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翰一聽這話,急得臉紅脖子粗。


    “侯爺,我哪敢呐,我今日來,本就鼓了莫大的勇氣,想著求您和老夫人主持公道,不然我還能拿自家醜事開玩笑,編瞎話不成?”


    “您派人去查,一查便知,我句句屬實呐。”


    陸延驍不耐煩地一揮手:“行了,你先回去,別再到處嚷嚷,把這事鬧得沸沸揚揚,要是壞了侯府名聲,我唯你是問!”


    “待我查清楚,自會給你個交代。”


    莊翰還想再爭辯幾句,可瞧著陸延驍那冷若冰霜,不容置疑的眼神,隻得把話咽了回去。


    心不甘情不願地行了禮,灰溜溜地走了。


    待莊翰離去,陸延驍 “啪” 一巴掌拍在桌上。


    桌上茶水四濺,陸延驍臉色陰沉,咬牙怒斥:“混賬東西,竟然做出這等離經叛道,不知廉恥之事!”


    他握掌成拳,深吸口氣,喚來管家。


    “去,挑兩個機靈、嘴嚴的下人,去好好查查,看看他說的那些是否屬實,若真屬實,即可來報,還有那男子的身份背景也要查清。”


    他倒要看看,什麽樣的男人,能將堂堂侯府大小姐迷住。


    連成親多年的丈夫都不顧了。


    “是,老奴這就去。”


    管家答應一聲,轉身出去。


    陸延驍頭疼的按了按眉心,也沒了再去小荷院的心思,稍坐片刻,便徑直回了自己的書房。


    小荷院內,梁兮還在滿心歡喜又期待的等著,等著陸延驍來跟她圓房。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等了一個又一個時辰,夜都深了,也不見陸延驍來。


    起初,她尚還能端坐在妝台前,對著銅鏡細細整理妝容,不時瞥一眼門口,嘴角噙著一抹羞澀又篤定的笑意。


    想著侯爺許是被府中瑣事絆住了腳,稍遲些便會帶著滿身柔情踏入這房門。


    然而,隨著更漏聲聲,燭火搖曳得愈發疲軟,那笑意也漸漸僵在了嘴角,化作一抹隱憂與不甘。


    她遣了丫鬟去打探消息,自己則起身在屋內踱步,裙角輕拂過地麵,發出簌簌的聲響,恰似她此刻煩亂的心緒。


    丫鬟不多時便匆匆返回,神色慌張,囁嚅著稟報道:“姨娘,侯爺回了書房,現下正閉門獨處,似是心情極不佳,連燈燭都不許旁人靠近更換,奴婢不敢多擾。”


    梁兮聞言,身形猛地一滯,臉上閃過一絲驚怒,旋即又強自鎮定下來,咬著下唇思忖片刻。


    “知道了,你且下去吧,今夜不必再候著了。”


    待丫鬟退下,梁兮緩緩走到窗前,推開窗扉。


    夜風吹入,帶著絲絲涼意,吹散了她額前的幾縷碎發。


    定是那莊翰說了什麽,引得侯爺心情不悅。


    不然好好的怎會不來跟她圓房。


    明明昨日對抬她做妾一事還那般上心在意。


    一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就這麽被攪了,梁兮心裏就一陣陣冷意湧起。


    ……


    翌日,梁兮昨晚獨守空房的消息就傳到了各院房中。


    眾人均嘲弄不已。


    離桑讓人打聽昨晚莊翰找陸延驍說了什麽,竟能讓陸延驍連洞房都不入了。


    打聽消息的人很快回來,因是離桑讓去問的,管家那邊並沒有瞞著。


    離桑得知了前因後果,隻覺玄幻至極。


    陸靜月竟然養男寵?


    “嗤!”


    離桑都忍不住笑了。


    不禁對陸靜月有些刮目相看。


    這兩姐妹,還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出人意料呢。


    當初的陸靜怡能一怒之下,把別人扒光了扔大街上。


    而今陸靜月又養男寵,還是在丈夫健在,並未和離的情況下。


    離桑輕搖著頭,嘴角那抹笑意裏摻雜著幾分玩味與敬佩。


    是的,從某方麵來說,她竟然有些敬佩陸靜月。


    在這深宅大院、封建禮教的重重枷鎖之下,陸靜月竟敢衝破世俗藩籬,大膽追尋心之所向。


    哪怕這 “心之所向” 荒誕不經,為世所不容,這份勇氣也實屬罕見。


    然,敬佩歸敬佩,陸靜月做出這種事,接下來怕是又要有好戲看了。


    她倒要看看,堂堂侯府大小姐,做出這等離經叛道之事,陸延驍和老夫人會如何處理。


    陸延驍派去調查的人,沒多久便回來了。


    本來陸靜月那事也沒有特別隱藏,查起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侯爺,大小姐確實與一名男子來往密切,據調查,那男子名叫蘇憐,是萬興園的一名戲子,長得確有幾分姿色,大小姐跟他已經認識三月有餘……”


    陸延驍的書房中,管家將查來的消息一一告知陸延驍。


    隻是說到一半,他有些欲言又止起來。


    陸延驍陰沉著臉,聲音冰寒:“接著說!”


    管家抿唇,無奈道:“他們還查出,大小姐這幾個月從老夫人那拿走的銀子,一大部分都給了那個蘇憐,蘇憐以家中母親重病為由,陸陸續續從大小姐那騙走了近千兩銀子”


    陸延驍:“……”


    所以,前天莊翰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真的!


    陸靜月給老夫人要銀子一事,他不是一無所知,多少也知道一些,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卻沒想到陸靜月竟然要了這麽多,而且要的這些銀錢,全都拿去養了男人!


    陸延驍都氣笑了。


    “去,給我把大小姐帶回來!”


    “不知廉恥的東西,做出這種事,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麽,她的臉皮都不要了麽!”


    “還有那個男人也一並抓來!”


    陸延驍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好似隨時都能掐斷人的脖子一般。


    管家見狀,不敢有半分懈怠,匆匆領命而去。


    不多時,便帶著人把陸靜月以及蘇憐都押解到了侯府。


    陸延驍已經到了永安院,將事情都告知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完,氣得差點暈過去,直罵陸靜月混賬。


    等陸靜月被帶來後,她揚起拐杖,對著陸靜月就一下又一下打了上去。


    “你這丟人現眼、敗壞門風的逆女,你怎麽敢,怎麽敢做出這種事,陸家的列祖列宗都被你抹黑了!”


    陸靜月不躲不閃,咬著下唇,眼眶泛紅的承受著。


    她早知會有這麽一天。


    一旁的蘇憐見狀,想來幫陸靜月抵擋,卻被侯府下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隻能叫著“月兒”,滿臉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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