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我終於從疼痛中舒緩過來。我捂著肚子,慢慢地爬了起來。


    “醒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我看著神墨冷眸中閃著藍光,他周身都閃著藍焰的光芒。


    “你......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我一時駭然,不知怎麽突然脫口而出。


    他大笑一般,聲音似從地獄中爬出來,奸笑不斷,“師母,我是什麽東西?哈哈......”


    猛地,他一隻手將我掐起,像是看著手中的螞蟻般,“像你這麽弱小的東西,我根本不屑伺候你。為了你,我們跟隨師尊數千年,就隻等你今生。”


    “你可知道,師尊受了多少苦?他那麽傲然的一位龍尊,他是高高在上的上神,為什麽要屈尊去附和於你?”


    轉眼間,他化成魅影,輾轉於我身旁。


    “你一個卑賤之人,曆劫都受貧窮下賤之難,有什麽資格讓我們神尊如此耗神費力?”


    我痛苦地跪倒在地,不停地抽搐呻吟,“好痛......我的孩子......”


    對於他滿腔的怨恨,我根本無從解釋。我拖著雙腳,吃力地向前挪動,心中唯有一念就是救自己的孩子。


    “龍吟,你再不來救我,我就真的救不了我們的孩子了。”我在昏眩中默默地念叨著,希望以此心念能與他心意相通。


    此時,神墨一個掌風又無情地向我飛奔而來,我緩緩地閉上眼睛,這次我真的盡力了。


    “悅悅,你幹什麽,快點閃開啊!”就在我想放棄之時,森陽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耳邊響起。


    然後,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他倒在我的麵前。


    “撲”的一聲,他口吐鮮血,卻將我緊緊地護在身後。他顫抖的身影一直纏繞在我的心頭。


    “森陽,你不要再管我了,你本可以逃走的......”


    他趕緊把我抱了起來,扯著笑容說:“悅悅,我已經錯過你一次,不想再錯過你第二次。失去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


    “我知道......嗯......你的心裏已經不愛我了,我也來不及挽回你的心了。”


    “但是,如果有來世,我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好好地愛你,永遠地陪在你的身邊。”


    他臉上那無盡的悲涼讓我心中疼痛不已,我突然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此時就隻有一個念頭,就想好好地把他抱在懷裏。


    事實上,我也這麽做了。我緊緊地回抱著他,“森陽,你為什麽要這樣?人生其實有很多遺憾是無法彌補的,或許再重來數千次,你的選擇還是會一樣的呢?”


    “不會的,悅悅,我一定不會的。”他虛弱地回答我。


    我看到神墨已經給了他致命的一擊,那一掌風下來,我相信沒幾個人能承受。


    “神墨,你為什麽要這樣?你快住手,他是森陽,是龍氏的掌權人,是龍吟最器重的人,你放過他吧!”


    神墨此時頂著一身藍火焰,緩緩向我踱步而來,“師母,我已經沒有耐心了。你們兩個既然已經沒有用了,那不如就此廢了。”


    我看到他眼中露出了殺意,我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就在他使盡全身力量,一個掌風從他手中飛出時,我猛地將已經奄奄一息的森陽擋在身後。


    就在那一刹那間,我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震痛了,人的神識一下子渙散了。


    “悅悅......”於恍惚間,我聽到森陽的聲音,看到他焦急地搖晃著我的身體。


    “悅悅,你怎麽樣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好遙遠,讓我越發地聽不清楚了。


    他悲痛欲絕地呼喚著我,可我已經無力回應了。慢慢地,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盈,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再也不用坐車了,“唰”的一下就到了。


    “好神奇啊!”我突然非常留戀這樣的生活,對於耳邊不斷傳來斷腸的叫聲,讓我下意識地排除在外。


    “悅悅,你回來吧!那個地方,不是你能待的,雖然很舒服,但是始終不是歸途。”


    我蹙眉大吼,“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我才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反正我現在很解脫,很舒服,也很自由。對於這種感覺,我很是歡喜。


    我飛到仙境般的地方,那裏有五彩繽紛的雲彩,還有無數的仙果可以采摘。我吃了好久,但是始終沒覺得肚子撐。


    “你是誰?居然敢逗留此處,你可何罪?”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猛地飛了起來,“你管我是誰!”我趕緊轉身要飛走,突然發現站在我麵前的是一位仙衣飄飄之人。


    我被他的俊俏的容顏驚豔到了,對著他一陣恍惚,“你......你是誰?”


    誰知他冷哼一聲,直接將手一揚,把我打落到很遠的地方去。我氣憤地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我坐在海邊之上,看著海邊倒流,奇怪於這樣的景象,竟不知一坐又是過了好久好久的時間。


    這一天,我打著哈欠,耳邊又聽到有聲音響起,“悅悅,你今天再不醒過來,我們又要天人永隔了。”


    “你忍心嗎?悅悅,你不要孩子了嗎?媽媽還在等你,你也不要了嗎?”


    他的聲音像是曆盡了滄桑,讓我產生了極大的不悅,還有些許的依賴。我緩緩地閉上眼睛,想著過一會兒就會好了,不再有這樣的聲音了。


    “悅悅,對不起,是我去晚了。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讓我好好地贖罪?”


    “我求求你,好不好?”


    他無力的啜泣聲,讓我的心一陣一陣地痛。我捂著痛,腦袋也不停地炸裂,好疼!


    不要,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喜歡!我拚命地躲開這樣的聲音,但是好像怎麽躲也躲不掉。


    “悅悅,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去陪你和孩子了。我想想,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換我去陪你吧!”


    不要,我不要。我的心不停地叫吼著,那一刻,我好像忘記了什麽人和什麽事。


    “悅悅,過了今天,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你不要!”我突然一吼,聲音變得透明,然後人猛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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