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韓四虎後,再連夜把屍體運到黃河邊,拋屍河內。


    製造出韓四虎失蹤的假象——


    從而避免了郝仁貴等人,因看到他的屍體後,就會心生警惕,還有可能會鎖定殺人凶手就是焦柔的隱患。


    不得不說,這個腿精確實有些腦子。


    李南征下車後,把黑色的屍體袋扛在肩膀上,呼哧呼哧的走上大堤。


    幸虧李南征從大學時,就養成了鍛煉身體的好習慣,身體素質相當不錯。


    要不然。


    他不可能在焦柔的協助下,扛著個接近兩百斤的屍體爬上大堤。


    可就算是這樣,也把他累了個半死。


    “總算是到了。”


    李南征來到河邊後,直接坐在了地上:“都說屍體死沉死沉,還真是這樣,可把老子給累死了。”


    垂首站在他身邊的焦柔,咬了下嘴唇。


    這才大著膽子,蚊子哼哼般地說:“如果把屍體,放在車子上推上來,會不會省些力氣?”


    李南征——


    他娘的!


    他兩世為人,是如此的英明神武,怎麽會忘記了自行車呢!?


    羞惱成怒下,李南征瞪眼低喝。


    喝罵焦柔:“老子都把屍體扛過來了,你才說車子的事!這是馬後炮。還是在嘲笑我沒有你聰明?”


    焦柔的嬌軀劇顫了下,慌忙後退了兩步。


    李南征懶得理她——


    屍體還沒處理,此地不宜久留。


    黃河大堤邊,到處都是用來防洪用的蘑菇石。


    一塊大約五六十斤重的樣子,裝屍體的袋子很大,除了屍體之外,還能裝進七八塊蘑菇石。


    由此可見。


    焦柔也來這邊“考察”過,並做好了裝石沉屍的充分準備,才特意製作了這個特大號袋子。


    石頭裝好,又把袋子口牢牢的封死。


    李南征和焦柔就像推磨那樣,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袋子推進了河內。


    黃河岸邊的水,看上去很淺很平,水流也很溫柔。


    可距離岸邊最多兩三米,就是能跑船的深水區!


    每年暑假期間,都會有孩子來這邊遊玩時,卻被河水的假象所欺騙,發生悲劇。


    “給我樹枝。”


    站在淺水區的李南征,用枯枝把那個黑袋子,推進不見天日的深水區後,處理屍體的工作才算結束。


    “血腥味太濃了。”


    李南征嗅了嗅襯衣袖子,走出幾十米後,扒下襯衣站在水裏,清洗了起來。


    虎爺的虎血滲透袋子後,弄了他一身的血。


    用淤泥來去除血液和血腥氣,還是很有效果的。


    岸邊的淺水區,水很清,可洗澡。


    關鍵是現在天氣悶熱,一點都不用怕感冒。


    “今晚看在正義的份上,我當了一次幫凶。”


    “對此,我問心無愧。”


    “但絕不能放任焦柔,繼續她的複仇之旅了。”


    “等會兒,我得給她好好地做做思想工作。”


    “讓她堅信世間終究有正義,存在的。”


    李南征心裏想著,索性坐在了淺水區裏,扒下了長褲。


    褲子上也全都是血。


    忽然!


    背後有人貼在了他身上!!


    “焦柔要把我推進深水區,把我滅口。”


    這個念頭猛地從李南征腦海中劃過,隨即勃然大怒,就要回頭怒喝。


    卻停住了動作。


    確實。


    焦柔趁他洗衣服想事情時,悄悄地來到了他的背後,並抱住了他。


    但她並沒有要把李南征,給推進深水區的意思。


    而是讓毫無遮掩的嬌軀,慢慢地抱住李南征後;因緊張害怕更羞澀,不住地顫。


    “焦柔。”


    李南征低頭,看著那雙抱住自己“腰肢”的手,問:“感謝我幫你殺了韓四虎,把你從死亡邊緣救了回來?”


    “我,很美。在錦繡鄉時,他們都喊我錦繡之花。在大學裏時,他們都說我是校花。”


    焦柔的回答,答非所問。


    李南征耐心的傾聽。


    “我從沒有談過戀愛,身子很幹淨。我負債累累,除了身子之外,就再也拿不出別的東西,來報答你的兩次相救、幫我報仇的恩情。”


    焦柔顫聲說:“哪怕你享用過我後,怕我會成為你的隱患。讓我徹底的消失,我也不後悔。”


    李南征——


    不愧是文化人啊,就是會說話!


    搞得人家都沒理由,拒絕主動送上門的美味了。


    好吧。


    那就——


    李南征抬頭看著河麵,歎了口氣:“哎,我喜歡的女人,至少得是36c。你最多也就是個b吧?沒興趣。我數三二一,鬆手!要不然,別怪我翻臉。三,二。”


    一還沒有說出來呢!


    那雙抱著人家腰肢的小手,就慌忙鬆開了。


    我呸!!


    一點都不心誠。


    這個女人啊,就是愛騙人。


    “把我的衣服洗幹淨,擰幹。我去那邊抽根煙,壓壓驚。天亮之前啊,我們必須得回鄉裏。”


    李南征把襯衣和褲子,都丟給雙手環抱坐在水裏的焦柔,穿著大褲衩子走上了岸。


    他在下水之前,就把香煙火柴、鑰匙錢包等東西,都放在了那邊的石頭上。


    沒辦法。


    咱就這麽聰明!


    把大褲衩子擰幹了後再穿上,坐在好像還有太陽餘溫的石頭上,點上一根煙。


    借助滿天的星光,和河水的亮度。


    心如止水的欣賞著,光著屁股站在水中洗衣服的錦繡之花,也是一種人間享受吧?


    哎。


    其實有時候堅持原則,也不是啥好事。


    起碼水靈靈的長腿小美女,就不能隨便吃。


    李南征心中冒起這個念頭時,已經騎著自行車載著焦柔,踏上了回家的路。


    側坐在後麵的焦柔,垂著小腦袋。


    左手放在膝蓋上,右手看似很自然的樣子,輕挽著李南征的腰。


    一路上都默默地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清晨四點。


    東方蒙蒙亮。


    車子停在了食品廠的門口。


    “別回村路了,以免在路上碰到早起的人,對你有什麽疑心。”


    李南征下車,把車把交給了焦柔。


    語氣淡淡地說:“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這個世界也許有些黑,有些殘酷。但也許在下一秒,就會看到引導你走上幸福路的光。我不想和你說‘正義也許會遲到,但肯定會來’的屁話!我隻會告訴你,郝仁貴這種人,注定沒有好下場!你還年輕!你的爸爸媽媽在天上,其實很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說完。


    李南征轉身大踏步的,快步走向了鄉中心的方向。


    這番話,他真沒有裝逼。


    更沒有對焦柔,做出“我會幫你收拾郝仁貴”的無腦承諾。


    他隻是說出了,心裏要對焦柔說出的話。


    至於焦柔會不會聽他的話,繼續她的複仇計劃,李南征不會多管。


    他又不是她爸,也不是她哥,更不是她男人。


    李南征隻是——


    焦柔心目中的那束光!!


    看著那束光漸漸地遠去後,焦柔輕輕地咬了下嘴唇,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良心。


    第一次埋怨自己,怎麽隻長個子,就不知橫向發育呢?


    天亮了。


    早上七點四十。


    因不小心把眉骨撞破,才打電話請假休息了三天的曹逸凡;就像以往那樣,在團書記的辦公室內,打掃衛生。


    這並不是他的工作。


    可他願意無私奉獻啊——


    團書記老劉,就喜歡這種嘴上不說,隻會幹實事的年輕人。


    “小曹,好些了吧?”


    老劉坐下來後,滿臉關心的詢問。


    “多謝您的關心,已經不礙事了。”


    曹逸凡很自然的欠身,不卑不亢的樣子說:“劉書記,我今天還得請個假。因為家裏,有點私事要處理。”


    李家登報,把李南征逐出家門的消息,老劉肯定看到了。


    不過他絕不會,詢問曹逸凡是咋回事。


    “行。等你處理好私事後,再來單位時,估計就得為你送行去計劃經濟那邊了。嗬嗬,小曹啊,你以後可得記得,常回娘家老看看哦。”


    已經聽到曹逸凡要調離風聲的老劉,笑嗬嗬地說到這兒時,目光無意中從他的脖子上掃過。


    “還請您放心,我肯定會回來看您的。”


    曹逸凡也從容地笑著:“無論我在哪兒,又是做什麽工作,您都是我最尊敬的領導。”


    哈,哈哈。


    老劉哈哈一笑,看似很隨意的語氣問:“小曹,我記得你戴了一顆子彈吊墜的。怎麽,不見了?”


    “我四哥離家時,要走了那顆子彈吊墜,當作紀念。劉書記,您忙。”


    曹逸凡苦笑著隨口解釋了句,識趣的告辭。


    “李南征要走了那顆子彈,當作紀念?那顆子彈裏,究竟有什麽秘密呢?能值得那位,如此的關注?為此不在意那麽多人,就把剛參加工作一年多的曹逸凡,提為了副科?”


    老劉滿臉的不解,喃喃自語。


    認真地想了想——


    他站起來撥號,語氣恭敬:“我是共青團的小劉啊。有件事,我得告訴您一句。您讓我暗中密切關注的那顆子彈,被曹逸凡的四哥李南征,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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