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莫慕辭剛出口一個字,又噤了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祈南言明白他要說什麽,眸中帶著瀲灩的笑意,“我在哄你啊。”


    不等他說話,祈南言低頭蹭了蹭莫慕辭的臉頰,像是一個大貓咪在和主人撒嬌。


    “阿辭,對不起”


    祈南言說這話時,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


    莫慕辭沒動,而是依舊和他對視。


    但祈南言看的分明,阿辭眼裏有破土而出的委屈。


    祈南言輕歎一口氣,“以前種種,皆是我錯,不該先決定後再同你說,”


    “不該自持你愛我便下意識忽略了你,”


    “不該忘了愛人之間本就該共同進退和麵對,”


    不該忘了你是我愛人,也有參與和為我選擇的權利。”


    “不該……”


    滾燙的淚水,浸濕胸口的衣服,那股燙意似是穿過皮肉,直達心頭最深處,生生止住了祈南言的話。


    喉間傳來陣陣苦澀,又被吞進胃中,祈南言覺得自己宛若被泡在名為“愧疚”,還帶著層層浪花的湖裏,腳下沒有落點,渾身被抽空了力氣,不願掙紮,隻願就此沉沒下去。


    莫慕辭從開始的小聲嗚咽,慢慢的到嚎啕大哭,哭聲中還夾時不時夾雜著幾句。


    “你太過分了。”


    “我也想參與那些我不在的生活。”


    “你憑什麽把我排除在外。”


    “過分。”


    “可惡。”


    祈南言看著他的眼淚,隻覺無比心疼,又怕他哭岔氣過去,不停替他順著氣,


    莫慕辭哭的太狠,眼淚鼻涕全冒了出來,正當他又要說話之時,一個大鼻涕泡吹起又炸裂。


    場麵一度很是滑稽,連莫慕辭自己都暫時忘了哭,知道出了糗,像個爪子被剪了的小貓咪一般張牙舞爪一般憤憤道,“你不許笑。”


    祈南言笑不出來,隻覺眼眶酸澀無比,拿過一旁的手絹,細心替他擦拭眼淚和鼻涕。


    哭過之後的眼睛很是脆弱,沒有擦拭,而是輕輕壓在上麵,吸走眼淚。


    而後輕輕抱住在他這受了委屈的愛人,難過開口,“不笑,我知道是我的阿辭受委屈了,我又怎麽可能笑呢?”


    “若是可以,我情願是我冒大鼻涕泡,我的阿辭在一旁笑話我。”


    莫慕辭乖乖的任由他抱著,聽著他的話,想到那個畫麵,當即忍不住破涕為笑。


    隨後又咕噥道,“還是算了,我才不要看見你的眼淚。”


    祈南言溫柔附和他,“嗯,都不看。”


    “我們日後都要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


    莫慕辭狠狠點頭,“好好在一起,共同進退。”


    “好。”


    兩人抱著靜靜溫存了一番,祈南言溫和的嗓音在莫慕辭耳邊響起。


    “還要再休息一會,還是起來用膳?”


    “這兩日你也累了,父皇那邊我也替你請了休,好好休息一番。”


    莫慕辭臉色微紅,想起那一天一夜的瘋狂,隻覺得無比刺激,再想想以前,突然發覺以前他能跟個沒事人一樣,一是阿言為他舒緩經絡,二絕對是克製了。


    “先用膳吧,我也餓了。”莫慕辭囁嚅著開口。


    好,那今日便由我伺候你梳洗吧,莫慕辭懵懵的點點頭。


    祈南言笑著在他微腫的唇上落下一吻,隨即便起了身。


    待洗漱完畢之後,莫慕辭往梳妝台上一坐,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頓時就明白了,為何阿言說要伺候他。


    銅鏡中,莫慕辭瞧著自己,眼似核桃,又紅又腫,像是被人揍了,脖子一直往下,滿是紅痕,掀開衣襟往裏麵一看,可以說是沒一塊好地。


    頭頂傳來某個罪魁禍首的低笑聲。


    莫慕辭唰的轉頭看著祈南言,眼裏似是有熊熊烈火,要燒死眼前這個混蛋,隨後又唰的回頭。


    祈南言雙手搭在莫慕辭肩膀上,輕聲揶揄,“害羞了?”


    莫慕辭在他腰上擰了一記,外強中幹大聲道,“我那是氣的,氣的,”“你是狗麽?”


    祈南言:“汪。”


    莫慕辭:“……”


    祈南言也不欲在逗他,“今日天氣尚好,又是在家,便不束發了罷,輕鬆些。”


    “聽你的。”


    在家三日,兩人可謂是十分閑適,閑時看花,趣時對弈,興致來了也去膳房學做對方愛吃的點心,偶爾猜猜謎題


    辰時可蕩秋千,晚時枕腿聽書,夜裏兩人相擁而眠,睡前一個簡單的晚安吻。


    到了第四日,莫慕辭便不想再起床去上早朝了,窩在被子中哼哼唧唧不願意起來。


    祈南言拍拍閉眼淺笑著拍了拍莫慕辭的屁\/股,縱容道,“若是不願去,那便不去了,讓大監前往告假,就說太子妃病了。”


    話音剛落,懷中的人唰的一下就坐起身,速度快的讓祈南言都沒反應過來。


    莫慕辭彎腰在他唇上輕咬了一口,微慍道,“不許胡說,我去上朝了,你再睡會。”


    “好。”


    祈南言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道,“阿辭,我今日要去晟北攝政皇後那,去商量一下關於長蕪三洲的事情。”原諒他,舅舅兩字他委實喚不出口。


    莫慕辭蹙眉道,“你想拿東西同他們交換?”


    “算是吧。”


    “以前曆代先聖不是沒想過用東西將長蕪三洲換回來,均以失敗告終,晟北胃口太大,大黎填不上。”


    莫慕辭說這話並不是想打擊祈南言,他隻是不希望祈南言碰一鼻子灰,受傷罷了。


    祈南言對於他的關心很是受用,眼眸微彎,“我知道,我隻是過去旁敲側擊一下罷了,能行便行,不行便另擇他法。”


    莫慕辭麵色緩和,“好,記得一切以自己為重。”其實他還有一句話,那就是,如果拿不回來也不要緊,總之一切有他。


    但這話顯然不適合說出來,萬一阿言覺得自己看不起他怎麽辦。


    “好,我的太子夫君,快去上朝吧。”


    莫慕辭又在祈南言唇上親了一口,誘哄似的說,“再喚一句,不要太子。”


    祈南言展顏一笑,低聲輕聲婉轉道,“夫君。”,嗓音繾綣旖旎。


    莫慕辭滿意了,整個人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洗漱上朝去了。


    待人走了不久後,祈南言在床上滾了兩圈,也起了床,早膳也不用了,當即稍稍喬裝打扮後,往客棧那邊去。


    至於為何不是在驛站,是因為祈南白借此掩飾自己回了晟北的事情,他答應過裴宿堯十日後歸,但眼下他在大黎還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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