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臨下車之時,被離老一個巴掌拍倒在地。他在愣神之際,不由得挺直了身子板,迎向離老那憤怒的眼神。


    “外公,你這是何意?”裝了這麽久的乖孩子,今晚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離老死死地打量著他,“墨臨,我真是小看你了。這麽久,你還是第一次露出真麵目來。如果不是離竹已經不在了,恐怕我這輩子還不能真認識你。”


    墨臨笑著站了起來,伸手用力地抹去嘴角邊的血絲,“外公,那也沒事啊!你不過就是想要一個永遠聽話的家主,我不就是嗎?”


    “對於家族裏的事,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悅悅的事,你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離老猛地站不住腳,身子搖搖晃晃,“你說什麽!”他恐懼的眼神向他投來,“難道說,你真的對夫人......”


    墨臨大吼,“你不要叫她夫人,她從來就不是。她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離老心痛地看著他,“你可知道,森陽先生現在的境況?你難道說想要步他的後塵嗎?”


    墨臨冷笑,盯著他那張扭曲的臉說:“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怎麽有這能耐?”


    “但是,我不是他。他做不到的事,我或許會有別樣的結局呢?”


    見到他狂妄而不自知的樣子,離老無奈地搖搖頭,“小墨,你的勇氣,我很欣賞。但是,我要提醒你,龍吟先生他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龍氏這麽多年來,隻為一人而活,那就是心悅,也就是我們現在的夫人。”


    此刻的離老,已接近耄耋之年,他試圖挽回他,“小墨,你再大能耐,也不過就是以卵擊石,何苦呢?”


    “你說的人,是我嗎?”墨臨笑得瘋狂,“外公,我早已不是我。我不需要你們想的那麽大的本事,我隻要悅悅的心。”


    “隻要她愛的人是我,我就是永遠的贏家。”


    “至於龍吟,他再大本事,能大過人心嗎?如果悅悅心裏沒有他,他再厲害,又當如何?”


    正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墨臨攻的是人心,他要的從來就是心上人的一顆真心。


    如果連這個根本的都沒有了,就算是搶了她的人,又有何用?


    離老緊抿著嘴唇不語,過了許久,他又緩緩道:“墨臨,你以為你的心思能躲過龍吟先生嗎?”


    “你想要夫人的心,恐怕再給你三世,你也無法做到。”


    離老的眼神好像穿透了三千年般的深邃,他看著天空深處,又說道:“墨臨,天道哪裏是你我這等小人物可以窺探的。你從不知夫人的由來,又如此執念,終究不是好事。”


    墨臨一想到森陽一片真心,最後也落得如此慘敗。如此詭異的演變,他這個外人也實在看不懂。


    “外公,當初森陽與悅悅一片真情,愛得也真切。可是,我不明白,最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離老走到他的身邊,對上他疑惑的眼神,“一切就如你此中的感覺,鏡中花水中月。你說有嗎?也沒有。你說沒有吧,它卻實實在在發生過,存在過。”


    “你以為你愛的是夫人,但是,你卻不知夫人是在渡你。”


    “墨臨,罷了。該你走的路,我也無法左右。但是,我相信夫人,她一定是你生命中的貴人。”


    墨臨見他默默離去的背影,甩手也轉向另一頭走去。有些人,不去爭取,你永遠不知道有多少種可能。


    ......


    這天早上,老媽突然打電話讓我回家去。我匆匆上了車,就往家裏趕。結果,我一進門,家裏的侄子哭得驚天動地。


    我拖著沉重的身子,緩緩上前一問:“這是怎麽啦?怎麽哭了?”


    嫂子冷著一張臉,抱著手裏不停在鬧騰的侄子說:“早上一起來,吃了半口粥就吐血絲出來,我嚇死了。”


    “你媽說什麽,沒事。”她狠狠地瞪向我媽,“你就說吧,這能沒事嗎?我說上醫院,她死活不讓,說喝點藥就好了,不花那個冤枉錢。”


    我看了看老媽,發現她一直在忙上忙下地燉湯,“我就說沒事了。以前他爸爸也會,吃了點草藥,不也活到現在?”


    “那能一樣嗎?”嫂子怒吼,“如果他有什麽事,你良心不會痛嗎?”


    我趕緊上前拉住了我媽,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而後轉頭跟我嫂子說:“還是送醫院吧!車子就在外麵,我們趕緊送過去吧!”


    嫂子這下子不等我媽說話,直接拿起準備好的東西就往外跑。我正想跟上去時,嫂子大喊:“你就不用去了,大著肚子,我可沒閑心照顧你。”


    老哥在一旁聽了好久,最後屁顛屁顛地跟著自家的老婆走了。


    我冷冷一笑,心裏不停地腹誹:行吧!我看你能不能使得動神二。


    果然,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嫂子就被氣得頭頂生煙地跑了過來,“你趕緊去看看那個司機,拽得跟二百五一樣,他以為他是誰呀!”


    我無語地看了她一眼,老媽站在我身邊輕輕地推了推我的手。我知道她是想讓我說話,罷了,我冷笑道:“嫂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司機。”


    “司機就是司機,還不一般。他還能上天不成?”嫂子尖酸刻薄的一麵又露了出來。


    “那可說不定!”我回了她一個“白癡”的眼神。


    她大吼,“什麽?我不管,你趕緊跟我們一起上車,你家司機,我整不了。”說完,她不顧我身體的笨重,直接就半拖著我往前走。


    我有些吃力的跟著她走,老媽在後麵著急地喊她,“你慢點,妹妹現在有孩子,你顧著點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嫂子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我被拖到車子前時,神二似是“老僧入定”般,半啟雙眸,見到來人是我,他這才給麵子,從車上下來。


    “夫人。”他畢恭畢敬地叫了我一聲,卻引來嫂子嘲諷,“夫人?就她?哎喲,我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命?”


    神二陰鷙地眼眸看向她,“夫人當然有這個命了。至於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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