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後,一些人陸續離開了錦城。


    皇城一座大宅裏,一位年過中旬卻風韻猶存的婦人坐在房內,上好的綢緞加身,屋裏熨著小爐子,婦人正把手放在爐邊,溫一溫手。


    「夫人,探子傳信回來了!」一個男子低頭,把書信遞給爐邊的婦人。


    那婦人接過書信,打開看了一眼,眉頭便緊蹙起來,氣血有些沖頂,「她怎麽還會回來?不是說已經解決了嗎?他們是怎麽辦事兒的!」


    見婦人一派怒容,那人把頭低得更下,一五一十道,「夫人,將軍已經接到消息了,想必很是歡喜,夫人還是想想法子,如何應對吧!」


    那婦人冷哼一聲,神色不悅,「六年前既然能讓她離開,如今便能讓她不得安生!」


    她手裏緊緊捏著那封信,眼裏泛著狠厲,如一隻毒蛇,不放過眼裏的沙子。


    如今皇城裏傳聞,那離京許久的一位王爺將要回京了,一時間京城裏熱血沸騰,都想一睹這王爺是何等風貌。


    傳言他生得絕色,宛若天人。


    早年間就被封為容淵王,他才智過人,聰穎無雙,曾在千裏之外以一己之策退敵,不得不讓人對他猜測好奇起來。


    這位王爺,是京中重臣之子,因其能力過人,很得皇上寵愛,早年父母雙亡,皇後扶養過一段時間。


    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很早就搬離京城,去了邊塞。


    因此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實容貌,了解他的人也頗少。不知這位王爺是何性情,但願不像京中那些紈絝子弟,禍害萬年,惹人頭疼。


    聽聞皇上皇後二人有意給這位王爺擇一門親事,一時間京城各大門戶人家小姐紛紛進宮,打聽這容淵王的事,但到底是趙錢孫李哪家小姐就不得而知了,終究隻是傳聞罷了,沒有落實,旁人也不好瞎猜測。


    如今聽聞皇後得病,皇上有意召他回來,想必是思念頗深,這一回來,怕是不會再去塞外了。


    城外五十裏處,一輛篷頂的普通馬車緩緩駛過郊外的小路,路的兩旁是矮小的山林,馬車前,一個模樣英氣的少女駕著車,單腳放在車前,兩眼專心注視著前方。


    「碧桃,還有幾個時辰?」馬車內,傳出一個女子聲音。


    駕車的人半偏過頭,「小姐,還有五個時辰,前麵有一家客棧,可以先歇歇腳,明日大概就能到了!」


    「嗯!」


    車內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獨自回京的楚墨瀟,夜離容先她一步回去,蕭碧樓也早離開了,她沒跟任何人說過要進京,沒跟任何人坦白過身份,所以現在能大大方方地帶著自己的暗衛回去了。


    她早先就在京內生活過兩年,後來離開了那裏,去了一處偏遠的村寨,關於京裏的消息,連一隻蚊子也飛不到村寨裏。


    不過正因為如此,她的消息其他人也很難打聽到,她暗中建立了自己的勢力,精煉醫術,學習暗器,精通兵法,知曉一點謀略。


    爹爹常年在外帶兵,一年也不能回家幾次,所以才讓那些人鑽了空子,讓她遠離自己的娘親,自己娘親去世的時候,她也沒能回來見她最後一麵。


    畢竟家裏的長子不是娘親所生,娘親隻有她一個女兒,所以待她極是寵愛,奈何小妾得誌,因其育有庶長子,還有一個女兒,湊得一個好字。


    並且娘家也是曾經顯赫一時的名門望族,家道中落,才嫁給爹爹,骨子裏那股大家小姐的貴氣不是一時能放下的。


    明麵上送她來祈福,暗地裏卻讓她吃不少虧。


    爹爹如今跟那些年輕武將比起來,年齡稍大,皇恩浩蕩,大多時候便準許他留在京都。


    爹爹待人還算公道,不管是在外還是在家。娘親那時得了重病,所以姨娘便接管了府中的事,聽說姨娘將她送去祈福,娘親無力插手此事。


    爹爹在外自然鮮少過問這些,沒想到一別便是六年。如今爹爹在家,掛念著她,便叫人接她回來,不用祈什麽福了。


    此次回京,她已經提前透露了消息回去,正好試試她學的本領,給那些人備一份大禮。


    不久天色便昏黑,楚墨瀟二人在離京不遠的客棧歇一晚,明早就能進城。


    碧桃將馬車交給小二,先進客棧,打點好事務,楚墨瀟蒙上麵紗,後腳踏入客棧。


    客棧裏的客人並不多,隻有一兩桌的人在喝酒閑談,桌上的人見進來一個蒙麵的素衣女子,看了一眼不覺得為奇,便又扭過頭聊起事來。


    楚墨瀟依著小二的指示,上了二樓雅間,休息片刻碧桃便端了飯菜進屋。


    「小姐,你先吃著,碧桃先去替您探探消息!」碧桃一身碧色衣衫,手拿一把劍,那架勢十足的女俠範。


    楚墨瀟看著她,「去去就回,記得別耽擱太久!」


    碧桃點了點頭,頷首出去,替她關上房門。


    路上有些顛簸,還要甩開那群暗地裏跟蹤她的人,原本七日的路程足足拖了半月之久。


    不是騎馬便是待在馬車上,有些勞累,因此楚墨瀟簡單吃了兩口飯便歇下了。


    此次回京,除了回府以外,有些帳她還要找某些人算一算。


    錦城一行,諸多疑惑。以為可以把她蒙在鼓裏,那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今夜好眠,以至於一夜酣睡到天明,楚墨瀟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這一夜睡得極是香甜,可能是心情甚好的緣故。


    這家客棧離京不遠,所以來的客人不時便有京中權貴,因此酒飯還有住宿條件都不錯,不能說是上乘,但也舒適。


    楚墨瀟下了樓,來到馬廄,看著那匹膚色純黑,見她動了動尾巴的大黑馬,鼻子還哼了哼,楚墨瀟不禁輕聲一笑,給它餵了一些自製的幹糧,準備牽它出來。


    卻不料,那馬突然驚叫一聲,楚墨瀟回過頭,正看見那馬被一隻長相兇狠的黑鷹啄了嘴巴,大黑馬委屈地叫了一聲,嘴邊還流淌著血。


    楚墨瀟微怒,飛出手裏的暗器,向那隻可惡的黑鷹飛去,那黑鷹速度驚人,頭腦有些靈活,見到楚墨瀟出手,竟然一下子高飛到上空,盤旋驚叫了兩聲,似是知道楚墨瀟拿它沒辦法。


    楚墨瀟的確拿它沒法,沒必要跟畜牲計較,這鷹出現在這種地方,顯然不是野生的,恐怕有專門的人馴養著,想必餵養他的主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想罷,楚墨瀟看大黑馬一副乖巧可憐的模樣,摸了摸大黑馬的頭,給它上了點傷藥,便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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