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打電話讓神五把東西送去給他們。”我盡量讓自己的心冷靜一下,什麽事都不能再讓我崩潰。


    這時,老媽不依不饒地說:“最好快點。還有,我不是讓你在醫院裏陪他們嗎?你怎麽又回去了?”


    見到事情都能解決,老太太突然語氣軟了好多,但是我已經不想理她了。


    我冷冷地回了她一句,“累。你還有什麽嗎?沒事我就掛了。”


    老太太此時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分了,別扭地說:“誒,那......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幫我去醫院看看,他們要是缺什麽,你跟我說。”


    我盡量讓眼淚不要往下流,無力地說:“知道了。”


    沒等她掛斷,我直接掐斷電話了。我哭著把自己埋進龍吟的脖子,眼淚落進他的肩膀上。


    直到被抱進床上,我都沒有停止流淚。這些年,好多委屈都被深埋起來,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此刻都被一一釋放出來。


    我哭得身體不停地抽搐著,龍吟隻是默默地摟我入他的懷裏。


    他的眼底一片陰沉,手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


    ......


    醫院裏,神五幫小孩子檢查完後,無語地望著天。嫂子著急地追著他問:“怎麽樣啦?醫生,我家孩子沒事吧?”


    神五身旁一護士姐姐憋著笑,嚴肅地說:“沒事,以後記得不要給孩子吃太多較硬的東西,掐住喉嚨,出了點血絲,嚇壞孩子,也嚇壞自己。”


    老哥也覺得很崩潰,敢情鬧了半天,竟是一個烏龍。他尷尬一笑,“那醫生,我們需要吃藥嗎?”


    神五懶得理他們,一句話無情地扔給他們,“需要,給他們開補腦的藥!”


    嫂子跟哥哥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他們盯著遠去的背影,默默地說:“......孩子腦子挺好的。”


    “不是,醫生。我家孩子腦子沒事的,是他喉嚨......”老哥大叫。


    眾人:“......”


    辦公室裏,神五給龍吟打了一個電話。


    “先生。”


    “嗯。孩子怎麽樣了?”


    “沒有什麽大礙,不過就是吃了硬的東西,出了點血絲。”


    一說到這事,神五就恨不得打死這一家人。怎麽說,他也沒閑到管這檔事吧?


    龍吟聽後,對神五直接下達命令,“既然沒事,就把人打發走吧!還有,安排的士,直接送走。”


    “好的,先生。”


    ......


    坐在一旁的我,此刻已經冷靜了很多。他們的對話,我全程聽見了。這樣烏龍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隻是日久見人心,我突然覺得家裏好陌生。老爸走了,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孤兒。


    眼看落地窗前的燈都開了,我望著橘黃色的燈籠,突然想出去旅遊散散心。但是,我看著旁邊的龍吟正在忙著安排人上菜,突然覺得不大可能。


    龍吟如果不答應,我怎麽可能出得去?恐怕還沒到車站,就被人給帶回來了。


    我挺著肚子,緩緩地走到他身邊,“龍吟,辛苦你了。”


    相處這麽久,我從來沒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愣了神,知道我心裏難過,並沒有多想什麽。


    “說什麽呢!你是我愛的人,孩子都這麽大,但是婚禮還沒有,這都是我對你的虧欠。”


    對於我來說,婚禮什麽的,不過就是人生的一場標配,有與沒有,都無傷大雅。在我這裏,他的心裏有我,就是最好的禮物。


    我輕輕地對他說:“龍吟,其實我並不想舉行婚禮,我覺得我們這樣,很好。”


    “我愛你,你也愛我。這比一場盛大的婚禮要來得更讓人心動,不是嗎?”


    他眼神一閃,“但是,我沒有安全感。你總讓我患得患失,在我夠不到的地方,總有人在覬覦你。”


    我淡淡一笑,“我沒有你想得這麽好,別人也未必都覺得我好,是你太過緊張了。”


    龍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拉著我輕輕地落座,“這些都是我讓他們準備的,你現在的口味跟以前不太一樣。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看他那溫暖的笑容,我猛地心頭一暖,緩緩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嗯,好吃。”


    見到我眼角處還掛著潮濕,他的眼底不由得暗了暗,他輕輕地幫我擦去淚水,淡淡地說:“就給你這一次哭的機會,以後不要再哭了。”


    “你在我的身邊,哭成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好無能。”龍吟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懊惱的神情,我猛地一笑。


    “龍吟,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借此機會,我向他說了這麽一嘴。


    其實他也應該聽出來,我不是在跟他商量,是在知會他。


    龍吟猛地手一頓,看向我鼓鼓的肚子,“悅悅,你想去哪呢?”


    “不知道,我想去吹吹海風,看看鄉村的日落,享受最淳樸的民情。也許,我會到處走走,坐坐飛機。飛機落到哪,我就在哪裏玩一玩,看一看。”


    龍吟聽了半天,卻沒有聽到他想要的,突然有些氣悶,“所以,你的計劃裏,沒有我,是嗎?”


    “我......”看到他十分受傷的臉,我連忙解釋,“不是,龍吟,你又不是普通人。如果讓你跟我一起出去,你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他厲聲反問在道,“在你心裏,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你生命中的一個部分。我不奢求你把我當成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但是,最起碼,悅悅,你不會拋下我。”說完這句話,他落寞地離席。


    我無力地抬起手想要拉住他,但是晚了一步,他走了出去。


    領班看到龍吟走後,對上我的眼睛,欲言又止。我輕聲地問她:“怎麽啦?有什麽話,請直說。”


    “夫人,先生他並不是哪裏都不能陪你去的,隻是他擔心夫人不想去,或是不感興趣,所以才不曾開口帶您去旅遊。”


    對於她的話,我表示不解,“我不明白。”


    “夫人,您想想,哪有什麽地方或什麽人能困住先生的。隻是先生想要,或是不想要而已。”


    話說到這裏,我突然一下子被點醒了。我居然把他當成凡人,難怪他傷心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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