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嚴霄信誓旦旦,將自己胸脯拍得哐哐響。


    而其餘人自覺去翻各自登山包裏的皮帶或繩索物什。


    她又囑咐。


    “記得問清楚樹精的名字。”


    “ok!”


    在四人捆手的間隙,薑淺將得到的線索,思路和他們細細講了一遍,然後坐在帳篷口對晏漓道。


    “把你們下午的經曆講一遍。”


    他點點頭,挨著她身側坐下。


    “剛出去我們就碰到了三隻幽靈,甩掉之後,按照計劃邊做記號,邊沿農場正東方向勘察,大概走了十分鍾左右,遇見了一隻狗。”


    薑淺突然出聲打斷。


    “等等,什麽顏色的狗?”


    “不是你說的棕色小狗,是一隻德牧,應該是農場裏的,與你們之前經曆的一樣,躲過兩隻樹精我們就抱著它繼續往東南方向前進,然後在樹林邊沿發現了小鎮。”


    說到這,他往後捋了把紅發,皺起眉。


    “結果沒等我們靠近,大片幽靈突然從小鎮竄了出來,數量,我預估不下一百,狗本來是西涼抱著的,但作戰不方便,我們就決定先放了。”


    “接下去,就這樣了。”


    他攤開手掌,示意她看手上捆好的皮帶。


    薑淺順勢瞥了眼,道。


    “嗯,明天我們一起去小鎮,那隻德牧可能會回到你們最初發現它的地方,先去小鎮,再去找它,若是它還留在小鎮,取完十字架直接帶回去。”


    “好。”


    看其他人沉默的沉默,啃玉米的啃玉米,她也拿出玉米開啃。


    “就這麽定了,按昨日的分配,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人員分開,嶽西涼自覺先鑽進帳篷,等薑淺和晏漓進來,他才躺下,直勾勾看她。


    墨眸中象征甜蜜的亮點,即使帳篷內光線晦暗,也看得清晰,她無聲笑了笑,在他身側躺下。


    其實方才說喜歡是騙他的,她對他的喜歡止步於對美好事物的喜愛,但隻要他能乖乖聽話,她不介意說更多體己的話。


    這種對雙方都沒有傷害,又能讓人開心的行為話語,她從不會吝嗇。


    夜晚鬼物哭嚎,閉上眼極大的減少了幻覺產生,即便耳畔時不時響起幽魂絮語,她也緊閉雙眸,絕不睜開。


    傍晚的驚嚇她可不想再受一遍。


    迷糊間,她往晏漓懷裏挪了挪,身後的熱源也朝她靠了靠,雖然很擠,卻讓人安心。


    副本第三日。


    屋內,早上6點的鬧鈴聲準時響起,幽靈和樹精像是被設定了程序的電子物,接二連三散去。


    神經緊繃一晚的嚴霄和薄奚暮,睜著兩濃重的黑眼圈,疲憊地往凳子上一坐。


    見解開手中束縛的其他人陸陸續續從帳篷裏出來,薄奚暮強打精神,來到薑淺身前。


    “淺淺,你們昨晚還好嗎?”


    薑淺點點頭,捋開他耷拉下來,遮住眼角的碎發。


    第一天晚上他們輪流盯守還好些,昨夜鬼哭嚎叫的,上半夜就沒睡好,更別說集中精神,緊盯一晚上。


    “累了吧,先去睡兩個小時,8點再出發。”


    他親昵地握住她正欲放下的手,附在臉頰邊蹭了蹭,輕聲回應。


    “好。”


    嚴霄腦中陡然浮現,官竹之前說過,不會給她當狗的話語。


    他撇撇嘴,瞄了眼正慢悠悠從帳篷出來,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官竹。


    做狗若是能這麽開心,他也想做。


    起身將手機上往她身前遞了遞,他道。


    “昨天新出現了兩個樹精,這是名字。”


    拉西亞·裏希特。


    萊克·傑瑪爾。


    傑瑪爾!?與boss母親相同的姓氏。


    果然副本背景故事走向如她所推測的一樣。


    她抬起眼眸,問他。


    “萊克·傑瑪爾聲音聽起來多大?”


    “四、五十的樣子。”


    “嗯,那是艾妮妮的父親,幽靈數量也增加了嗎?”


    “翻了一倍。”


    官竹在此時走到了嚴霄身側,道。


    “限製在消失。今晚boss陣營應該會有大動作。”


    看他氣色好了不少,薑淺順口問。


    “傷好了吧?”


    本因尷尬錯開的視線,在這句話後,陡然對上她略顯擔憂的眼眸。他抿了下唇,神色愈發不自然。


    “好了,多謝。”


    “不用道謝,這是應該的,你也是因為給大家拖延時間,才受傷的。”


    如此生分,仿佛回到了他們最初相遇。薑淺卻暗自鬆了口氣,看來他心中的恨意平息了些。


    他張了張唇,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她卻已揚起一抹溫軟笑容,朝另外幾人道。


    “休息的休息,阿漓和西涼去烤玉米,我和嶼淮去摘田圃裏成熟的植物。”


    晏漓應聲便和嶽西涼往外走,周嶼淮則落後一步,和薑淺一起去往田圃。


    屋內短時間隻剩下官竹一人,垂眸斂下複雜的眸光,他取了洗漱用品,往門外走。


    瞧見顯示屏上電量指標變成紅色,打算著洗完去給發電機添加柴油。


    經過昨日,他心裏很亂,無數念頭在腦中亂竄,想了一晚上,也沒拿下決定。


    對她來說,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不是沒想過忘掉她,可若是這麽簡單,他也不會在痛苦邊緣反複掙紮如此之久。


    他猶豫,彷徨,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自己又該在哪個位置。


    恨意在消融,連她望過來的視線,他都不敢坦然直視。


    其實在誤會解除時,內心就有聲音在呐喊,他不是見不得光的三,也不是他們感情的絆腳石,她隻是…從來沒有愛過他。


    他逃避,躲藏,不甘,任由殘餘恨意驅使,可當她展現出對他的一丁點在意時,他又沒出息的丟盔棄甲。


    想說,‘隻要你肯愛我,我什麽都不介意。’


    可即使是低三下四去懇求,她也不會施舍絲毫愛意。


    他在她那裏,早已沒了存在的價值,怎麽還會去愛他,更別說她從來就沒愛過他。


    官竹鬱寡的狀態顯然不太正常,應該說自重新相見後他就沒正常過,薑淺眉心皺了皺,看著他帶著滿身鬱氣走向她身側不遠處的小水缸。


    轉念想到還是解除負麵狀態為先,她的眸光重新落到了長得像是吊蘭的綠色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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