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墨瀟慢慢向腰間放去的手,眼角的笑意堪比花枝亂顫,幾人心裏微緊,暗自吞了口水。


    心裏暗自猜測。


    難道她是背後那個俊男子的夫人?


    這幾人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還是有些不甘心。不相信自己心裏所想。


    其中一個女子站了出來,看著楚墨瀟冰冷的眼神,神情不悅道:「什麽你的人,這位公子都不曾承認過他有家室,我們要公子娶我們過門,你一個不相幹的人憑什麽要多管閑事?」


    她們一沒偷二沒搶,怎麽就讓她給嚇住了!此刻強撐起來的氣勢掩蓋住了心裏的心虛不安。


    這位公子是至今為止,她們在村裏見到過最俊的一個人。看著這麽年輕,怎麽無端來了個女子和她們搶?莫不是她嫁不出去,所以才……


    心下越想,越發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楚墨瀟眼裏劃過一絲不屑,氣死人不償命,「一個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這麽想要嫁,不如隨便找隻豬牛羊什麽的嫁了得了!」


    似是覺得不解氣,又把目光落在幾人身子擋住的人身上,「既然不信,那不妨再問問他,他叫什麽,姓甚名誰,到底有沒有家室?」


    這話,怎麽聽都覺得怎麽怪。


    楚墨瀟目光此刻有些淡定,方才的氣勢收了收,目視前方,看也不看前麵幾個女子。


    若是夜離容否定了一個字,那她也無話可說。說他們成親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要是他敢說,那她立刻轉身離開就是!等還了情,就各不相幹!


    原先不甘心的那個女子腦袋往後一偏,看著後麵的人,語氣微嬌柔地問了問,「這位公子,你姓什麽,叫什麽?可有家室?可是眼前這人?她和你是什麽關係?」


    一呼嚕的話全部問出,弄得身後的人有些錯愕。什麽關係?


    幾人見後麵的人不說話,覺得疑惑,紛紛讓開了身子,看他是怎麽個回答。


    一回頭看著他臉上的平靜目光,一臉冷漠驚詫的模樣,幾位女子心裏的想法貌似證實了幾分。心裏不由微微一碎。


    楚墨瀟麵色不變,看著幾位女子身後緩緩現出來的人,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不過一秒,立馬移開眼睛。


    然後淡淡說了一聲,樣子端得十分淡定,「抱歉!認錯人了!」


    然後微低頭抱臂轉身便走,不作一絲停留。


    留下一臉懵的四個女子。這一見著就認錯了?不是她們的想的那樣?


    「碰」地一聲,楚墨瀟直直撞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讓她腦袋頓時生疼。


    她抬手摸了摸額頭,剛想說話,卻見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睛帶著絲絲戲謔看著自己,唇邊是收不住的邪魅笑意。


    楚墨瀟身子頓時一怔,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臉上劃過一絲窘迫。方才的事…他都看見了?


    她微低頭,不去看他半魅半邪半得逞的眼神,「阿墨方才說了什麽?誰是你的人?要帶誰回家吃飯呢?嗯?」


    話音帶著絲絲挑逗,磁性的嗓音如玉指撥動根根琴弦一般,惑人心神。


    那些女子見到夜離容錦衣素服的身影,紛紛看呆了,手裏提著的籃子也滑落在地。沒想到還有比身後這個公子更加俊美無雙,容貌絕色的人!


    楚墨瀟繞開他,眼神有些尷尬,徑直往前走。而夜離容則眸間含笑,仿佛天邊的橘色雲霞都被染上了笑意,漂浮不動,久久不肯散去。


    他也邁著步子,緩緩跟了上去,臨走還不忘丟下一句不鹹不淡,略幸災樂禍的話,「清絕,若是你想,這些人一併娶了回去也無妨!本公子絕對樂意!」


    這話,不止身後的人聽見了,走在前麵的楚墨瀟也聽了進去,臉色沉了沉,更加難看了。


    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不理身後的人語氣有多麽暗喜。


    清絕立在原地,臉上露出一抹委屈和苦色。分明就是夫人拋下公子,很久都不回來找他,所以心情不悅。


    當他找到了夜離容時,夜離容便拿他當了出氣筒。讓他立在原地,不能說話不能動,任誰來說話也得冷漠不理。美名其曰鍛鍊他的定性。


    他也很無奈,公子的命令,他又不得不遵。


    於是在那兒站了兩個時辰,頂著黃昏日落。


    結果這四個女子看見他就立馬提了籃子上前,左一句右一句和他搭話,像是惡狼見了美食一般朝他撲過來。


    他又什麽都不能說,夜離容就在不遠處的樹後靠著,略含深意的眼神看著他,是以他才是心裏憋屈啊!


    有苦說不出!再這樣下去,他一口老血都快噴沒了!英年早逝啊!


    ……


    泥屋外,籬笆內,楚墨瀟拂了拂屋外樹下石板上的灰塵,靜靜坐下。


    楚墨瀟支起一隻腳放到石板上,手肘放在膝蓋上,腦袋擱在手心裏。目光隨意看著四周的風景,心不在焉。


    視線裏,一個錦衣素服的身影緩緩出現,眼裏帶著魅惑,唇邊如繁華綻開一般驚艷四射。


    看著他走進來的身影,楚墨瀟有些懊惱。撇開眼不去看他。


    夜離容輕踩著步子,唇邊漾起漣漪,話語低淺,「方才阿墨不是說回來吃飯嗎?怎麽了?還沒做好麽?」


    衣角一旋,灰塵輕散,來到楚墨瀟身旁一人長的石板上坐下。


    聽到這話,楚墨瀟心裏被堵塞,他這是故意氣她不是?明知道讓他回來吃飯就是個藉口,她哪兒會弄那些飯菜?


    若外出辦事,都是身旁的人打點一切。要是自己單獨行動,她身上也準備了不少食糧。


    再者,她還可以在山頭打野味,餓不著肚子。


    夜離容見楚墨瀟不說話,嘴唇微抿,想起了那次在容淵王府,他想嚐嚐她的廚藝,讓她做了幾道菜。


    他夾起一塊肥得流油的紅燒肉,生生咽了下去,味道難以言喻!最後他竟然還把那一盤的紅燒肉給吃完了,結果讓他吃了好些天清粥淡米。


    桌上那些沒吃完的,也被他鬼使神差地留到了第二天,讓人熱了一下,吃了幾頓才吃完。


    想到這個,要開口讓她做飯的心思也止住了。


    若是再讓她做,他也不能保證下一盤飯菜裏會不會就是一吃就吐的難以下咽的食物。


    抬眼轉頭看著楚墨瀟支起腦袋的側顏,目光平靜帶著寵溺,她看著遠處漸黑的風景,而她就靜靜看著她,雙目不移。


    一個時辰過後,泥屋外,絲絲熏煙往天上冒。


    木柴木塊架起點燃,夜離容坐在一個小木凳上,手裏拿著一隻雞,穿上一根棍子,轉著手中的棍子,放在火上慢條斯理地烤著。


    這個是他一個時辰以前讓清絕去山上打的,他身體不適,不方便去弄。


    這村後麵多山,叢林茂密,野味必不在少。


    然後清理了一遍,他就拿著別人的成果,自己烤了起來。


    而楚墨瀟依然坐在原地,支起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遠處黑下來的天幕。


    鼻尖聞言一股香噴噴的燒烤味,她動了動眼睛,看著夜離容漫不經心地侍弄著手中烤得發黃的雞,就像是在仔細挑揀珠寶,縫紉衣物一樣,一舉一動都顯露出優雅二字。


    楚墨瀟瞥了一眼,便扭回頭,這烤得雖然聞著香,但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怎會把這麽個沒鹽沒味的雞給做得好吃呢?


    索性不去看他。可是她的肚子卻嘰裏咕嚕地叫了起來。


    她不理,腦袋繼續撐著,看著遠處。


    其實她心裏有些生氣鬱悶的,今日她救人忘了時辰,以為他還在那裏等她,出於擔心所以便去找他。


    卻看見一群女的圍著一個男的說這說那,她以為他被那些女子圍住了難以脫身,畢竟他的武功現在不能用,得了病,一身柔弱。


    所以看見那些女的挑撥引誘他,她心裏就不舒坦。沒想到最後弄了個烏龍,而他還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調侃嘲笑她。


    這怎麽不叫她生氣!


    夜離容抬了抬眼眸,看了看那個扭頭不理他的女子,唇邊勾起一抹笑意,除了回來之時調侃過她幾句之外,現在對她白日裏說過的話隻字不提。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從那日之後,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紙。


    兩人之間的關係雖變得有些不一般。但依舊是平淡如水,和諧自在的相處下去。


    木棍上的烤雞滲出金黃金黃的油,劈裏啪啦的油漬在雞身上四濺。滴落在炭火上,冒起一陣青煙。


    而夜離容不知從哪裏拿出幾個很小的罐子,先拿了一罐緩慢地往烤雞身上倒,一點一點的,慢慢翻轉。


    因著多添了一味調料,所以這香味越發的濃鬱勾引人的胃腸。


    楚墨瀟眼睛再次瞥了一眼,不理會,收回眼,目光四處遊走。


    夜離容也不在意,又拿起一個小罐子不慌不忙地照著原先的動作在雞身上作弄,無比悠閑,比女子繡花兒還有耐心。


    看著很是養眼。


    等這些做完之後,他放下了罐子。翻轉了一下雞身子,然後往旁邊微挪移開,不讓它烤到炭火。


    看著那個不屑一顧的墨衣長發女子,他勾了勾唇角,笑意盈盈,眸光仿若春水靜流,隻聽他低吟地說,「這雞看著還不錯,可惜我現在無法吃這麽油膩的東西,阿墨要不要好心幫幫我,解決了這隻能看不能吃的烤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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