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楚墨瀟不禁迷倒了夜離,現如今連太子也對她上了心!那賤人到底有什麽好,一個兩個,都為她出頭,簡直可恨!她的指甲,死死掐進自己的血肉,生生弄破了皮!


    其實,這不過是她的嫉妒,隻要看見有男的對楚墨瀟好,她就以為那人對楚墨瀟有其他心思。


    這也怨不得別人,蕭婉柔現如今患得患失,沒有抓穩一棵權利的稻草,她勢必是不甘心。硬是錯把淩子衿對楚墨瀟關懷當成了有意,怪得了誰呢!


    第二日,楚墨瀟起得晚,睡了一個安心覺。起床伸了伸懶腰,仿若一隻慵懶的貓,捨不得睜開眼睛。捶了捶肩膀,她走下地來,穿好衣服,就往府外走去。


    不料路過正廳,就碰見兩個人。她頓住了腳步,那兩人也朝她看來。


    「阿墨,過來!」夜離容一身錦衣長袍,眸色深邃,看著頓在廳外有些迷茫的楚墨瀟,眼角含著笑意,朝她輕招了招手,一派貴氣,天上的星子也不及他半分耀美。優雅的坐在正位,眼神略帶溫和。


    楚墨瀟眼神略微疑惑,他和淩子衿看起來有事相談,讓她過去做什麽?不過,她想了想,還是繞過青鬆盆栽木柱走到廳裏。


    「嫂子!」淩子衿見楚墨瀟過來,起身向她行禮,模樣疏和平淡,眼中帶著絲絲禮儀的笑意。即便他是太子,在楚墨瀟和夜離容麵前卻隻當自己是表弟,沒有架子,該有的一副尊貴模樣卻一樣不少。


    楚墨瀟點了點頭,走到夜離容旁邊坐下,眼神有些疑雲看著他,隻見他雲袖輕拂袍子輕卷,抬手替她斟了一盞茶,輕煙冒起恍若林中雲霧輕薄繚繞在鼻尖。


    她聞到這味道,覺得一如既往的熟悉,應該是他親自弄的。


    看他一副嫻熟優雅略帶魅惑姿態的動作,一晃眼過去還以為是屹立在庭前的青竹,清絕柔美的枝葉留下了吹拂的清風。


    她神情滯了滯,瞥見他唇角如春風琴弦般勾勒挑動心頭,似乎知道她在看他,所以淡笑中隱隱有著絲絲竊喜意。


    楚墨瀟也有些明白過來,立馬扭轉了頭,眼裏有一閃而過的不好意思。她怎麽會盯著他看呢!還被逮到,丟臉!


    「今日朝堂,我大概已知曉發生了何事,你現在來這裏,要我做什麽?」夜離容眸色清淺,說出話如叮咚起伏有節奏的音律一般好聽,他拇指與食指掀開杯蓋,言語行為之間盡顯優雅高貴冷艷清魅之氣。


    此刻目光瞥著坐在對麵的淩子衿,一雙琉璃眼眸仿佛看透了局麵。


    淩子衿此刻濃眉微皺,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麽說,如今表哥很少上朝,所以朝廷裏的事也不好讓他卷進來。


    但是,有些事瞞不了表哥,最終他下了決心,還是說了出來,「表哥,前些日子朝堂之上,我與諸位大臣一起向父皇奏上了西北犬戎一事,父皇也覺得此事耽擱不得,所以思慮之後,今日堂上,就在議論此事!」


    「我已找幾位心腹大臣商議過此事,定下之後才敢同表哥說。如今局麵,我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唐突,可是如今形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波洶湧。經幾番商議後,父皇決定讓我親自去前線,一探究竟,指揮兵馬,順帶立功,好為日後登基掌控朝綱更加有信服力!我深知父皇之意,但我不在朝中,隻怕會有變數!」


    楚墨瀟挑了挑眉,讓太子殿下親自帶兵?雖說太子有幾分學識,邊境也夜風大將領兵,但淩子衿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這次前去,皇上怎麽會如此糊塗,難道他覺得西北戎犬很好對付?沒有嗅到其中陰謀味道嗎?


    她盯著桌上的杯盞逕自思索發呆,確實奇怪了些。


    夜離容目光淺淺,鳳眸如冰雪般高潔讓人仰望,他眉梢微動,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緩緩開口,「依我看,這事應該不是你提出來的,淩照或是王貴妃?」


    聽夜離容這麽說,楚墨瀟有些頓塞,淩子衿無事怕也不會主動請纓,再說,不是還有千裏之外一計退敵的容淵王嗎?怎麽就輪到淩子衿了?


    原來是皇上受了枕邊風,小人語,奸臣計,看來皇後娘娘一隻手也難以撐起這片天。


    淩子衿微點了點頭,頗有幾分夜離容的模樣,兩人不說五分相似,至少也有兩分,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同。


    夜離容靜可指點江山,冷冽沉靜生人勿近,沉穩大方謙遜有禮,足智多謀狡辯多端給人一種拈花一笑惹傾城之艷;痞可大膽沒臉無話不說,閑談風花雪月市井碎事,隨口一句招人怒,給人一種無賴妖魅不正經之感。


    而淩子衿就顯得比較正派,沒有夜離容那麽多的花花腸子,該有的沉靜溫和一樣不少,給人一種謙謙君子,君王之氣的感覺。這可能是從小就培養起來的緣故。


    淩子衿也點了點頭,確實不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可是他已經領了旨,盡管他的母妃不同意,但他以後沒點這些經驗也不行,所以正好他也想去試一試。


    隻是京中雖有他的人在朝堂,可是他走了,淩照和王貴妃的勢力必然大起來,到時候她的母妃也難以應付,雙拳難敵四掌。


    「既然太子殿下要去邊境,那容淵王可會和你一起去?畢竟,他的戰場經驗豐富得很!不跟著去,萬一太子殿下有個什麽不測,夜風損失可就大了!」楚墨瀟說著這句話,眼睛卻沒看向他,而是斜眼瞥著夜離容,很想知道他這時候是什麽心情,臉上是否有什麽變化。


    雖說這話有些不恰當,她沒有詛咒淩子衿的意思,但她說的是實話,沒有帶兵經驗的人上場好比紙上談兵,逞無用之論。


    她雖然也沒有什麽打仗領兵的經驗,但好歹遭遇的殺手刺客怎麽也能住滿幾個村寨了吧,讓她去戰場可能都比淩子衿好很多。


    「阿墨說得對,這次不知道誰與你同去,路途兇險居多,皇上此次可有說讓你帶多少人馬前去?」他臉色變得有些認真,顯然也不知道此去邊境會遭遇什麽事,所以,萬事謹慎一些為好。


    淩子衿麵色沉了沉,顯然此事是有些棘手的,「容淵王會去,不過會晚一些時日,我先去了解情況,這次來是想拜託表哥,我不在京,還請表哥多留意宮中消息,我怕朝廷這些日子不太平!」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原因,局勢多變,有夜離容在京,一切都會容易一些。


    「澤玉如今也不在,若是他在,事情又會容易一些!」淩子衿皺了皺眉,顯然也覺得有些奇怪。藍澤玉失蹤了這麽久,卻沒有一點消息,也不知道是遭遇什麽不測了,還是其他,總之不論是什麽,都不是太好的結果。


    夜離容聽此,琉璃般的美眸微爍,食指屈在下巴上,似是在思索什麽。那樣子,像極了一株誘人的罌粟,顧自盛開不知惹人憐。


    楚墨瀟也擔憂藍澤玉的暗衛,小靈如今還沒有嗅到澤玉的氣息,即便是遭遇不測,哪怕有個屍首也應該有點苗頭,聽淩子衿一說,她的心思,現在也應該放在藍澤玉身上了。


    明明那日見過,可一下都沒了訊息,著實怪異。


    「那太子殿下多久啟程?按理說日子應該很快,畢竟路途遙遠,快馬加鞭也要五日,若你坐馬車,少說也要十日!」楚墨瀟單手放在桌上,擰著眉毛,心裏也有些糾結。


    淩子衿不假思索,「後日便啟程!到時候百官相送,表哥身體不適,就在府裏好好休息,不用特意前來!聽說嫂子會醫術,表哥有嫂子照顧著,身體應該會好一些!」


    聽到這話,楚墨瀟睨了一眼夜離容,他身體雖然有病,眼睛不好使,滴了藥水才看得清,內力不能亂用,長得柔美了些,怎麽在他們眼裏,都成了體弱不堪了?


    她一個醫者都不覺得他嚴重得無藥可醫,畢竟還沒到最後,他身體也沒那麽虛,那晚還和她打架呢!雖然他沒還手,但好歹身手也和她不相上下吧,不然怎麽可以躲她的招式那麽久?


    她深刻懷疑,夜離容病,除了真病的那一部分,還有一半就是裝的。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她也不知道。反正此刻她對他的懷疑更深了一些,心裏應證的想法也近了一些。隻是現在還沒有確定。


    「到時候,我的人也會派一些過去,你不用擔心,該怎麽做,有他們在身邊,若有不懂之事,或者信不過之人,可以問一問他們!」夜離容眸光閃爍,淡淡開了開口,語氣緩慢,不掩其中的關懷。


    淩子衿一臉淡笑,夜離容關心他,顯然他是很高興的,不過此時心裏保持沉穩,起身拂了拂衣袖,淡和說道:「嗯,表哥思慮周全,子衿也放心許多,子衿得先回去準備了,路上得熟悉邊境的兵布圖,還得請教京中的老將軍一些事宜!」


    夜離容點了點頭,眼中也有贊同,看著淩子衿出了府,目光也收了回來。轉而看向身旁一臉悠然,看似嫻靜玩味的女子。「如何,現在阿墨有什麽想法?」


    什麽想法?楚墨瀟聽他一問,好看的眼睛深了幾分,仿若潑了墨一樣漆黑,那廳外的綠色盆栽映入眼簾,活像是她眼裏的生機。


    她撐著腦袋,有些沒趣道:「我沒想法!莫不是你想說什麽?太子今去邊境,路上定不太平,宮中也必不安寧,你在京中還暫且顧得上這裏,但離京千裏之外,黃沙飛石,草枯葉萎,險象環生,你能料得到那麽多,就算你能料到,但也未必顧得過來!」


    雖然她也沒見過邊境到底什麽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跟宮裏有得一拚。千軍萬馬,踩你一腳就可以湮沒於黃沙屍首中,哪裏還見得到半分影子。


    夜離容眸光一閃而過的狡黠,也暗帶著讚賞看向楚墨瀟,一如天神般高潔風光齊月讓人顧盼流連的美貌,此刻多了一分神秘。


    廳外的冷風吹得枝葉沙沙作響,地上的灰塵也揚在空中,似乎憑此就可以看到邊關的一角,漫天揚塵,掩蓋了萬裏骸骨。


    「阿墨,手伸過來!」楚墨瀟正發著神,聽到耳側夜離容幽幽的聲響,她偏過頭。疑惑地看向他。「你要做什麽?」


    她對他的言行都有些警惕之意,這也不能怪她,誰上夜離容時不時就讓她一個人下不來台,對她做些越矩之事。讓她心裏產生了反射弧,簡直比她對危險的察覺也不逞多讓。


    看著他那略帶戲謔的眼眸,楚墨瀟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把手放到桌上,伸了過去,就算他要做什麽,她幹嘛要怕啊!一身本領都快忘得九霄雲外去了!


    夜離容似是看到了她眼裏的掙紮,一副壯士斷頭的果斷,他不禁勾了勾唇,一笑仿若清絕柔美胭脂紅珊瑚斑斕多姿,如菸捲軸舒心沁人心扉,霎時迷倒萬千少女心。


    看著楚墨瀟伸過來的手,他把自己的手握著,一隻手攤開楚墨瀟的手掌心,把握成拳的手放到她手心,然後緩緩移開。


    楚墨瀟感覺手心裏傳來一點冰涼,詫異地看向手心,卻發覺手心裏躺著一直碧青色翠玉花紋扳指。她語調喃喃,抬頭疑惑望向他,「這是……」


    一看這扳指,便知價格不菲,他怎麽把這給她?而且粗看這上麵的雲飾龍印花紋,竟有些眼熟,這像是某個組織的紋飾。


    「斂心殿之物,世間難求,有事可用它傳喚!號令殿內眾人!」夜離容清泉般的嗓音略帶磁性地傳來,眼裏泛著淡淡幽光,桃花眼色盡是迷離悠遠之意。


    楚墨瀟心裏可謂是有些驚訝了,他怎麽把這麽貴重的東西給她了?等等,斂心殿之物?號令殿內眾人?「你怎麽會有這個?連斂心殿主也可命令給我做事了?」她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了口。


    夜離容淡抿了一口茶,斜眼瞧著她,一副高傲如山林老虎一般勢氣磅礴,「從別人那裏要過來的!見它如見殿主,你說能命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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