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姐姐,你放開我吧,我給額娘和阿瑪報了仇,也沒啥遺憾了。」才八歲的小姑娘,吊在懸崖上,嘶啞著嗓子竟然笑出了幾分滄桑。


    「還沒報完仇,還有四個人。」佟殊蘭咬著牙冷靜道,她因為失血過多,現在眼前一陣陣發黑,根本使不上勁把佟殊惠拽上來。


    再加上剛才那黑衣人用劍劈開了她後麵的棉襖,冷風呼呼吹在她後背上,在這冰天雪地裏,佟殊蘭臉色很快就凍得青白起來。


    「我沒用,幫額娘和阿瑪報仇都連累你受傷……」佟殊惠忍不住嗚嗚哭起來,「其實從京城一出來,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我們走不到寧古塔,害怕你和阿瑪出事,我每天都心驚膽戰,就連睡著了都是噩夢,現在阿瑪和額娘也不在了,我真的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姐姐你不要管我了嗚嗚……」


    「有我在,你肯定能活下去!」佟殊蘭隻死死咬住牙,身體被拖得一點點順著雪地往斷崖邊上滑,還是怎麽都不肯放手。


    「姐……額娘曾經說過,哀默大於心死,你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嗎?我好像知道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佟殊惠哭得越發沒有力氣,她掙紮著想要放開佟殊蘭的手,可佟殊蘭不肯放,反而被她掙紮的又往前滑了點。


    「我隻知道活著才能報仇,你死了隻會讓仇人痛快!」佟殊蘭見佟殊惠一點活下去的意誌都沒有,心裏特別難受,一夜之間佟恆仁夫妻身亡,她們兩個命懸一線,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堅持,隻有活下去的念頭支撐著她不肯放手。


    「姐,我求你了,你撒手吧!你那麽厲害,一定能活下去給額娘和阿瑪報仇的!」佟殊惠怕把佟殊蘭拽下去,見她臉色越發青白,甚至都有些灰敗之色,一動都不敢動,隻眼淚掉得更凶。


    「我憑啥給他們報仇,你們都死了,佟家就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賣給下廚李大疤瘌的兒子結陰親!」佟殊蘭記得佟殊惠在流人做飯的下廚,聽那個被稱作李大疤瘌的流人說要給自己歿了的兒子結陰親,當時臉都嚇白了。


    「……你再拽著我,咱倆都得死!」佟殊惠噎了一下,這傢夥還是暗探呢,還能更無恥一點嗎?被佟殊蘭這麽一打岔,她心裏的悲涼倒是散開了點。


    可她知道姐姐沒勁兒了,要是堅持救她,可能她們倆都得死,她沒本事,不想連累神仙一般的姐姐陪著自己死。


    「死就死,我說了我會死在你前頭,摔成西瓜我也給你墊底兒。」佟殊蘭還是不肯放棄,她甚至都在思考,不行兩個人就落下去算了,也許摔個半死她還能給治好,就怕直接摔死,她還不想就這麽放棄好不容易重新得來的命。


    沒等她想好,突然背後響起了輕微的踩雪聲,在這寂靜地山上,顯得特別清晰,兩個小姑娘都聽到了。


    佟殊惠更加著急起來,許是黑衣人的同夥來了,她用力抽出一隻手,去掰佟殊蘭另外一隻手。


    因為佟殊蘭失血過多,本就沒有太多力氣,全靠一口氣撐著,聽到後頭的聲音開始警戒,眼神不自覺就開始渙散起來,被佟殊惠一下子硬生生將她手指頭掰開就落了下去。


    艸!這死丫頭趕著去投胎嗎?佟殊蘭咬了咬牙,想都不想就要跟著往下跳,卻被一根軟鞭捆住了腰。


    「殊惠!!」佟殊蘭無力反抗,隻能大吼了一聲,扭過頭狠狠看過去,是個黑色衣服的女人攔住了她。


    她也不管自己快要暈倒,眼神兇狠,在黑色三角洲混跡出來的凶煞之氣毫無保留的散發出來,手中拿出了她的萬能刀直接打開到開瓶器的螺旋尖上,這個女人找死!


    月柳離他們有段距離,走過來隻來得及救下佟殊蘭,本來就正懊惱著沒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低下頭突然被佟殊蘭渾身的血煞氣息嚇了一跳。


    娘咧,她月柳從小就是孤兒,在鷹主的影衛營裏頭啥子沒見過,也是一路披荊斬棘踩著人血才走到了主子身邊,沒想到她還能被一個小丫頭的兇悍給嚇到,這到底是她月柳太無能還是這小丫頭太不是人了?


    隻是她沒來得及想明白,甚至佟殊蘭都沒來得及找到月柳的破綻,又有兩道奔跑聲傳來。


    「你是什麽人?」來人正是在流人聚居地沒有找到人的兩個黑衣人,見地上躺著一個同伴,頭領消失不見,其中一人直接抽刀厲嗬。


    當然他不認為佟殊蘭有這本事,隻衝著月柳去的。


    「葉赫那拉府辦事,也是你能過問的?」月柳冷哼了一聲,極為不屑反問回去,隻手中的鞭子握得更警戒了些,那二人神色不對,怕是死士之流。


    果不其然——


    「你們都死在這裏,就沒人能知道我們過問了。」另外一個黑衣人張嘴就是砂礫粗噶之聲,配著那冰冷的語氣,顯得森然無比。


    「哼,好膽,那你們就先問問我手中的鞭子,看看你留不留的下我們的命。」月柳冷聲說完,立馬揮著鞭子上前先下手為強。


    她在影衛裏負責追蹤,武功並不算高強,那兩個黑衣人又是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就有一人突破了她的防線向後而去。


    這二人確實是死士,他們並不像頭領想的那麽多,他們接到的任務是有關之人殺無赦,衝著佟殊蘭而去,自然是想直接殺了她。


    佟殊蘭這會兒後背已經被凍住慢慢不流血了,可她也還是虛弱至極,感覺得出衝過來的黑衣人身上的殺意,她咬著牙用好幾道傷痕,換了對方胳膊上挨了一開瓶器尖錐。


    但這點傷於對方根本無傷大雅,眼看著對方的刀衝著她脖子而來,那月柳怒目而視卻怎麽都過不來,佟殊蘭深吸了口氣,她知道,自己這清朝一月遊即將結束了。


    特娘的賊老天,她好歹也是因公殉職,幹啥讓她再多受一個月的罪,就那麽光榮埋在烈士陵園不好嗎?


    佟殊蘭雖然學了非常多佛家的理論,但本質上她仍然是個心狠的人,既然死都要死球了,總不能便宜了這個黑衣人。


    她直接將麻醉劑拿出來狠狠撒了出去,同時緊緊捏著萬能刀,揉身上前,一點都不避開那刀尖,準備以命換命!


    可她剛上前,那刀子貼著她避開的角度斜斜插進了她的肩膀,她還沒來得及紮對方一尖錐,就有隻利箭破空而來,自那男人後腦勺穿過,狠狠穿透了對方的腦殼。


    被壓倒在地上,對方的刀又更加深入她肩胛之中,佟殊蘭仰天罵娘。


    這特麽誰啊?不能早一點嗎?她刀都挨了,沒給對方戳上一個窟窿,她是在是特娘的不甘心!


    隨著心裏的腹誹,佟殊蘭將萬能刀狠狠插進在她身上黑衣人的脖子裏,暈了過去。


    在暈倒前,她似乎聽到那個耍鞭子的女人喊了一聲鷹主……


    ****


    「這幾個人我帶走,將軍沒有意見吧?」鷹主自轎子裏出來後,衝著完顏達哈蘇淡淡地問了一句,雖說是問話,可剛放下弓箭的鷹衛已經開始上前抬人。


    「奴才不敢,全聽鷹主吩咐。」完顏達哈蘇見雪地上到處都是血跡,這才有些相信被追之人肯定是葉赫那拉氏的奴才,其他人……也沒這個本事弄得如此血腥不是?


    「餘海,你去把那奴才抱過來。」月柳已經在他旁邊低聲匯報了情況,低著頭忐忑等待主子處理,鷹主並未跟她說話,隻衝著餘海輕聲吩咐。


    餘海立馬小跑著上前,讓影衛翻開那黑衣人,將佟殊蘭抱起來,這小丫頭著實厲害……不過離死也不遠了,就還剩一口氣兒。


    「等等。」餘海還沒邁開步,注意到那黑衣人脖子上的迷彩色奇怪小刀,直接拔了出來,輕巧避過對方的血,把刀放在了佟殊蘭衣擺下頭,直接抱著她到了鷹主麵前。


    「主子,重傷。」


    「……」完顏達哈蘇直接愣了,這特麽是被人追的奴才??一定是他理解錯了……這特麽不合理!


    「不惜一切代價救活她,救不活她,今天參與任務的人全體發配漠北。」鷹主掃了佟殊蘭一眼,見她髒兮兮的身上鮮血淋淋,看著自己深紫色的大氅,直接扭頭看著完顏達哈蘇,「完顏將軍,借用一下你的轎子?」


    「鷹主請自便,奴才走下去就是!」完顏達哈蘇用更加謹慎恭敬地態度趕緊道。


    人家葉赫那拉府一個孩子都能殺死好幾個黑衣人,他有啥臉不恭敬呢?主子就是主子,他們的高深莫測非他們這種粗人能理解。


    ****


    等佟殊蘭再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都特別疼,尤其是後背和肩膀,火辣辣地如同在火上烤。


    「水……」她感覺嗓子都要冒煙了,這特麽是死了還是沒死?


    「快去給劉佳嬤嬤說,姑娘醒了。」有人輕輕將她腦袋扶了一點起來,給她餵水,還有人輕聲在一旁衝著誰吩咐。


    得,還沒死……


    ※※※※※※※※※※※※※※※※※※※※


    從明天開始就是錦衣玉食花團錦簇的日子啦!


    撒花!苦難終於結束了,艾瑪,這些天枸杞寫的好艱難~


    努力把後頭寫好呀!為了寫好奢華,枸杞完了好多清朝換裝遊戲得咧~


    明天要去看看姥姥,所以後天更新哈~我也好好醞釀醞釀咋讓男女主更好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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