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已經完了,我背著包要去車站坐車時,到老爸的床邊跟他說:“老爸,我去上班了,你好好待在家裏休息,等我回來。”


    老爸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他眨眨眼,聲音微弱地說:“去吧!有沒有人送你去?”


    “有的,你放心吧!”說完,我又轉身對老媽說:“你不用送我了,待在家裏吧!”


    老媽跟我一起下樓,不放心地問我:“那誰送你去?”


    龍吟昨晚已經安排好了,讓神四過來接我。


    所以,我跟老媽說:“剛打了一個電話給同事,他剛好回家,我讓他過來接我就好了。”


    老媽聽後,心裏也放心了很多。不過,她還是囑咐我說:“那多麻煩人家呀!你到時要好好請人吃一頓飯,知道嗎?”


    “我知道了,媽。”


    我走出大門,剛好見車來了,我直接就上了車,對著車外麵的老媽擺手,“我走了,有事電話。”


    老媽揮揮手,看著車子緩緩離去。


    ......


    我走後,我阿姆突然登門,老媽憔悴的臉上硬生生擠出笑容,向她迎了上去。


    “怎麽樣了?之前也沒聽你說,昨兒個,我聽兒子一說,早上趕緊買東西過來瞧瞧。”


    老媽將她迎到客廳,眼眶發紅,“也就那樣了,保守治療吧!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每天就煮點中藥,吊著命唄。”


    “也是。都這麽大歲數了,即使手術也吃不消,醫生也是這個意思嗎?”阿姆給老媽抽了麵巾紙,輕聲問。


    “是啊!幸好妹妹有一個當醫生的朋友,過來給他開了藥,不然也真頂不了一陣了。”老媽擦了擦淚水,哽咽地說。


    “嗯,那貴不貴?”聽到老媽提到我的名字,她的眼神微微閃了閃。


    “也不是很貴,都是妹妹地付的,我問了她,她隻說不貴。算了,她也是一片孝心,隨她去吧!”


    “不貴就好,也是自己的女兒,出一份力也應該。他在樓上嗎?”


    老媽點了點頭,“對,正在休息呢!”


    阿姆聽罷,直接讓老媽領她上樓看一下老爸。一路上,她又說:“這還不如住在樓下,別人過來看望也方便。”


    “我也想過,等哥哥回來,讓他幫忙搬一下,不然我一個人也搞不定的。”


    “你兒媳不是在家嗎?你讓她一起幫忙弄唄。”


    老媽也想,但是一想到嫂子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老媽怎麽也開不了口。


    阿姆見老媽突然一言不發的樣子,便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得了,待會再說吧!”


    走進老爸的房間,不過一個月沒見,人就已經躺在床上了,阿姆微微停頓了身子,笑著說:“這就已經休息了?”


    知道她在半開玩笑,老爸笑著看向她,“來啦?人老了就要休息了,這是老天的恩賜。”


    見老爸還能開玩笑,阿姆也笑了,“是吧,人就要服老,留點財富讓後生去賺,咱們該休息了。”


    老媽紅著臉笑著,看到老爸雖然精神頭還行,但是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了,走路都要扶著,她心裏無時無刻不著急著。


    但是,生老病死,不也是一種人生常態嗎?


    “大房那些人都沒過來看看,老大也沒過來......”老爸還在耿耿於懷這些人,阿姆安慰道:“算啦!不用他們也行。”


    “哼~”老爸心寒了,這麽多年過去了,臨死之前,他們還是這副模樣,他能不傷心嗎?


    “你就放下吧!這些人又不隻是對你這樣,你從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怎麽還放不下呢?”老媽走上前,細聲地寬慰他。


    老爸聽後,沉默不語。


    ......


    下了樓,兩人剛坐下,嫂子過來了。她看到阿姆便說了被子的事,一張嘴像是得了理般,喋喋不休,“老姆,你說我爸是不是糊塗了,家裏又不是沒有被子,他就非要買新被子。”


    “不過就是一條新被子,買了就是。”阿姆聽不過去,忍不住笑著懟她。


    嫂子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僵硬了,“話也不是這麽說,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


    “老人家都這樣了,你就退一步,滿足一下,買條被子花不了幾個錢。”阿姆忍不住勸她。


    她突然變了臉,冷言冷語道:“我的被子已經拆給他了,婆婆也幫忙曬了。”


    言下之意,就是退不了了。阿姆無語地笑了笑,“你們家裏的事,自己拿主意吧!”


    老媽全程沒理她一下,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她也不想理了。這樣的兒媳,本來就是家醜,說多了讓外人看笑話。


    老媽對阿姆說:“灶上還燉著湯呢!你先坐著,我去看看。”


    “不必了,我也得走了。過幾天,我再過來看看。明天我看能不能送點排骨過來,給他燉去喝點,看著太瘦了。”


    “不用了,幹嘛這麽麻煩!”老媽覺得過意不去,阻止了她。


    “不麻煩不麻煩,還能買幾回呢!唉,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阿姆有些氣惱地說。


    兩人說話間都起了身,也沒理會旁邊這位“大人物”。嫂子冷著一張臉,氣得嘴都歪了。


    老媽回來的時候,她在廚房裏敲盆摔碗,把裏麵弄得烏煙瘴氣的。老媽轉頭往樓上走去,避開了這一場無硝煙的風波。


    ......


    這天下班,我在公司樓下遇到好久沒見的墨臨,他開了一輛法拉利,下車之時,眼睛戴著一副墨鏡。


    一身時尚的穿著,禁欲之氣穿梭其中,這才是他吧?張揚而危險,內斂而瘋狂。


    “悅悅!”隔著十步之遙,我與他麵對麵。


    再見時,我們之間恍若隔世。還記得他以前為了見我,拚命熬夜,隔天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如今他的樣子,的確讓我震撼了。


    我走過去,疲憊的聲音不禁流露出來,“你怎麽來了?”


    他脫下墨鏡,心疼地問我:“最近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你看起來這麽不好?森陽他沒好好照顧你嗎?”


    我推開他伸出的手,笑著對他說:“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想我這些破事幹嘛?”


    “悅悅,不管什麽時候,你永遠都在我心裏。我說過了,我這輩子愛的人,隻有你。”


    我不以為然,笑對他的話,“墨臨,你現在有老婆孩子了,不要這麽任性,好嗎?”


    “我跟雲惜,早就過去了,一刀兩斷!”


    我驚訝地看向他,不知道從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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