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兩口茶水,呂嬪對侍女道:「哎呀,瞧我,這嘴上沾了些茶水才想起我那帕子。許是先頭與你說話時,遺落在走廊上了。」


    這侍女自然聽的明白呂嬪的意思,連忙道:「奴婢這就為娘娘找來。」


    等侍女的身影看不見了,呂嬪起身走到一個還留著火種的灶台旁,拿起灶台下的一根柴火伸進灶台裏。


    柴火不一會兒就點燃了,呂嬪將燃燒的柴火往牆邊堆放稻草的地方一扔,稻草就迅速燒了起來。


    呂嬪悄悄溜出膳房,躲在一個角落裏,忽然放聲大喊,「不好了,膳房走水了,快來人啊!」


    雜役們聽到喊聲,紛紛從後院休息房裏跑了出來,果然見到膳房裏有青煙冒著,於是大家趕緊衝進去滅火。


    正在煎藥的青梅聽到喊聲,也趕緊放下了蒲扇,前往膳房門口看究竟。


    火勢似乎不大,大夥隻用了一會兒功夫就把火撲滅了,除了用來引火的稻草被燒光外,其他的都沒有受損。


    青梅提著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來,這才趕忙回去看藥罐子裏的藥。


    藥熬的剛剛好,青梅將藥罐隔著葛巾取下,潷出了小半碗藥湯。


    呂嬪有些氣喘地跑過長廊,在拐角處,卻與人撞了個正著,差點坐到了地上。


    「娘娘,奴婢沒有撞疼您吧?」對方嚇得臉都白了。


    呂嬪心虛地抬眸,發現卻是那位為她尋帕子的侍女,眼珠子一轉,撫摸著胸口,一臉害怕地道:「嚇死本宮了,本宮正在膳房喝茶,誰知道灶台那突然走了水,幸虧本宮跑得快,要不然,還不知道本宮會不會被燒著哪裏呢!」


    侍女也是聽得驚訝不已,「好好的,膳房怎麽會走水?娘娘,您有沒有傷到哪裏?」


    呂嬪搖著頭,「本宮倒是沒事,就是不知道膳房那邊怎樣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奴婢這就去看看怎麽回事。那娘娘您??????」


    「本宮也沒有心情再逛了,這就去秦姑娘那裏坐坐,壓壓驚,你去吧。」


    「是,奴婢告退!」


    等侍女走遠了,呂嬪的心也漸漸地穩了下來,視線落在近處的一潭秋水上,見枯敗的荷梗倒栽在水中。


    她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得逞的陰笑:秦笙笙,再美的花兒,也經不住摧殘。哼,你就等著受死吧!


    秦笙笙一直聽著女人們嘰嘰喳喳地、在她耳邊說著無聊的事情,都是說些她們嫁進宮前的閨中趣事——


    什麽哪家公子看中她們了,但她們一顆心都給了皇上;又是什麽把哪家小姐給惡整了,隻因為對方太囂張;再又是什麽京城哪家綢緞莊的布匹最好看,莊主卻都把最好看的布匹留給她們挑選??????


    秦笙笙聽得眼皮子都在打架,就在她快要下逐客令時,她看見青梅端了藥湯過來。


    「各位,實在對不住,我要回寢宮喝藥了。」


    秦笙笙的話點到即止,還在喋喋不休的女人們,戛然住了口。


    果然,青梅端著藥碗已經站在了秦笙笙的身旁,秦笙笙也起了身,妃嬪們這才也跟著起身,臉上都有尷尬之色。


    「瞧我們幾個,一聊起來就忘了時辰,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望秦姑娘。」


    蔡嬪打著嗬嗬,與其他幾個妃嬪對視了一眼,然後大家向秦笙笙告了一禮。


    秦笙笙微微頷首,然後一轉身,就朝寢宮去了。


    妃嬪們望著秦笙笙進了寢殿,收起了剛才的笑臉,一個個氣鼓鼓的。


    孟美人低聲道:「這姓秦的也太小氣了,咱們來了這麽久,居然都不請咱們進她的寢殿去坐,倒是讓咱們在院子裏陪著她吹了一下午的風!」


    「哎呀,你小聲點,仔細被人聽見,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蔡嬪拉著眾人就往宮門外走,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人,奇怪地道:「咦,怎麽這麽長時間都不見呂嬪回來,她這是逛到哪裏去了?」


    正說著,眼角瞥見一抹熟悉的聲影往她們這邊快步走來,正是呂嬪。


    「呂嬪,你怎麽才過來?」蔡嬪有些不悅地問道。


    真是的,組織大家一起來看秦笙笙,她倒是一個人賞風景去了。


    呂嬪撣了撣衣裙,偷偷往正殿那瞧了一眼,然後方道:「哎呀,說來話長,中途遇到一點事情??????」


    「啊?什麽事情啊?說來聽聽。」


    女人們八卦的心頓時就起,拉著呂嬪就要她說個究竟。


    呂嬪一邊應付著她們,一邊疾步走出了正凰殿的宮門······


    這一覺,秦笙笙睡得很是不安穩。


    她再次翻轉身子,手摸上了額頭。


    下午因為妃嬪們的打擾,秦笙笙覺得有些倦怠,加上又喝了藥,她就躺在了床上想睡一會兒。


    可都輾轉反側了無數次,她就是無法入睡,且感覺頭越來越沉,還伴著陣陣刺痛。


    這刺痛,就像在萬骨峰時的感覺一樣。


    青梅也察覺到了秦笙笙的不對勁,靠近床榻,關切地問道:「主子,可是哪裏不舒服?」


    秦笙笙蹙著秀美,臉色發白地看著青梅,聲音帶著低啞,「也不知道怎麽了,我頭忽然疼的厲害??????青梅,我,我感覺自己的頭,好像要炸開??????疼???????」


    她一聲低喊,雙手抱住頭兩側,就在床上翻滾了起來。


    這一剎那的變化,嚇壞了一旁的青梅,直愣著雙眼,一時竟呆住了。


    愣怔了幾秒,聽著秦笙笙越來越痛苦的喊聲,青梅這才醒悟,趕緊抱住秦笙笙,帶著哭腔道:「主子,您,您是不是又頭疼了,別害怕,奴婢,奴婢這就讓人去請神醫來??????」


    叫秦笙笙不害怕,青梅自己心裏不知道怕得多要命。


    她看的出來,秦笙笙這一回頭痛,與往常發病時不大一樣,這一回,似乎更加痛楚,連身體都伴著痙攣。


    「來人呀,主子發病了,快去請神醫——」


    青梅的喊聲響徹整個正凰殿,所有人都慌了,請神醫的請神醫,端熱水的端熱水??????全都忙成了一團。


    秦笙笙發病的消息也迅速地傳開了整個皇宮,眾人心思各異,有詫異的,有冷笑的,有走出宮門等消息的,也有跑到正凰殿門口打探虛實的······


    「啟稟太後??????」


    承恭大殿裏,李公公急急忙忙從外頭走進來,就立即向太後回稟著剛剛打探到的消息。


    「正凰殿外,已是圍滿了人,但是沒有一個敢進去看看。奴才原本想見到小藥童,隻是小藥童也在裏頭忙著為神醫打下手,奴才也不知道裏頭的確切情況。不過,聽說皇上在裏頭一言不發地陪著秦姑娘,神醫也為秦姑娘救治也有一陣子了,而看宮女的神情,一個個都如驚弓之鳥地跪在殿外,估計是,秦姑娘這回是真的病重了。」


    幾位跪坐在軟席上的女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流露出輕鬆。


    祁太後對身邊兩個女人道:「哀家怎麽說來著,能住在正凰殿裏的,是需要有福之人,無福之人,自然是要被上天懲罰的。」


    「太後,還是您的法子最好,看人也最準,知道那呂嬪能得手。」墨妃容光煥發,雙眸明媚,臉上帶著解恨的笑意,哪裏還有一絲病態。


    嬌陽也是陰狠地一笑,「這回,即便是大羅金剛,也救不了她,看她還怎麽禍害人間!」


    祁太後微微擺手,李公公退了下去。


    她愜意地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神情淡然地道:「可惜了,若她不是那樣的女子,哀家也不想做的這麽絕。事關我流星國的命脈,就算她做了鬼來找哀家,哀家也不會怕。」


    「太後說的極是,妖女禍國,咱們是替天行道,老天都會贊成太後的決斷的。」


    墨妃為祁太後剝好了一顆葡萄,諂媚地獻給太後。太後微微點頭,對墨妃很是滿意。


    隻是葡萄還沒有全部吞下,就聽見李公公又急匆匆地步入了殿內。


    「太後,大事不好了!」


    「哦?是那姓秦的死了?」


    嬌陽迫不及待地問著,眼睛裏閃著激動的光,隻要秦笙笙一死,那她和鳳嘯寧就還有可能談婚論嫁,她怎能不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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