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樂安長公主倒是鐵了心,堅定道,「思政是大才子,而你這個做表弟的,難不成比他差到十萬八千裏去?」


    「皇姐真會說笑話。俗話說得好,龍生九子,各個不同。況且這表兄弟可能相差會更多吧!」拓跋雍爽朗笑了。


    「無妨,又不是什麽重大的事兒,就讓你們吟詩作賦而已,玩玩,無傷大雅的。」樂安長公主倒是笑了,「五皇弟,莫非你害怕思政輸給他表弟不成?」她說著轉頭看向馮誕,然後又看向馮妙蓮。


    馮妙蓮一個頭兩個大,他們真的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呢!就會拿她和馮誕開刷。


    但,既然樂安長公主都不怕輸了,那自己輸了她應該也不會生氣吧!


    馮妙蓮看向馮誕,自己是看他做事的,免得馮誕往後怪她。


    馮誕朝著樂安長公主行禮,謙遜道,「吟詩作賦的確是高雅之事,大家切磋琢磨,又何樂而不為呢?連弟,且多多指教。」馮誕保持著自己應有的風度和儒雅,他還朝著馮妙蓮作揖。


    「還請表哥高台貴手。」馮妙蓮回了他一禮。先君子禮,稍後敗了也有風度。


    兩人就站在大廳中間,然後又退後了幾步,各自來到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旁。


    掌櫃眼神看向樂安長公主和拓跋雍,見他們都點頭,便對著馮妙蓮和馮誕開口,「桌上有筆墨紙硯,限定在一炷香之內做出詩或者詞曲賦一首,主題內容,估計二位爺也已經知曉,那,請二位開始吧!」


    馮妙蓮點頭,吟詩作賦其實不是自己的強項,但一炷香之內寫出幾句話來,應該可以的。


    「要從詩句裏體現出如何富有,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呢!」


    「是啊,這好看了,不知道馮大少爺會寫出什麽詩詞呢?他可是大才子啊!」


    「拭目以待啊!」


    「那位小兄弟貌似也不錯啊!」有人議論紛紛的同時,也看著馮妙蓮,指著她,「不曾露過臉,但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模樣,應該胸中有幾分墨水吧!」


    「哈哈……」


    好些的人都繼續在議論。


    馮妙蓮抬頭看著對麵不遠處的馮誕,馮誕這會兒也看著她。


    他笑了笑,「連弟盡管寫就是,公平爭鬥,又共同拚搏,這才是精髓所在。」


    馮妙蓮聽著笑了,「聽到表哥這樣說,我心裏真的好寬慰。謝謝哥。」


    「傻潤兒。」馮誕頗為無奈地笑了笑,「若是你文采學識比我厲害,那,往後咱們馮府可是榮耀門楣的,我可開心著呢!」


    馮妙蓮愣了一下,明白他所說的是她即將入宮的事情,如果她的才學比他更厲害,那,如果入宮,說不定可以冠以「才女」之名,然後能夠獲得拓跋宏的更多喜歡?


    「請。」馮誕似乎沒有想那麽多,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到了他自己的比賽台前,然後拿了狼毫,沾了墨水開始在宣紙上寫詩。


    周圍的人看著已經漸漸騷動起來了,紛紛稱讚馮誕才思敏捷,不用怎麽想就已經開始作詩了。


    馮妙蓮側頭看著樂安長公主,自己還沒想好怎麽稱讚她的財富呢!到底要怎麽誇大呢?


    「盡管寫就是了,不用看著本宮,你輸了,本宮也沒有任何損失。」樂安長公主爽朗笑了。


    什麽意思?她沒有什麽損失……哦,是指這一回合併沒有什麽貴重物事,所以輸了也不用給對方。


    馮妙蓮微笑地點了下頭,轉頭再次看向馮誕,馮誕已經在那裏唰唰唰地寫了,看樣子非常順暢。


    馮妙蓮柳眉微蹙,她拿起那狼毫,沾了好些墨水,然後在宣紙上,但還是無從下手呢!


    怎麽寫呢?


    「還有半柱香時間,二位可是要抓緊時間了。」掌櫃這會兒好心提醒。


    馮誕抬頭,看向馮妙蓮,見她還沒有動筆,不禁也將狼毫擱下,「連弟,你這是?」


    「沒事,我在想怎麽寫而已。」馮妙蓮搖頭。


    頓時哄堂大笑,大傢夥兒都笑馮妙蓮。


    「我就說,這個小書生根本就不會怎麽吟詩作對的。」


    「對啊,這一場肯定是馮大少爺贏了。」


    一聲聲議論,弄得馮妙蓮也感覺有些尷尬。


    馮誕看著,「將你之前學的寫出來就是,不必想太多。」


    「好。」馮妙蓮點頭,握著狼毫,在宣紙上寫字,但,剛寫了一個字,她還是將狼毫擱了下來。


    「怎麽了?」


    「是啊,怎麽停下來不寫了?」


    「有王爺和長公主在,都還如此放肆嗎?」


    「……」


    馮妙蓮無視了眾人的吵鬧議論,然後向前走了一步,吟詩道:「天上之水落九天,滾滾東流不復回。明鏡高懸正義在,青絲成霜意何為?」


    頓時,周圍的人全都停了下來,全都看著馮妙蓮,馮妙蓮竟然直接走步吟詩?


    樂安長公主和拓跋雍都驚了驚,沒想到這個小兄弟這麽厲害,而且還說出如此有哲理的「滾滾東流」,「明鏡高懸正義」?


    馮誕更是驚愕,自己都還才寫了一大半,她剛說的還在想,可都沒動筆就已經開始念詩詞了?


    莫非之前真的是他小看了這個四妹?


    馮妙蓮倒是覺得念出這詩詞之後,覺得怎麽怪怪的,好像就這麽脫口而出。看他們一臉驚訝驚愕的樣子,她點了下頭,繼續念下去。


    「人生在世盡心歡,莫使金樽空無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散盡千金還有,算是很富有了吧?


    「好!」這時候,圍觀的人群中已經有人拍手喝了一聲。


    頓時,有幾個人拍著手掌說好。


    馮誕看著馮妙蓮,笑了笑,沒想到她這麽厲害,那,自己剛寫的這詩詞,其實也不用拿出來獻醜了。


    「金玉珠錦原為樂,杯中暢飲無多言。今朝且飲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馮妙蓮念到這裏,朝著樂安長公主和拓跋雍拱手,笑了笑。


    「聽!聽!聽!」人群中有人又喊了一聲,緊接著好些的人拍起手掌來。


    馮妙蓮微微一笑,繼續踱步念道,「良田饌玉也不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好一個『但願長醉不復醒』!」有人又稱讚,其他人聽著也是不住贊口。


    「聖賢古來寂寞客,飲者長留也就名。」馮妙蓮笑著踱步到樂安長公主的麵前,然後舉起酒杯,意思非常明顯,就是敬樂安長公主的。


    樂安長公主笑著點頭,「果然好詩!」她端起自己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昔時今日宴賓樂,富足於心抵萬金。」馮妙蓮自己抿了一小口的酒,然後踱步到拓雍麵前,兩手端著酒杯,也敬拓跋雍。


    拓跋雍知道這一回合馮誕輸了,也就是自己輸了,但,他見得馮妙蓮如此豪氣又吟出如此詩句,對馮妙蓮的好感可是直線上升的。


    他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


    「良辰美景無虛設,萬古愁盡好酒來!」馮妙蓮念完,恭敬地端著酒杯示意眾人,然後當著眾人的麵喝完了手中的酒。


    「好!」眾人喝彩不已。


    馮誕笑著看馮妙蓮,他低頭,寫完了自己的最後一句詩。即使輸,但也不能放棄,這才算是個男人。


    「多謝各位謬讚。」馮妙蓮拱手再次行禮。


    其實自己還真的隻是覺得這詩詞有些熟悉,然後說出來而已。


    這次鬥富因為涉及文比,所以拓跋雍和樂安長公主也是請了平城裏有聲望的夫子前來做評論裁判的,那老夫子聽著馮妙蓮念完那詩詞之後,他撫摸著自己的白鬍鬚,「妙哉,妙哉啊!老夫過了一輩子,都還不曾聽得如此豪氣又驚心動魄的詩句了!當乃文中豪傑啊!」


    「謝謝先生。」馮妙蓮拱手答謝。


    「本王聽得也覺得連老弟念的這詩詞真的是太好了,讓人聽了覺得大氣!又極為樂觀,自信,視金錢為糞土,能驅使千金而不被千金所驅使,而且千金散盡還復來,這態度,本王喜歡!」拓跋雍爽朗笑了幾聲,讚嘆不已。


    「本宮沒想到小兄弟竟然如此好才,先前還如此謙虛,這會兒吟出的詩卻讓人讚嘆不已!」樂安長公主點頭,「來人,將本宮之前得的那塊壁玉翡翠賜予連弟。」


    「謝謝公主厚愛。」馮妙蓮聽著賞賜壁玉翡翠,心中開心極了。


    馮誕一直看著馮妙蓮,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連弟竟然如此厲害,我實在是佩服啊!」


    馮妙蓮笑著行禮。


    「那,這第二回合,則是樂安長公主這方贏了。」掌櫃看著大家如此和諧又說說笑笑的,看著臉色做事說道。


    「是啊!本王輸得心服口服。」拓跋雍點頭,他看向馮誕。


    馮誕深深彎腰行禮,「馮誕也是輸得心服口服。」


    他將自己寫的詩攥入手中,笑了笑,又抬頭看向樂安長公主。


    樂安長公主笑著看向左右,又和馮妙蓮說話,但是就沒有注意到馮誕。


    馮誕見此,默默低頭。


    這時候,一人從樓下匆匆趕來,然後快步跟樂安長公主邊上的大宮女說了幾句話,大宮女聽著眼前一怔,忙轉身就與樂安長公主耳語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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