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丙寅這個老婆,叫白素素。


    跟白娘子就差了一個字。


    還別說,這白素素還真是長了一張蛇精臉。


    準確的說,是做了一張蛇精臉。


    那下巴往桌子上一杵,估計都能鑽出個洞來。


    白素素家裏,聽說有個大伯也在軍部任職,好像級別還挺高的。


    韓丙寅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正是靠著她那個大伯。


    但是現在,無論是她那個大伯,還是韓丙寅,差不多都到極限了。


    她大伯若是沒有大的機遇,是很難再往上走了。


    而韓丙寅熬到退休,撐死能熬到她大伯那個位置。


    現在一聽說韓秋麗認識京城的豪門朋友,白素素自然就動了心。


    在這兒一個勁的打聽。


    韓秋麗也隻能實話實說,說她也不知道人家是京城的哪家豪門。


    她現在距離人家,中間還差著好幾層的關係呢。


    她隻是跟鬆麗的一個部門經理在接洽,算是認識了。


    跟鬆麗的總經理徐總,隻見過一次麵,話都沒說上幾句。


    而徐總之上的那位鬆麗老板,她更是連見都沒見過,連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隻知道姓楊。


    至於那位楊總背後的京城豪門,那對韓秋麗來說,就更遙遠了。


    但是,韓丙寅跟白素素並沒有失望。


    相反,兩人對此都充滿了希望。


    用白素素的話說,就連她,都很難接觸到京城的那些頂級豪門子弟。


    韓秋麗這起碼是有機會。


    這種機會,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們也要盡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去爭取。


    隻要韓秋麗這邊跟鬆麗開展業務上的合作,那遲早有機會跟鬆麗老板見麵的。


    一回生二回熟,等跟鬆麗老板熟悉了之後,再找個機會讓老板介紹一下京城的豪門朋友認識。


    這事就成了。


    兩口子就在這兒一個勁的給韓秋麗出謀劃策。


    甚至,韓丙寅還問起,鬆麗老板有沒有結婚。


    那意思是,要是沒結婚的話,就讓韓秋麗爭取一下。


    整的韓秋麗自己也挺無奈的。


    她離過婚,帶著個孩子,年紀也三十五六了,人家鬆麗老板能看上她才怪了。


    楊文鬆一口茶水差點又噴了,還好忍住了。


    然後就饒有興致的在一旁聽著。


    心裏感覺怪怪的。


    當著他的麵,就在這兒算計他啊。


    要是讓韓秋麗、韓丙寅、白素素他們知道,他就是鬆麗的老板,不知道這些人會是什麽表情。


    想來一定挺有趣的。


    楊文鬆差點忍不住都想跟他們攤牌了,但想想還是算了。


    吃飯的時候到了。


    因為人比較多,一共擺了三桌。


    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小孩一桌。


    男的這一桌是在客廳裏,女的一桌是在廊下外間,小孩那一桌,則是直接擺在樓上。


    楊文鬆跟老爸自然是在男的這一桌上。


    往年,兩人毫無例外的都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也就是敬陪末座。


    甚至兩人都不喝酒,拿茶水替代,在這兒簡單吃兩口,然後趕緊走人。


    因為實在是坐不下去。


    今年,入座的時候,老爸跟楊文鬆兩人照例是往角落位置走去。


    但卻直接被四舅姥爺給拉住了。


    “書林,禮善沒來,你最大,又是客人,你就坐這兒吧。”


    然後就把老爸摁在了旁邊的位子上。


    舅姥爺他們這一大家子,最大的是姨奶奶,然後楊文鬆的奶奶是排行老二,再之後才是四個舅姥爺。


    姨奶奶家裏一兒一女,兒子薛禮善比老爸大兩歲,女兒比老爸小一歲。


    大舅姥爺家一兒一女,韓尚軍跟韓尚秀,都比老爸小幾歲。


    後邊二舅姥爺、三舅姥爺、四舅姥爺家的孩子,更不用說了,最小的韓尚寧甚至比楊文鬆都小。


    所以說,老爸的大表哥薛禮善沒來,那老爸在所有的兄弟姐妹裏邊,就是最大的。


    坐在四舅姥爺的下首位置,一點問題都沒有。


    隻是往年,人家可不管老爸大不大,老爸這個窮逼,就隻配坐末座。


    這一次,明顯是四舅姥爺有意抬舉老爸。


    大舅姥爺他們都有些不解。


    但是,四舅姥爺說的也沒錯,老爸就是最大的,而且又是個客人,那坐在這裏,一點問題沒有。


    大舅姥爺縱然心裏有些不滿,但也不好當麵把老爸攆到末座上去。


    一來是拂了四舅姥爺的麵子,二來,這樣做也的確是有些失禮了,傳出去讓人笑話。


    老爸自己主動去末座,和被他這個主人攆去末座,性質顯然是不一樣的。


    老爸這邊還謙讓了幾句,大舅姥爺發話了:“讓你坐你就坐吧。”


    擱往年,老爸還真沒臉坐在這裏。


    但今年,老爸就很坦然了,嗬嗬一笑,就在這兒坐下了。


    韓尚軍他們就隻能依次往後邊坐。


    心中免不了腹誹了幾句:讓你坐你就坐啊?臉還真大。


    但這些話也不能說出來。


    楊文鬆輩分最小了,那沒得說,隻能坐最後邊。


    他自己也不在意這些。


    反正他也不喝酒,有個座位吃口飯,就行了。


    別人不敬老爸,楊文鬆心裏肯定生氣,但敬不敬他自己,楊文鬆是真不往心裏去。


    別人敬他一分,他敬人一丈。


    別人不敬他,那他也用不著敬別人,正好省了很多的麻煩。


    至於說,別人故意踩他,嗬嗬,那就看對方的腳底板夠不夠硬了,小心硌著腳。


    入座之後,大舅姥爺就開始招呼著一桌人喝酒吃菜。


    還別說,大舅姥爺家裏不愧是開飯店的,這一大桌菜,夠豐盛,也稱得上一句色香味俱全。


    絕對的大席標準。


    海參鮑魚都一大盤一大盤的上。


    酒也是清一色的國酒。


    往年,麵對這樣一桌宴席,老爸肯定很感慨,甚至羨慕。


    但是今年,一點都不羨慕了。


    這些東西,自家也有啊。


    大魚大蝦的,這幾天連著吃啊。


    都快吃夠了。


    國酒也是天天喝。


    還有啥好羨慕的?


    大舅姥爺領著喝了一口酒之後,一旁的韓尚軍就陰陽怪氣的問了老爸一句:“大哥,這酒喝著咋樣啊?”


    老爸點點頭:“挺好,比咱縣裏那大曲酒好多了。”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眼中也都帶著幾分鄙夷。


    二舅姥爺更是來了句:“你也就能喝個大曲酒了,今天就多喝一點吧,離開你大舅家,哪裏還能撈著喝這國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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