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攸北尋了個四角飛簷上,任涼風吹去燥熱,收了一番不滿情緒,帶了一身酒味,闖進晏梨閨房。


    見著人,那不滿也是成委屈極了,明明捧在手中怕化,含在嘴裏怕榮的人兒還三翻四次冷落自己,又不能真拿人怎麽辦才好,皆是歸於在乎。


    晏梨沐浴後,方準備換上另一套衣服,衣衫方褪到一半,身後便動靜極大,露了兩肩轉身。裴攸北就站在那裏,定定盯著自己看,老遠了,她便能夠嗅到酒的醇香以及血的鐵鏽腥味。


    裴攸北進了門,女子衣衫將褪未褪,兩肩肌膚雪白,剎那間,眼睛落在了上邊。


    晏梨將衣衫重新披上,「你怎的又這般,下次又悶聲不吭進來,看我不攆你走。」


    驀地視線落在裴攸北手中,血肉些許模糊,這人也不知痛?別是遇上什麽殺手吧。


    腦補一番,晏梨眉黛緊擰,上前詢問:「手不知痛麽,別是他人追殺……」語未完,人就被摟緊在他懷裏,躥進鼻翼間便是濃酒,想起剛剛一番沐浴,臉都黑了:「你給我鬆手,我剛剛洗的澡,你個酒鬼。」


    語氣別是一般的委屈:「晏梨,可否是我做錯了?怎的這近日來,對我那般冷漠還不如初見時?」


    聽罷,晏梨別扭地動了動身子,也不計較人身上酒味,她思索片刻,否認道:「沒有,不還是那樣對你笑著麽,別是酒喝傻了啊。」


    「你有,你冷落我!」如此控訴,裴攸北眉頭也是皺緊,手上的力度更是大上幾分,晏梨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你笑得很疏遠,可是我做錯了?」


    「真沒有,別多想!」


    「我惹你,你都不會踢我。」


    晏梨無語翻白眼,努力掙紮幾下,奈何這人力氣實在是大的很。


    酒鬼,酒量這麽差還喝酒。


    裴攸北酒量其實很好,千杯不醉,倒是借著這酒的薰陶醉意,壯了幾分膽子來。


    「你又不是受虐狂,感情我不打你你還不舒服了是吧?」


    「不是,晏梨打我也不是不可,但你笑得太疏遠,好不容易與晏梨的距離拉近,又是遠了。」


    咫尺間,若有天溝相隔。


    「怕不是個傻子吧。」


    晏梨沒忍住輕笑出聲,裴攸北耳邊女子聲音柔和清亮,倒微微將人放開,允了晏梨的空氣空間。


    「心悅晏梨伊始,落了一心一魂一魄在你身上,可不是個傻子。」


    這番動情話語,晏梨自是曉得其意。想推拒開身前人,無果,又道:「你醉了幾何?」


    「沒醉。」回話倒是快,嗓音含了酒意,灼熱,也低啞有磁性。


    還帶孩子意!「看來是醉的不輕,可是還能回去裴府?」


    輕蹭晏梨頸窩,喃喃道:「不行,想歇晏梨這。」


    身體一僵,酥麻襲了全身,晏梨冷了臉色:「做夢,放開我。」


    「不放!」還是在蹭,麵前肌膚白若雪,還有沐浴後的清香,又是有那淺淡藥香,一個沒忍住,裴攸北張口含住。


    晏梨整個人都呆愣,怔住了!


    唇滾燙,肌膚上濕潤,驀地肌膚好似櫻初綻,剎那間粉色襲來。


    「晏梨的味道真是好。」


    頸窩靠近動脈處,還有牙齒輕輕啃咬,晏梨感覺全身都是熱的,「裴攸北,你給我適可而止!」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來。


    許是饜足,裴攸北輕笑,倒是放開了晏梨,眉目皆是柔和帶醉,眼角處微微挑起。


    其實他並沒有醉,倒是借著醉意,行了逾矩一事,差強人意,晏梨的味道很好。


    「晏梨在凶我!」


    「你不是受虐狂嗎,凶你你才會滿意的吧,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你,趁醉占我便宜,好你的,醒來看我不搞死你。」


    裴攸北伸手撫摸晏梨的臉,血腥味便在鼻翼下,清晰,「唉,不知你怎麽弄的手,估摸你是自殘吧。」見著那手,氣也消了大半,將人按在桌邊,「坐下。」


    晏梨著白色外衫在梳妝木櫃子裏翻出瓶瓶罐罐,上皆有標識,拿過一點粗棉花,回來桌邊,錦雲臨走前倒了滿滿的熱開水,她挑起一隻矮茶杯子,倒了點水,拿粗棉花往裏麵蘸,算是消毒。


    「晏梨,是要做什麽?」猜著,偏要故意問,他享受晏梨此刻為他忙乎的身影。


    還擰幹粗棉花的水。晏梨沒好氣道:「還不是給你處理傷口。自殘都沒你這般神經兮兮。」


    粗棉花上還有熱度,擦拭時,還是有些許的刺痛,悶不吭聲,裴攸北眉宇擰成一團。


    晏梨抬眼見著,動作輕柔幾分。


    麵前人不屈不撓:「晏梨這幾日來,為何對我那般疏遠。」


    「沒有。」晏梨回話倒快,隻是方才動作微微一頓,裴攸北是感覺得到的。


    稍稍擦拭過後了傷口皮膚,晏梨便為他上了藥。


    藥粉撒好,晏梨的手背拉住,衣袖被掀開,那原本的鞭傷現已脫了傷痂,新生的肉還粉嫩。「晏梨不想說,無礙,別再那般,可好?」


    晏梨愣住,回視裴攸北的目光,心中那根刺好似忽然間被拔開,感覺不是很好,眸色微斂,點頭應允:「好。」雖然她也不知道是在答什麽。


    棉被鋪地上,另一床蓋身上。人是死活賴著不願走,攆不掉,「那你就睡地板,感受夜裏涼吧。」


    語罷,轉身回床,掀了被子躺下,還落下了床簾,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


    裴攸北輕笑,舌尖掃了下唇瓣,笑意弄眉梢。


    裝睡許久,晏梨微微撩開床簾,地上人睡著,眉目柔和。


    人來了這,上了個藥,委屈巴巴一通,也不知是何意,唇角一勾便笑了。


    後想起『晏梨這幾日來,為何對我那般疏遠』這句,晏梨啞然,斂了唇角,因為什麽?她是不敢正視這問題,也不知是何時才敢正視!


    夜裏三更,裴攸北掀開被子,撩起窗簾,見晏梨人側著身子,留了個背部在外。


    明知外有人還這般,裴攸北勾唇,掀了被角躺過去,後覺身上酒味弄人,起身脫了衣衫後進被窩,攬人入懷。


    想起明早,倒是期待深笑。


    雞鳴報曉,晏梨醒來,略是懵圈,身前是一堵肉牆,視線上撩,是一張俊朗且熟悉的臉,輪廓線深刻,還是覺得自己視線矮上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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