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東部海寇禍患突發,還是三皇子請命,即將帶領兩萬麒麟軍以及傾武山勢力馳援西境,無疑都在大夏廟堂引起了巨大轟動。


    東部的海寇之患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而三皇子此行能夠得到陛下同意,背後意味著什麽,和左江琅一樣的朝堂老狐狸已經隱隱能夠嗅到味道。


    得知夏皇陛下特旨令三皇子領兩萬麒麟軍,全力配合傾武山山主馳援西境。


    皇後居所的永寧宮正殿裏,除了長公主還算神色沉穩,王皇後和太子趙英的臉色都不由得有些深沉下去。


    “好一個趙恒!”王皇後憤懣怒笑一聲:“還真是會抓準時機!那個穀正也是,還什麽穀將軍最看重的嫡孫,到頭來,酒囊飯袋一個!”


    趙玉蓉悠悠然道:“婚約落定的時候,母後可是把人誇上天了呢!”


    “你個不省心的!到現在還有心情幸災樂禍嗎?”王皇後氣得臉都白了。


    “有什麽的?我又不爭當皇帝!”趙玉蓉漫不經心道。


    “好了皇姐!”趙英淡淡瞥去一眼:“便是幫不上忙也無所謂,別盡說些風涼話!”


    “行吧,那我就不在這裏礙眼了。”趙玉蓉不在意地笑了笑,起身告退。


    王皇後搖頭歎息:“這孩子,真是……”


    “算了,皇姐性子一向如此。她隻管自己活得舒舒服服的,其他從不放在心上。孤有時候,其實還挺羨慕皇姐這個豁達性子。孤就做不到這樣。”趙英感慨一歎:“此番,趙恒若是凱旋歸來,不止有軍功在身,背後又多了傾武山,勢不可擋啊!”


    王皇後越想越氣,目光凝聚極度的陰翳之色:“戰場無情,刀劍無眼……那不然,我們就讓他再也回不來京城!”


    “母後!”趙英神色緊張地四下一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早先就已經屏退了左右,鬆口氣後,太子下意識權衡起來,目光漸漸凜然,愈發陰沉。


    ……


    ……


    麗秀宮。


    同樣得知消息的嫻妃,姣好的麵容上頓時和王皇後一樣,浮現些許凝重。


    “看三皇子平日,萬事不放在心上的悠閑,還真以為他是個不爭的主。”嫻妃嘲諷一笑:“敢情會咬人的狗不叫!一出手就是一針見血啊!”


    “母妃。”趙玉珍弱弱說道:“有沒有可能三皇兄,真的隻是擔心穀將軍,畢竟那也是他外祖父!”


    “嗬嗬,你這天真的性子!傻了吧唧!”嫻妃嫌棄地輕輕一點女兒的額頭,再看向滿目深沉的大皇子,淡淡問道:“想什麽呢?”


    趙誠悠悠歎息,有種忽然被架住的感覺。


    如今大夏烽煙四起,趙恒身無要職,卻向父皇請命馳援西境,他這個在軍中還擔著職務的皇子,難道要縮頭縮尾地毫無表示?


    但那可是真刀真槍的戰爭啊!不是他往常參與的剿匪那種混軍功的戰事。


    他通玄中境瓶頸多年,連通玄巔峰都難以突破的貨色,有自知之明得很,可沒有趙凡或趙恒那樣的戰鬥力。


    趙玉珍忍不住吐槽:“就你這樣,還好意思爭位呢?”


    “那怎麽了?”趙誠隨口笑道:“要是誰最能打誰就能上位,那當年輪八百年也輪不到父皇登基!”


    “你別口無遮攔的!”嫻妃白了兒子一眼,默默盤算著。


    ……


    ……


    皇宮深似海,各自有各自的思量。


    龍雲學堂的環境相對純粹了些,不少教習對大夏突逢的危局感到憂心,三皇子即將出征的消息傳來,甚至有了一兩位棄育從戎的教習,準備共赴前線。


    結束符術課程的林弈樓走出學堂,便聽到了學堂門口外謝香玲和墨青陽在討論此事,言談中頗有效仿之意,還順帶拉住路過的林弈樓一起加入群聊。


    林弈樓簡單發表了自己隻想做好本職工作的意見後,便徑直告辭,回了林府。


    “他今天怎麽回事?”謝香玲看了看黃昏未至,依舊明媚的天色:“時辰還這麽早,他不去纏著嶽教習獻殷勤了今天?”


    墨青陽聳聳肩,微微攤手:“我怎麽知道?”


    回府的馬車上,林弈樓聽不到兩位教習遲疑的話語,腦中隻一閃而過今日出門時,在前往學堂,途徑西大街的一間食肆時瞧見的水滴標記。


    那是謎獨狩留給他的信號!


    那家夥,打入敵營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今日總算有回音了。


    根據那水滴的形狀,他約的正是差不多黃昏的時辰會麵。故而課程結束,林弈樓便馬不停蹄回了林府,直接去了書房,隨手布下結界。


    時辰差不多的時候,林弈樓拿起三角形的折疊符紙,真氣引動,頃刻,物換星移,雅致書房瞬成清雅水榭。


    “空間符術?”片刻之後,如約前來的謎獨狩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下通過林少爺給的符紙牽引,第一次到訪的雲空間,看著麵前自動斟滿茶水的杯子,隨口評價:“這手段,有點意思啊。”


    林弈樓微一頷首,開門見山:“打探到什麽線索了?”


    謎獨狩嗬嗬一笑:“這麽直接?”


    “那不然?”林弈樓回以輕笑:“我們有什麽私人話題可聊?”


    “也是……”


    謎獨狩隨口說道:“你們圍剿妖怪集市那晚,有兩個修為不俗的鬼麵人一起現了身,其中一個可以確認是赤淵的領頭人物之一。”


    沐雲初夫婦和兩個鬼麵人交過手,離京之時,那個青衣鬼麵也出動分身,試圖截殺,這事林弈樓自然知曉:“還有呢?”


    “另外一個,感覺比較奇怪。”謎獨狩道:“他身上有妖力,但淡薄到,好像他根本不是妖族!若非我謎獨一族隱藏蹤跡,藏匿氣息的本事還算湊合,故而對氣息查探也格外敏感一些。一般的人或妖,甚至察覺不到那一絲淡薄到極點的妖氣!”


    林弈樓眉頭微蹙,猜測道:“你的意思是,他是人族修行者,但修煉了妖族的功法。”


    “不錯,我是這麽懷疑的。”謎獨狩點頭道:“京中與赤淵勾結的人地位應是不低,再加上疑似修煉邪功的疑點。這段時日,我悄悄走訪了幾座貴門高府。”


    “人族修煉妖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飲食,起居,甚至是房事頻率,各方各麵,都可能有些異於常人……”


    林弈樓目光一凜,凝肅問道:“有何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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