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聲,房門驟響,沐瑾萱與淩玉同時回頭看去,便見到溪風背著昏迷的淩尋走了進來。淩玉麵色一白,快速撒開沐瑾萱的手走向淩尋,與溪風一起將淩尋放在床榻上,她看著他冰涼蒼白的容顏,心裏揪痛,更有止不住的擔憂和恐懼。


    「怎麽回事?」淩玉怒吼出聲,瞪著溪風,雙手緊緊抓著淩尋冰涼的手,無限的恐懼蔓延開來。


    「今日我本想去找他,我剛出了穀,便見到馬兒馱著暈倒的淩尋。」溪風亦是麵色不佳,眸底泛著濃鬱的擔憂,他看向依舊站在竹窗前的沐瑾萱,雙拳一緊,對於她的無動於衷,他感覺到了氣憤和對淩尋的不值。


    沐瑾萱看出了溪風的怒意,她沒有理會,逕自上前,抽出腰間的匕首在兩人都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在手臂上一劃。


    「沐姐姐……」淩玉看著鮮血順著傷口滑落在地,眸底一緊,溪風亦是有些訝異。


    「給淩尋喝下吧。」沐瑾萱拿起桌上的茶杯,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血漸漸將茶杯溢滿,而她的麵色也逐漸的蒼白。


    淩玉和溪風在旁邊心裏發緊的看著這一幕,他們本想著隱瞞,可是始終瞞不住,本以為她會抗拒,沒想到她會這般果決。


    沐瑾萱將茶杯放在桌上,獨自包紮著自己的傷口,一陣暈眩感席捲全身,她強自忍耐著。


    淩玉看了眼她,始終沒有說什麽,端起茶杯,將裏麵的血餵淩尋喝了下去。


    看著淩尋微弱的脈搏漸漸平穩,他們也頓時鬆了口氣。


    淩玉看向沐瑾萱,本想和她說些什麽,卻見她躺在了躺上,背對著她們,不知是休息了還是不想麵對他們。


    天色見晚,沐瑾萱迷迷糊糊中也漸漸熟睡,知道第二天她感覺一直有雙眼眸看著她,她才醒了過來,翻身便看到淩尋坐在她身側。


    「把這個喝了吧。」淩尋淡笑,端起邊上的碗遞到她麵前,微微蒼白的容顏泛著柔情的蜜意。


    沐瑾萱移開視線,望著裏麵的湯藥,微微蹙眉,但卻並未說什麽,端起來一口喝掉,她以為會很苦,卻沒想到竟然是甜的。


    看著她又蹙眉到訝異到無奈,淩尋淡笑出聲,「我知道你怕苦,所以專門為你熬的甜的。」


    「謝謝。」她似乎除了這句沒有其他的話了。


    端著碗的手微微一僵,眸底劃過一絲黯然,「萱兒,你我之間非要這麽生分嗎?」


    「我想出去走走。」沐瑾萱逕自下床,她不想問他去了哪裏,也不想和他再談論其他。


    淩尋站起身一直看著她,直到她走出房外,他唇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化為苦澀,他昨夜昏迷,但是他有意識,昨晚發生的一切他都能聽到。


    沐瑾萱的果決讓他心頭除了心頭疼痛更多的是悔恨和無奈,他真的必須要這麽做,但是若讓他在從來一次,他再也不會傷她,可是現在說這些似乎已經晚了。


    一個人走在花草中央,看著遼闊的天際,她的心裏除了悵然更多的是諷刺和悲哀。


    聞見腳步聲,沐瑾萱側眸便看到淩玉朝她走來,她微微聯謀,掩去眸中別樣的複雜情緒,淡淡出聲,「還需要幾天?」


    淩玉猛然頓住腳步,她自是聽出了她問的什麽,可是她有些不想說,也不願說。


    「不想讓我親自去問淩尋,你現在就告訴我。」沐瑾萱緊緊凝著她,她真的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天。


    聞言,淩玉眉宇驟然一緊,她躊躇了半晌才道,「十天,他需要每隔一天喝一次你的血,直到喝上十天,他身上的賭才能解。」


    可是說不是解,而是她的血壓製了淩尋體內的毒,讓那些毒素與她的血跟淩尋的血融為一體,i期間的痛哭和未知的迷途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這些事她本想告訴沐瑾萱,可是溪風說過,淩尋不想沐瑾萱看到他痛哭的一麵,更不想讓沐瑾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他要的是她的真心,而不是因為他為她所做而讓沐瑾萱感到是一種歉疚和承受。


    「知道了。」沐瑾萱微微閉眸,掩去眸中的傷感,這麽說她還需要待上二十天,隻是這二十天對她來說真的很難熬。


    葉落無痕,風過無聲,周圍的花草一日一日的增長,這些時日沐瑾萱沒事出來走走,一個人在外逗留,她不讓任何人來陪伴,隻想一個人靜靜。


    轉眼間十天已經過去,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恢復了寧靜,誰也沒有來找過她,就連楚蕭寒也沒有。


    她知道淩尋知道一切,也知道她每次餵他喝血,但是他不提,她更不想提這樣也好,淩尋對她的恩她也算是還完了。


    每次她的血餵完淩尋,第二天淩尋就會端給她一碗湯藥,依舊是甜的,雖然不知是什麽,但是喝了之後她的身體就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不適感,原本暈眩的感覺也頓然消散。


    天色漆黑,沐瑾萱像往常一樣,劃破自己的手腕,看著自己的血溢滿被子,她麵無表情的為自己包紮,走出房間,看著外麵的星空,遠處淩玉和溪風兩人走來,她隻是淡淡一語,「血放好了,你們餵他吧,無一個人走走。」


    淩玉頓住腳步,凝著她一人漸漸遠去,眸色沉痛,卻不知該說什麽,她似乎覺得自己好像殘忍了,尤其是對她。


    「玉兒,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淩尋不可以有事。」溪風抿了抿唇畔,輕嘆一聲,拉著淩玉走進屋內,每當夜裏,淩尋就會陷入昏迷,現在隻剩五天了,再過五天,他身上的毒就會被血壓製住了。


    外麵的風很清涼,她一直往前走著,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之前淩尋消失的地方,她站在原地四觀察著,驟然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她迅速撕掉裙擺上的不了捂住自己的口鼻,躲在暗處看著漸漸走來的幾個人。


    為首的正是好些時間沒有出現的風含,她身後跟著兩個侍衛,指尖她停在沐瑾萱方才站立的地方。


    手中拿著一個令牌,蹲在地上準確的找到一個地方,掀開一層草地,露出一個石型的凹型,那個郝然正是放令牌的地方。


    沐瑾萱麵色一震,她緊緊凝著風含的動作,隻見她將令牌放在上麵,隻是一瞬,原本還整齊的草地陷下去一截露出一層階梯。


    風含四處瞧了眼,沐瑾萱猛然趴在地上,利用周圍挺拔的花草掩住自己的身體,耳畔想起一道輕微的震動聲,她抬眸便看到那塊陷下去的地方漸漸合起來。


    她眸色一凜,身形一閃,在那縫細快要合住的瞬間跳了進去。


    入目的是一片漆黑,但依稀何以看見一些東西,原來淩尋在這個地方消失是進了這裏。


    那次她感覺腳下一軟,是因為那塊草地剛剛合上,還來不及縫合,所以才讓她有所察覺。


    而溪風發現她時,當時她清楚的看到溪風眸底閃瞬的殺意,是因為她發現了這個地方,而她每一次出現到那片荒地,溪風和淩玉都會碰見她是因為這個地方的對麵正是那片荒地。


    所以一眼便能看到,怪不得她每次在哪裏他們都會看到,原來這裏暗藏主機。


    這裏到底是什麽?


    藏了什麽?


    為何要這麽神秘?


    「大小姐,神蠱還在侵蝕著他們的精血。」遠處傳來侍衛的聲音,隔著洞口,傳來一陣回音。


    沐瑾萱猛然頓住腳步,精血?


    那不就是人的心口血嗎?


    他們在做什麽?


    神蠱?這兩個字讓沐瑾萱驟然想起了當初風含想要在她身上下的血蠱,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麽?


    淩尋不是需要她的血嗎?


    她不是已經自願給了嗎?


    太多的疑惑縈繞心頭,她屏氣凝神走向裏麵,看著潮濕的兩邊,心底愈發的不安。


    腳步停頓在一處拐角處,她將自己的身形隱匿在一道凹型處,借著昏暗的燭光看向裏麵。


    兩個侍衛分別站在兩側,風含站在中間看著麵前的冰棺,裏麵郝然躺著一個女子,離得遠她看不到那女子的情況,但卻可以看到風含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像是在緊張著什麽。


    她的視線落在遠處昏暗的牆壁上,驟然心神一震,雙手緊緊捂著唇畔,巨大的恐懼讓他差點驚呼出聲。


    遠處昏暗的牆壁上,依稀可以看見一男一女的雙手被綁在倒鉤上,他們胸前的衣裳脫落。


    而在他們心口處,明顯可以看到一條黑色的類似尾巴的東西垂釣在他們身前,肉眼可以看到那節尾巴在蠕動著。


    沐瑾萱顫抖著身子,驚懼的望著一幕,雙手緊緊捂著唇畔,心裏更是厭惡,原來淩尋和淩玉他們這麽神秘就是做這些事情。


    他們真的好狠,眼睜睜的這麽這些人,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那個棺材裏的人到底是誰?


    「走,明晚再來看。」風含鬆開進我的雙手厭惡的看了眼牆壁上的兩人,冷聲道,「能成為蛇蠱的食物是你們的榮幸,誰若失在給我發出一聲不願的聲音,我便殺了你們全家人!」


    冰冷猶如地獄的聲音響徹在洞內,沐瑾萱可以聽到那兩個人的悶哼聲,她心底泛起一絲憤恨,更多的是恐懼,她沒有想到,原來淩尋和淩玉的心竟然可以這麽狠而她卻沒有看透。


    「走。」風含滿意的冷哼一聲,她掃了眼冰棺裏的女子轉身離去。


    沐瑾萱後背緊貼著冰冷潮濕的牆壁,麵色慘白,雙手緊緊捂著唇畔,盡力將自己的身形隱匿在拐角處。


    還好她今夜穿的是淡灰色的衣裙,不然一身白衣,即使她藏的再好也會被發現。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狂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楓葉紅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楓葉紅了並收藏重生狂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