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這,這……」容嬤嬤麵色慘白,像是吃了屎一樣。


    「怎麽回事?!」這時候,庭院外走來一人。


    馮袁氏帶著好幾個嬤嬤和丫鬟前來,她看著地上跪著、一臉慘白、額上滿是冷汗的容嬤嬤,以及跪伏在地上的小丫鬟,眯了眯眼睛,「容嬤嬤?」


    「夫人?夫人饒命!」容嬤嬤見馮袁氏來了,立即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她跪爬過來,抓住馮袁氏的腳,「夫人饒命!」


    「什麽饒命?」馮袁氏冷眼看向馮妙蓮,「四小姐怎麽在這下人的庭院裏?」


    「回母親……」馮妙蓮簡單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說道,「我們幾個都聽得,她指正容嬤嬤故意躲起來不讓我找到她,好讓我繡不出『春風十裏屏』。」


    她側身,看向馮袁氏,「母親,這樣的嬤嬤怎麽能夠留在府裏禍害人了呢?哎呀,其實我也不用擔心,母親向來獎懲分明,肯定會好好治一治這惡奴!」


    容嬤嬤聽著麵色大駭,猛地磕頭,磕到頭破血流還繼續磕,「夫人饒命!這,這其實隻是一句開玩笑的而已,誰知道那賤婢竟然當真!老奴一直對夫人忠心耿耿,豈會忤逆了您的命令?您命令老奴將天蠶絲給四小姐,老奴一直都準備著的!」


    她想,自己向來跟在馮袁氏身邊,這會兒馮袁氏來了,肯定會護著她的。想到這裏,容嬤嬤哭得更起勁了。


    「得了,哭什麽!」馮妙蓮特別嫌惡地瞪了一眼容嬤嬤,一腳踢了一下那小丫鬟,「將你剛剛說的說一遍,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嬤嬤吩咐的,奴婢才依她意思做事的,不然,給奴婢幾個腦袋,也不敢瞞住四小姐啊!」那小丫鬟見責任又推到自己的身上,再加上馮妙蓮的恐嚇,忙緊張解釋。


    「容嬤嬤,你說開玩笑?」馮妙蓮笑了,「一句開玩笑就完事了?那我殺了你,然後跟你說開玩笑的,你覺得可以嗎?」


    容嬤嬤啞口無言,跪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好了。」馮袁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漫不經心地說道,「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兒,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兒也拿拎著說!」


    「母親。」馮妙蓮咬牙,「這可不是什麽雞毛蒜皮的事!如果沒有天蠶絲,那我就做不出『春風十裏屏』,那就會……」


    「四小姐沒有聽得那是容嬤嬤的開玩笑嗎?」馮袁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馮妙蓮,「你也聽到了,容嬤嬤說的天蠶絲早就準備好了!」


    馮妙蓮咬牙,好你個馮袁氏,挺牛逼的嘛!扭曲事實比扭麻花還要厲害!


    「容嬤嬤,還不趕緊給四小姐天蠶絲?」馮袁氏白了容嬤嬤一眼,蠢貨!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容嬤嬤惶恐,她跪在地上,「是,是。馬上就送到四小姐的院裏。」


    「母親獎罰分明,這容嬤嬤雖然說是開玩笑,但,好歹也要負起責任吧?」馮妙蓮淩厲的眼神宛若利刃,掃向容嬤嬤身上似是要將這容嬤嬤剝層皮!


    容嬤嬤身形一抖,「夫人饒命!四小姐饒命!」


    馮袁氏心中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傳到各個院裏,如果她不對容嬤嬤做出點懲罰,的確會影響自己的風評。


    她板著臉,「來人,將容嬤嬤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還有將這賤婢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饒命,饒命啊!」頓時,兩個人都大聲哭喊起來。


    打二三十板子也不過是屁股痛一痛,對於她們本應死而言,已經是非常輕鬆了。


    但既然馮袁氏已經這樣開口,馮妙蓮又豈會不懂得進退?


    她給馮袁氏行了一禮,「母親,我先回院子裏休息了,我等著容嬤嬤稍後送天蠶絲到我院裏。」


    馮袁氏盯著馮妙蓮,思忖著容嬤嬤都被杖責二十大板,她卻還說等著容嬤嬤送天蠶絲,這不是在故意挑釁?


    「去吧!」但,氣憤歸氣憤,馮袁氏又豈會因為一點小事就亂了自己陣腳?往後收拾馮妙蓮的地方多得去了,也不差容嬤嬤這事兒!


    馮妙蓮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坐下,半墨趕緊倒了一杯茶給她,「四小姐,剛剛真的好危險!嚇死奴婢了!」


    「怕什麽。母親是個講理的人呢!」沒錯,是個「講理」的人!所以她才不得不懲罰容嬤嬤和那個小丫鬟!


    下一次,就讓馮袁氏的「講理」付出點代價!


    等了好一會兒,馮妙蓮總算等到被打得皮開肉綻、走路都要小丫鬟扶著的容嬤嬤。


    容嬤嬤一截一拐地挎著一籃子的天蠶絲,她看到馮妙蓮,不敢讓小丫鬟扶著了,自己一癲一癲地走來,腿又軟了幾分。


    她跪在地上,要恭敬有多恭敬,「四小姐,老奴見過四小姐。」


    「哎呀,容嬤嬤,你的屁股還好吧?二十大板,你要記得擦藥呀!你已經老了,要注意身體哇!」馮妙蓮笑著說道,她伸手將那些天蠶絲接過來,抓起來聞了聞,又摸了幾下。


    的確是價值連城的天蠶絲,而且並沒有被浸泡損壞過。


    幾句話,說得容嬤嬤臉上像是七彩變換了一樣,但是她不敢作聲,不敢說其他。


    「謝了嬤嬤!」馮妙蓮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輕佻又囂張,「辛苦你了呢!」


    「不辛苦,不辛苦。」容嬤嬤猛地搖頭,對於馮妙蓮的手段,她可是領教了,她害怕得要死,趕緊行禮,「如果沒什麽事情,老奴先退下了。」


    「去吧!」馮妙蓮笑了笑。


    容嬤嬤顫巍巍地從地上起來,她剛想轉身離開,誰知道馮妙蓮一手掌直接往她肩膀上一拍,瞬間容嬤嬤癱倒在地上!


    啪——


    「怎麽回事?我隻不過是想著扶你一下而已,容嬤嬤你這是?」馮妙蓮一臉無辜看著她。


    「老奴無礙,無礙。」容嬤嬤心中又恨又惱,但是又怕,生怕惹了她,從地上爬起來,「四小姐的心意,老奴心領了,老奴不勞四小姐費心……四小姐您安生吧!」她怕馮妙蓮對她再做出什麽,顧不得形象如何,爬起來趕緊離開。


    馮妙蓮看著她那狼狽樣子,捂嘴笑了,總算出了口惡氣!想必往後這後院裏對她的態度會好一些吧?最起碼那些下人不會再明目張膽地爬到她的頭上!


    距離所約定的月底二十五還差幾天,馮妙蓮和那五名繡娘一同夜以繼日地趕繡「春風十裏屏」,終於趕在二十四那天繡成了。


    馮妙蓮別提多開心了,但,心中不免隱隱擔心,還是要趁早將這「春風十裏屏」送到馮袁氏那裏比較好,又或者直接送給馮熙。要知道,如果「春風十裏屏」在她這裏出了點差錯,馮妙蓮可少不了馮袁氏的責罵,甚至還有其他懲罰。


    她要先發製人!


    馮袁氏聽到馮妙蓮已經繡出「春風十裏屏」,驚得合不攏嘴,「怎麽可能!那個小賤人!」


    她左右踱步,還未想出什麽辦法,就聽說馮妙蓮已經命人將「春風十裏屏」抬到馮熙的院子去了。


    「可惡!」自己不是讓馮妙蓮做出「春風十裏屏」去向馮熙邀功的!


    馮袁氏立即趕往馮熙的別院,希望能夠攔下馮妙蓮,誰知道馮妙蓮已經和馮熙聊開了,那「春風十裏屏」就立在庭院裏,繡工完整,繡出的牡丹栩栩如生,象徵富貴榮華。整幅繡屏看起來巧奪天工,完美!


    「爹爹,母親在院外呢?」馮妙蓮說著目光看向外麵院子,「若非是母親讓我趕製這『春風十裏屏』,恐怕現在還沒有完成呢!」


    「哦?」馮熙聽著點頭,他看向外麵,「夫人。」


    馮袁氏聽著馮熙呼喊自己,忙進來,朝著馮熙行禮,「老爺。」


    「聽聞你讓潤兒趕製這繡屏,用心良苦了。」馮熙撫了撫自己的半白鬍鬚,讚嘆不已。


    「應該的。」馮袁氏看向馮妙蓮,沒想到馮妙蓮竟然替她說好話?她冷冷地瞥了馮妙蓮一眼。


    馮妙蓮倒是笑道,「原本我建議五妹繡這春風十裏屏的,畢竟她的女紅是出了名的好,而我學藝不精,但母親說了我的女紅不太嫻熟需要多加鍛鍊,現在想來,真的好感謝母親的良苦用心。」


    馮熙聽著點頭,「你母親向來拿捏得十分好。」


    「是的。想想,在母親的教導下,想必五妹獻給爹爹的壽辰禮物會更加耀眼、更加富貴,潤兒有些迫不及待看到五妹的禮物了呢!」馮妙蓮看著馮袁氏,笑了,「是更加豪華的江山賦繡屏?還是華麗無比的玉器金器?」


    馮熙滿身心歡喜,有這樣的幾個兒女也不錯,「有心就好。潤兒,禮物不在乎貴重,重要的是心意。」


    「是。」馮妙蓮笑了行禮,「爹爹教導得是。」


    馮袁氏聽著馮妙蓮在馮熙麵前不斷賣乖,又提及馮妙清給馮熙的壽辰禮物……馮袁氏越聽,越氣得快要爆炸!要知道,她原本想著馮妙蓮肯定不能繡出春風十裏屏,到時候有的是藉口懲罰馮妙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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