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西涼嗯了一聲並不發表意見,似乎默認了暫時合作。


    周嶼淮內心,因為之前的對話如過山車般跌宕起伏,這會兒見薑淺不追究他欺瞞,終於平穩下來,略帶羞澀地道。


    “都聽姐姐的。”


    薑淺點點頭,動作自然地往嶽西涼方向挪了挪。


    “哦,對了。”上揚的語調帶著一絲輕快。


    下一秒,薑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攫住嶽西涼放在身側的手腕,威脅似的施力。


    “你也是玩家吧?”


    【也?】


    嶽西涼麵無表情地掃了周嶼淮一眼,坦然承認。


    “嗯。”


    在二對一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氣定神閑,不是有絕對的實力,就是對自己非常自信。


    薑淺料定這人是高玩,所以試探他的時候神經緊繃,不敢鬆懈一絲。


    “說說你的身份吧,我的隊友。我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合作,通關這次副本。”


    說著薑淺順勢側目看了眼,盯著這邊動向的周嶼淮。


    源源不斷得熱量從手腕相觸處傳來,嶽西涼非常不適,他討厭別人的肢體接觸。掙了掙,沒脫開,隻能帶著冷意說道。


    【放手!】


    “是。”


    聽他應下,薑淺心下放鬆幾分,這人果然是隊友,至於他心裏所想,她選擇無視。


    對方似乎是個老實人,又或許是看在她救他的份上,不需要她多費口舌,直接坦白了身份。


    “我的身份卡是a級,生命諾舟醫藥科技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嶽涼西。十年前我因為車禍導致脊柱受損半身癱瘓,我不知道集團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研發‘生命藥劑’的。”


    “記憶中的我醒來時雙腿已經變成了魚尾,而我是第一個成功的實驗體。也是從那個時候,我知道你的存在。”


    “董事會對你的研究一直非常瘋魔,他們不斷在正常人身上試用藥劑,以期望能夠延長壽命,治愈疾病。所有注射藥劑的人除了我,都變成了屍鬼,他們不甘心,就將主意打到我身上。”


    說到這,薑淺明顯感覺手下的手腕顫栗起來,甚至無意識想要蜷縮回去,擁抱看起來更加顫抖的身體,仿佛這些噩夢都真實發生在他身上。


    這副似曾相識的模樣,就像,以前的她。


    薑淺起了惻隱之心,微微鬆開鉗製他的手,沿著骨骼分明的腕骨,滑入他涔涔汗意的濕涼手掌,緊緊握住。


    手掌中傳來的力度,令嶽西涼驀地回神,怔忪地視線對上薑淺看似平靜的眼眸。


    副本植入的真實記憶,讓他突兀地想起了小時候,家暴的父親,軟弱的母親,幾乎每日挨打的身體。


    父親隻要一不順心就會將母親拖到臥室痛打,小小的他為了保護媽媽,勇敢的擋在媽媽麵前,但是父親連著他一塊打,家暴愈演愈烈,父親幾乎天天對他們拳腳相向。


    後來啊,這個惡心的男人在又一次痛揍他時,被終於忍無可忍的母親捅穿了肚子,一刀,一刀,母親像發泄著這些年積蓄的所有憤怒一樣,刺目的紅色在他眼前綻開。父親支離破碎的身體如同這個家一樣,破爛不堪。


    小小的他跪趴在浸滿鮮血的地上瘋狂作嘔。


    最後,還是好心的鄰居發現這一幕,報警帶走了陷入癲狂的母親,也最終帶走了這個家最後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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