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是驚羽客客氣氣的說幾句軟話,同坐一條船上大家互相照顧也沒啥。


    但把一切都想做理所當然讓別人對自己特殊照顧的話,任誰聽了心裏都會不舒服。


    “我們的命和螢姑娘是一體的,作為她的器靈當然要竭盡全力的保護她。”


    “驚羽公主你剛剛懟生鐵落的時候那樣硬氣,想必應該是因為自己也有那樣的實力吧。”


    尺素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想當初她連燃晝也敢算計哪裏會忍驚羽的臭脾氣。


    “你也知道你隻是她的器靈啊……連你家姑娘都沒資格和我平起平坐,你哪裏來的……”


    驚羽平日裏被有心之人碰得高高的,也就養成了富貴人家大小姐的脾氣。


    對於逐螢從頭到尾她的心裏都是不服氣的,隻要逮到機會就想貶低對方一下。


    在她心裏隻要擁有人族血統那就是低賤,哪裏配和自己這樣身份的人平起平坐。


    “驚羽公主血統竟然如此的高貴,哪裏還需要我們這樣尋常之人的幫助。”


    逐螢從來都是偏向自己人,哪裏能夠容忍驚羽這樣貶低尺素媚眉兩個人。


    “哈哈哈……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爭論這些。”


    生鐵落對於她們內部鬧起矛盾來自然是樂見其成,這樣進展速度無疑會加快。


    “孔雀公主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在不遺餘力擺你那臭架子啊。”


    “人家已經都知道你就是一個流浪在外的孤兒罷了,還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尷尬的身份嗎。”


    她先前不是一直鄙夷自己變異的事情嗎,那自己也以牙還牙讓她也下不來台。


    “就算本公主的身份存疑好了,但我是正統孔雀血脈的事情無法辯駁吧!”


    “人族和器靈也想和我平起平坐?生來就應該是卑微低賤之人,還敢在這裏跟我大呼小叫?”


    生鐵落這番挑撥無疑是非常成功的,長久以來的生活環境讓驚羽特別高傲。


    她從骨子裏麵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


    就算明知道眼下情況不妙,卻還是依然一副我就是比你們所有人高貴的思想。


    逐螢她們也懶得和她爭辯這些有的沒的,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吃一點苦頭才會明白的。


    因為那些散落的白骨已經近在眼前,就算被偶爾擊落了幾塊很快又會有新的補上來。


    其中速度最快反應也最靈活的,就是那些散發著慘白光芒的手骨。


    它們仿佛突然間擁有了獨立的自我意識,一直鍥而不舍的尋找著合適的機會和角度。


    最開始它們的試探好像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總是被擊落或者快速的躲開。


    但這些東西就算是被破壞成一截一截的,很快就又會重新排列組合成為新的個體繼續進攻。


    隨著時間的推移幅度明顯逐漸增大,被逐個擊破明顯已經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逐螢三個人抱成一團現在還可以勉強應付,但驚羽單打獨鬥無論靈力還是體力都不續起來。


    生鐵落顯然也已經注意到了這一切,自然選擇先集中精力拿下驚羽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現在得趁著她們內部矛盾還沒化解的時候,先拿下驚羽瓦解一部分的實力。


    一旦她們醒悟過來這個時候必須拋開一切抱團取暖,估計一時半刻也無可奈何。


    於是他暗中讓隨後趕到的腳骨,集中進攻驚羽先搞定她就好。


    然後讓那些食人花瘋狂撞擊逐螢她們那邊的防護,以此吸引她們的注意力。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響動暫時吸引過去的時候,就見一堆的白骨朝著驚羽一擁而上。


    驚羽哪裏見過這樣詭異又恐怖的場景,一時之間腦子根本反應不過來。


    她甚至於因為太過於緊張都忘了呼救,隻是手忙腳亂的想要擺脫掉這些附骨之蛆。


    雖然大多數的白骨,在她爆發出來的靈力之下都被打落在地。


    但因為數量太過於龐大而且它們組合起來又快,很快就被一直鍥而不舍的手骨給抓住機會。


    手骨以一種超乎尋常的詭異速度迅速攀爬而上,眨眼間便已經抵達了驚羽的小腿部位。


    當接觸到她的肌膚時,驚羽就隻覺得一股冰冷至極的觸感瞬間襲來。


    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懼。


    到了這個時候那些所謂的驕傲通通都被拋之腦後,驚羽再也受不了的大喊起來。


    可是已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算逐螢她們已經覺察到了生鐵落的打算。


    已經被後麵湧上來的骨頭阻擋住了趕去救援的腳步,一切仿佛已經成為了難以改變的定局。


    看似脆弱的手骨此刻卻猶如鐵鉗一般堅固有力,死死抓住驚羽以便更多的骨頭可以上身。


    與此同時那狡猾的腳骨也瞅準時機,趁虛而入一下子纏住了她的腳踝。


    驚羽驚恐地察覺到自己的行動開始變得異常遲緩,就好像雙腿被灌進了鉛塊一樣沉重無比。


    在手骨和腳骨相繼得手之後,其他的骨頭也按捺不住紛紛躁動起來。


    那些肋骨宛如一條條靈活的毒蛇,蜿蜒曲折地向前行進速度快如閃電。


    沒過多久它們便成功地將驚羽的身軀團團圍住,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而那根脊椎骨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方悄然逼近,然後猛地一下貼在了她的後背上。


    這一刻驚羽隻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直往上竄,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她驚恐萬分地拚命掙紮著,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白骨的侵襲。


    然而無論她怎樣努力,那些慘白的骨頭依然無情地向她逼近,一點一點地纏繞住她的身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顆猙獰可怖的顱骨緩緩從上方落下。


    如同一片烏雲籠罩在了驚羽的頭頂之上,讓她的心頓時跌進了冰窟窿之中。


    那顱骨的兩個空洞眼眶裏,似乎閃爍著詭異的紅光,仿佛要將人的靈魂整個吞噬進去一般。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白骨並沒有停止它們的動作。


    它們就像是擁有生命一樣不斷地相互拚接組合在一起,逐漸形成了一個完整而巨大的骨架。


    這個骨架緊緊地將驚羽包裹在其中,沒有留下一絲縫隙讓她根本無處可逃。


    就在這時白骨散發出的光芒變得越來越強烈起來,宛如一道道閃電劃破夜空。


    那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一切,也映照出了驚羽那張已經絕望的臉……


    這光芒似乎是白骨在得意洋洋地,慶祝著自己最終獲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事到如今你想說自己是高貴的公主嗎?你也隻配做我一條隨叫隨到的狗罷了!”


    生鐵落確實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會這樣的順利,果然女人也就是嘴上功夫厲害而已。


    “我跟你拚了!”


    驚羽哪裏能夠忍受生鐵落這樣的羞辱,突然之間爆發出來的靈力不容小覷。


    生鐵落當然不會讓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隻要拿下這個剩下的也蹦噠不了多久了。


    先前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大的動作,其實是在防備逐螢會突然射出淨化之箭。


    眼下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隻想著趕緊壓製住驚羽好讓她永遠臣服在自己腳下。


    隻要一想到這個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公主,以後完全就受自己隨意使喚他就激動得渾身發抖。


    就感覺小時候受到的那些羞辱,總算可以加倍的討要回來就控製不住的激動。


    這些年少時的傷痛,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輕易消逝。


    它們像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時不時地浮現出來刺痛脆弱的神經。


    即使歲月匆匆人已長大,看似堅強的外表下那顆心依然帶著曾經的創傷。


    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那些痛苦的回憶會悄然襲來,讓人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在麵對新的挑戰和人際關係時,過去的陰影會不自覺地投射出來,影響著判斷和選擇。


    哪怕是在最歡樂的時刻,那一絲隱隱的痛楚也可能會突然湧現,提醒著曾經的不幸。


    於是終其一生都在努力與這些傷痛抗爭,試圖尋找治愈的良藥。


    今日既然已經有了可以暫時緩解那些痛苦的方法,那他勢必要將驚羽牢牢控製住!


    逐螢先前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這一切本就是在她的算計之中!


    等生鐵落不由自主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怎樣製服驚羽這件事情上麵去的時候。


    她果斷召喚出已經接近成體的小黑團子,讓它帶著自己飛上半空給以了生鐵落致命一擊!


    中箭倒地的生鐵落瞪著難以置信的眼睛,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敗。


    明明這些人已經被他圍困住了,勉強可以飛起來的驚羽也已經被控製住了……


    水牆雖然暫時阻擋住了食人花的進攻,但同時也讓逐螢沒了襲擊自己的機會。


    明明自己將一切都提防過了,可為什麽最後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還好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雖然咱們算是勉強合作了一把,但我依然不喜歡你就是了。”


    逐螢有些震驚的看著如釋重負的驚羽,難道說自己的計謀其實她早已經知曉。


    “雖然我還是對你們人族存有偏見,但你確實不是我刻板印象裏麵那樣的人。”


    逐螢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表現出,她們三個才是一個團體是將她排除在外的。


    就算自己先前對她抱有偏見態度也算不得友好,但這種情況下搞分裂無異於自尋死路。


    倘若那個時候她還隻是有所懷疑 ,逐螢不經意一句謀定而後動讓她更加確信是早有打算。


    再加上先前她才和燃晝演了一出好戲,甚至於就連山眠也騙過去。


    這樣聰明的人怎麽會突然之間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隻要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會有所察覺。


    “我雖然性子確實高傲了一些,但也斷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一再的去激怒生鐵落。”


    當然是為了助逐螢一臂之力,將生鐵落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你也不必感謝我的以命相博,畢竟就算我什麽也不幹生鐵落那家夥也不會放過我的……”


    逐螢不過是個大家一向看不上眼的人族,連帶著跟在她身邊的器靈也跌份。


    生鐵落當然不會在這樣的人身上,去尋找心理上麵的平衡好獲得暫時的快感。


    隻有驚羽這樣身份高貴的孔雀公主,將她狠狠踐踏羞辱才能讓他得到變態的滿足。


    所以這一局她必須幫助逐螢盡快打倒生鐵落才行,要不然四個人裏麵她一定是死得最慘的。


    “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啊……不但一直忍著不出手,就連有個可以飛的靈寵也瞞得嚴絲合縫。”


    驚羽忍不住在心裏想倘若自己處在逐螢的位置,會不會也如她一樣將所有的看得這般透徹。


    而答案是否定的……哪怕她現在說得好像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她根本就沒得選。


    所以這件事情的走向完全是逐螢在一手往前推進,她才是那個優秀的執棋者。


    雖然她對和燃晝的婚事根本不在意,任誰都不會對有害於自己性命的事情有所期待。


    所以燃晝對她愛搭不理的態度,從側麵上來說倒是十分符合她的利益。


    反正燃晝那個人好像對所有的女孩子都敬而遠之,家主雖然對她頗有微詞但也毫無辦法。


    可是心裏難免還是有些不服氣,憑什麽自己會被一個人族女孩子比下去。


    現在她好像有點明白燃晝為什麽那麽喜歡逐螢了,這樣聰明的女孩子誰遇到就是誰的幸運。


    逐螢也從她的語氣當中聽出來,驚羽對自己的態度已經大為改觀。


    她也不是什麽斤斤計較的性子,別人對自己流露出善意她自然也樂意接受。


    “小黑團子年齡太小又一向體弱,一般都是靜靜待著睡覺養身體。”


    當然這也是自己最後保命的絕招,當然不能隨時隨地都出現在外人麵前。


    否則怎麽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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