發現他,不禁輕咳了一聲,「潤兒,給朕看看你抄的什麽?」


    馮妙蓮手一抖,驚了驚,她轉身看向身旁不知何時落座的拓跋宏,「你,你怎麽在這裏?」


    「朕已經在這裏多時了,是你太過於專注而已。」拓跋宏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他側眸看向她手中抄寫的佛經,伸手拿了過去。


    馮妙蓮慌了,忙想著要拿回來,「給臣妾,給回臣妾,那都是不上眼的東西,就不要看了。」


    拓跋宏倒是當沒聽到一般,拿過來一看,當看到那上麵寫著的歪歪斜斜的字體的時候,他皺了皺眉。


    他曾經跟馮誕談及過馮妙蓮,馮妙蓮雖然是府中庶女,但,該念的書一點都沒落下的,因為馮刺史府本來就不是平常的府邸,是馮太後的娘家,自然是別於其他貴族的。


    但隨著越發和馮妙蓮交往,拓跋宏發現,這個馮妙蓮不太會寫字。


    按照道理而言,她應該是知書達理,寫出一手漂亮的好字才是。


    他想起當時在藏經閣的時候,她捧著那些佛經書簡,無論是大篆還是小篆,又或是草書,她竟然認不出那些字。


    這怎麽回事?


    「潤兒,你……的字?」


    「臣妾也知道有些醜,但是,已經練著進步了。」馮妙蓮抿了抿紅唇,臉上有著幾分別扭地看著他,「臣妾以前用的是硬筆寫字,而非這些軟筆寫,故而字寫得不一樣。」


    「硬筆?軟筆?何為硬筆,又何為軟筆?」拓跋宏皺緊了濃眉,莫非她學習的與他人不一樣?


    「怎麽區別?」馮妙蓮並沒有發現拓跋宏的不妥,她隻是思忖他的問話。


    她拿起手中的狼毫,指著那狼毫毛,「這個毛,是軟的對吧?這就是軟筆,落筆的時候會軟。你看。」她說著還用狼毫沾了沾筆尖,然後在紙上寫字。


    拓跋宏微點頭,看著她不語也不打斷。


    「軟筆,臣妾其實控製不好,因為,因為……」她遲疑了一下,拓跋宏眼神一直盯著她,馮妙蓮被盯著有幾分窘迫,手一抖,一滴墨水灑在紙上,頓時墨水滲開了去。


    「你手……受過傷?所以握筆無法用太多力?」他問道,抓住了她的手腕,濃眉皺緊了。


    她看著他,內心一緊,但隨即點了點頭。他既然這樣認為,那就任由他這樣認為吧!


    拓跋宏看著心中忍不住一疼,難怪她寫這些字那麽醜,原來是手受過傷,但她現如今卻那麽努力地學,還稱讚自己有進步。


    這就是他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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