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淺穿著拖鞋,快步來到淋浴間,轉動開關,將水溫調到適宜的溫度。


    洗發露在頭頂打成蓬鬆的泡沫,又被溫水兜頭衝刷幹淨,她正想去擠沐浴液,突然聽見無機質的電子音自腦中響起。


    【編號000號中級玩家,你的道具‘姻緣繩’綁定對象,生命指標進入危險線,現在開啟傳送,請做好準備,3…】


    薑淺神經一凜,身體反應比腦子更快,一把抓過搭在玻璃門上的浴巾裹在身上。


    隻是浴巾結還沒打上,她已出現在了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地帶。


    迅速打好結,她轉頭四顧起來。


    周邊沒有任何綠色植物,隻有一片荒蕪的枯黃色,這使遠處某個躺在暗色沙地裏的人異常顯眼。


    她的瞳孔驟然緊縮。


    剛才聽見監管者的播報心中沒有太大波動,但見他真實的躺倒在血泊中,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之手,緊緊攥住。


    一瞬間上湧的窒息感,幾乎令她腿腳發軟。


    可當她看清離他十米處還有另外兩人時,她立時渾身肌肉繃緊。


    二對一,隨硯卿都打不過,更何況是她。


    但打不過,跑總跑的過!自己束縛類道具不少,拖延時間還是足足夠。


    當下她毫不掩藏,一邊往那邊狂奔,一邊喚出‘獸獸大作戰’拋了拋。


    沒等她看清骰子擲出來的正麵,就感覺身上一陣熱意湧動,眼前也跳出一條提示。


    【本輪骰子擲中動物為赤狐,魅力增幅三倍,敏捷,速度屬性輕微上浮。附加特殊技能,魅惑之術*3】


    薑淺幾乎是下意識就捂上自己的臀部。


    還好還好,尾巴可以控製下垂,不至於暴光。


    其實在沙漠地帶,隻要不是鬥魚,她都能接受。


    赤狐除了沒用的魅力三倍,起碼速度敏捷上快了些,還有個特殊技能。


    眼見雙方越來越近,她抬手向另外兩人拋出‘畫地為牢’。


    金色光幕驟起,生生將兩方隔絕開來。


    根本管不了那麽多,她一見‘畫地為牢’生效,便伸手想將隨硯卿扛到肩上。


    剛才一直緊盯另外兩人,這時看清他的雙腿變成一圈又一圈盤在一起的黑色巨大蛇尾,她登時有些頭暈目眩。


    老天奶,這讓她怎麽扛著他跑啊!


    自己也不是大力士啊。


    金色光影在餘光中似乎晃了晃,她連忙回頭去看被鎖在裏麵的另外兩人。


    他們衣著幹淨,整潔,絲毫沒有作戰後的狼狽。明明被困的是他們,卻一派氣閑,半點沒有掙紮反抗的意思。


    一人棕發棕眸,身著奇怪的緊身鎧甲,五官銳利如狼,看她的眼神似在欣賞某件物品。


    而另一人一頭銀白發半紮不紮垂至膝下,陽光下,那雙絢爛的淡粉色眼眸像是世間最璀璨的寶石,奪人眼球,內裏平靜無波,偶爾被紅寶石點綴的耳墜,折射進細碎的異彩,才有幾分人性,甚至他還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瑰麗臉龐。


    但他的氣質卻是清冷的,配上一身分體白色刺繡綢質唐裝,莫名讓他看起來像是典故中的遠古神隻。


    這是她第一次見有人長得比晏漓還好看,眸光短暫凝滯,見他們並沒有脫困,她試著蹲身彎腰,扶起隨硯卿的上身挪到背上。


    還好蛇尾隻是看著龐大,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重,最後看了眼困在金幕裏的兩人,她深一腳淺一腳,背起他前行。


    背影逐漸縮小,沃頓眼眸閃亮,望向身側之人。


    “文斯,果然還是真人看著更加鮮活啊!你不是說對她隻是單純的欣賞嗎?不介意我玩玩吧!我最喜歡獸裝了。”


    粉色眼眸裹進絲絲縷縷寒意,睨向他。


    “收起你的花花腸子,我設計讓她進來,隻是為了測試她,不是給你無聊的生活添加消遣。”


    沃頓卻笑得意味深長。


    “我懂,我都懂,不碰行了吧。現在,我最尊敬的王子殿下,可以把金圈打開了嗎?我可不想待在這曬太陽。”


    文斯收回視線,伸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朝著前方微攏指節。


    瞬間金色光幕像是玻璃碎裂,散落一地,又隨風消逝。


    緊接著,沃頓手一揮,身前憑空出現一扇浮雕遍布的白色亮漆大門,他握上把手輕輕推開,朝文斯做了個‘請’的手勢。


    “歡迎光臨我的藏寶庫。”


    感受到‘畫地為牢’被打破,薑淺緊咬著牙,踉蹌前行,不敢停下。


    可他流的血實在太多,浴巾本就吸水,這會兒,血色都蔓延到了她的身前,再如此下去,他準會失血而亡。


    她隻能將他放倒在沙地上,先處理傷口。


    隨硯卿一直偏愛穿正裝,今日卻穿了件灰色心領休閑上衣,下身原本應該是條黑色寬版休閑褲,現在隻剩下撕裂的布條掛在皮膚和蛇尾相連處。


    他的呼吸微弱,腰部位置一片粘稠暗色,明顯可以看出衛衣下半部分被某種利器絞裂,傷口更是慘不忍睹,腹肌中部完全被撕裂成了碎肉,透過翻飛的裂口,連腸子都清晰可見。


    但好在他似乎使用了某種道具,隻要不扯動傷口,就不會流血。


    而沾在她身上的血,都是她帶著他跑路時,拉扯出的。


    她又翻動了下他的身體,確認全身上下隻有這一處傷口,才拿出‘埃瑟拉之花’,用刀柄搗碎,敷在傷口上。


    怕還有其他內傷,她又掰開他的嘴巴,握拳捏緊碎花,將汁液擠進他口中。


    可他昏迷不醒,完全失去了吞咽本能,花液含在深色縫隙中要溢不溢。


    她隻能再微抬起他的頭,按壓他的喉結,刺激身體機能。


    十幾下後,喉結終於滾了滾,咽下花汁。


    現在隻剩下包紮傷口。


    割她的浴巾當然不可能,她便喚出‘太極’去割他破碎的褲子。


    反正已經廢了,掛著也無用,就讓它發揮最後的餘熱。


    而且他那黑曜石似的蛇尾,她是真看不出前後有什麽差別。在她眼裏,圓柱形身體除了鱗片就是鱗片。


    快速包紮好後,她繼續背起他馬不停蹄地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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