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終究沒能忍住。在她麵前,我始終是孩子,是寶貝,她輕撫著我的背,聲音哽咽了。“乖女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六年了……小丫頭長大了……”


    兩個女人,一對母女,六年後的重逢,彼此擁抱著,都成了淚人。


    哭也不是辦法,不能一直哭下去。重逢是喜,應開心才是。


    不久之後,我們母女二人哭聲漸息,淚花漸止,彼此鬆開。她後退一步,寵溺的捏捏我的臉頰,笑了……在我印象中,自從金牛之亂爆發以來,她就再沒笑過了。“兒呀!六年不見,更俊俏啦!瘦了,比以前瘦了好多。而且又長高了吧,小野丫頭?”


    我小時候總是好動愛鬧,母親就總說我是野生的,稱我為小野丫頭。


    確實,六年,在娛樂圈奮鬥了近四年,更俊俏了,已經成長為一個美麗的大姑娘了。確實瘦了不少。大學畢業那年,體重是54千克,按我這個身高來算,已經算是苗條了。而今體重降到了49千克左右。但下降的是體質,不是幹巴巴的那種病態的瘦。確實又長高了。大學畢業前剛好一米七,入隊前的那次測試,已經一米七多一點了,現在大約一米七一左右。


    好在六年來,雖然變化有些大,但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了我,不至於像夢裏那樣懷疑我。果然夢與現實相似也相反。


    她又注視了我幾秒,笑容漸漸收斂,連忙招手示意讓我坐下,自己則繼續去忙。


    身為女兒,我怎麽能不為其分擔呢?在她走進廚房後,我也跟上了她的腳步。“媽,我來幫你吧?我能……”


    沒跟我說完,她就打斷了我的話。“噓!聽媽的,乖乖坐好。怎麽?嫌棄那沙發呀?那雙手金貴著呢,可不能累著。”


    好吧,既如此,聽母親的。確實,一來,作為演員,我的手很金貴,是好容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二來,打小都是母親承擔家務,她從來都未讓我做過任何家務。三來,結婚以來,家務全由老狂承包了。我這一去就怕反幫了倒忙,好心辦了壞事。口上說說,算是一份孝心。聽媽的話,是不讓其操心。


    沙發上一躺,形象什麽的都不要了。媽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何必拘束?同學借此機會向老狂通風報信狂,我告訴他,自己已經見到母親了,母女平安。


    他回複:了解,注意言行,小心說話,她的記憶可能會有一定偏差,萬不可提及到我。待時機成熟,我自會現身。


    了解。簡單的回複一下,收起手機,打開電視。


    這是兒時的記憶呀!小時候一放學回家就跑到電視機麵前打開,每天一更的動畫樂園,看完動畫片,差不多也到飯點了……


    轉眼間,20多年過去了,兒時的回憶出現在眼前。


    現在一打開電視就幾乎是我和小那亭。僅今年初,就接連上線了三部,她主演的電視劇。同時,今天也是《絕世虎王》正式上映的日子,這部片是全網熱搜,光是點映及預售就高達10.3億,還沒正式開播,就幾乎回本了。


    播放記錄裏隨便打開一部看看吧——都市生活電視劇。居然是小那亭主演的,沒想到媽還追她的劇呢!總共40集,媽已經看了29集。


    不論是否有頭有尾,看看吧……難得的躺平時光。今年的情人節就和母親一起度過吧。


    差不多看了兩集,到飯點了,熟悉的叫喚聲:“野丫頭,開飯咯!”


    “誒,馬上!”早已經習慣的固定式回答。不用催,乖乖關掉電視,走向飯廳。


    母親這間房不算大,裝修簡約大方,80來平。兩室兩廳,一廚一衛,典型的老式小戶型平層。


    走向飯廳的同時,還補上了一句:“媽,你看那個劇,我往後看了兩集,需要幫你調回來嗎?”


    “不了,晚上我自個弄!快,坐過來吧,嚐嚐可還合口?”母親正巧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菜不多,但兩個人吃足矣。


    純木的餐桌上,兩葷一素,擺好的碗筷,盛好的米飯。


    我們對立而坐。金龍人的飯局往往是邊吃邊聊的。


    “快,嚐嚐吧,可還何口……”不等母親說完,我便津津有味的大吃起來,活像餓死鬼投胎轉世。


    醬爆茄子,青椒炒番茄,青椒炒肉絲。哪一樣不是我的最愛?我素來不挑食,幾乎什麽飯菜都好吃,幾乎吃啥都香。


    自然,還是免不了母親的嘮叨。“哎呀,你這孩子,吃慢點,別狼吞虎咽的,又沒人跟你搶!”


    呃,嗬嗬。以前聽著嫌煩的嘮叨,現在滿是無窮的回味。


    一眨眼間,滿滿一碗飯就快見底了,三道菜已經被吃了一半。


    一句。“媽,我吃飽了。”結束午飯。


    媽又笑了。同時無奈的搖了搖頭。“瞎!你呀,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有時候真懷疑你是饕餮變的!”


    說著,她又夾起一箸茄子,細嚼慢咽的往嘴裏塞。我知道,她有很多話想和我說。同樣我也是,但卻無從開口。那……聽母親先說吧。


    “哦,我看你剛才吃的挺香哈?我以為,你當了演員,有錢了,就看不上這些家常小菜了。”


    嗬嗬。“哎呀,別這麽說呀,媽。外麵的那些哪裏能和自家的比呢?這論吃的呢,大餐沒有街邊的小攤好吃,街邊的小攤沒有自家的飯菜香。所以,早就懷念媽媽的味道了。吃來吃去,還是媽你做的好吃。”


    “喲喲喲,看你這野丫頭!小嘴忒甜了。”聽到我的誇讚,媽欣慰的笑了。眼睛微微的眯起,眼角的那絲魚尾紋更明顯了。“誒,話說你現在當演員了,是不是身材上要保持的很好啊?是不是平時喜歡吃的……什麽……那些……都要忌口?”


    “哈哈哈,當然沒有了,媽。我和他們其他那些不一樣。平時愛吃啥我都盡管吃。其實隻要每天運動量夠,愛怎吃怎吃都行。”


    聽到我自信的回答,母親又欣慰的點了點頭。她還有很多話想對我說,但看到我的眼神,我的狀態,便可以看出這六年來我過的很好。


    “哦,那挺好的,還怕你當了明星,忙著拍戲,生活習慣上不健康……看來是我多慮了。唉,你說時間怎麽過的這麽快呀?轉眼間,我女兒都這麽大了。曾經我和你上的也是同一所中學,好在你沒有走我的老路。我呀那時高中畢業就直接去工作了,至於現在文憑都很低,不過還好,這邊不僅有社會保障金,而且我也找到了合適的工作。”


    我知道,自打我出生以來,家裏的條件就不是太好。雖然父親在部隊裏當官,但每個月給的津貼也很少,當年妖皇國政府一窮二白,部隊裏的開銷很多都往軍人自己的工資上扣。而母親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領著2000來塊的工資。加上父親每個月寄回來的津貼,一個月的純收入大約也就3000塊。按照金牛市的物價開銷,一個月下來,能盈餘的錢也就二三百。那時候吧,日子過的勉勉強強的,雖然算不上窮,但也不算富裕。按照金暴國的說法,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康家庭。


    母親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而我也幾乎同她一樣。雖然我有父親,但他常年駐守邊關,回家的日子少之又少,腳趾頭都不需要掰,就能數清楚他回過幾次家。在我出生以前是三次,第一次是和母親認識那時。第二次是結婚時。第三次,是結婚後不久的春節。我出生那會兒,他請假回來過一次。三歲那年的春節,他第二次回來,我們一家人團聚,一起過春節。十歲那年,他第三次回來。16歲那年的暑假,他第四次回來。那一次對我印象特別深。父親難得回來一次,但我卻因為一點小事和他產生了口角,那一天我氣的離家出走。後來我餓了便回家了。回家後,母親告訴我,我父親因為臨時的任務又急匆匆的離開了。可我怎麽也沒想到,在那之後我再沒見過他。那一次竟成了永別……父親,一個平凡而偉大的少將,在金牛之亂中為國捐軀的英雄。


    這些年來,我深知母親的不易,但兒時不成熟,不理解,甚至還抱怨過我母親為什麽是這樣的人,為什麽一家人總是不能在一起,母親為什麽要和一個常年駐守邊關的人結婚?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母親仍然不慌不忙的吃著午飯。她正吃著,我回想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也許,曾經那個淘氣的不懂事的小女孩,現如今已經長大了,成熟了,懂得分擔了。


    “媽,這麽多年來其實我真的……我真的特別感謝你!雖然以前我抱怨過,為什麽父親總是不在家?為什麽你那麽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雖然那時候,我很淘氣……經常惹你生氣,但你也很少罵我,很少在我麵前發火。你總是把自己最溫柔的一麵留給我。而你工作上的事,你從來不和我說。後來上了大學,我才打聽到,其實你當年所在的那個企業業績一直不太好,所得到的工資也是公司勉勉強強發下來的。甚至有一段時間,公司裏連發工資都成問題了。而我記得那時你告訴我,家裏的日子可能要緊一些,而你說是你買了一筆很大的彩票,花了很多錢,說是先省幾個月,等賺了之後就會有很多錢了……嗬嗬,現在有錢了,才知道當年你賺錢是多麽不容易。因此,我能有今天,都是因為你正確的教導。同時,我也知道,就算我今天有錢了,資產過億,我也不能忘了勤儉節約的老本,不能亂花錢。”


    “哈哈哈哈,”母親笑了。難得的開懷大笑。母親素來是一個內向靦腆的人,很少嗬嗬嗬的笑出聲來。“我的寶貝女兒長大了。我也很謝謝你,是你讓我體驗了一回做母親的滋味。雖然你以前令我操碎了心,但看到你今天的成績,我知道我的操心沒有白費。唉……這一頭銀發,也許就是為你操心的痕跡吧……染了又染呐!還沒年過半百,就已經長滿銀發了。”


    “哦,那母親辛苦啦!多吃點茄子吧,據說吃茄子能保持黑發!”我靜靜的看著母親,看著她鬢角一絲絲的銀發,好心的告訴她道。母親生我,生的早,那年她才21歲。如今,我快29歲了,她也才剛50歲,可是那一頭的銀發……唉,是時候輪到我報答她了。“媽,以後我養你吧?你明天就去把工作辭了,每個月我就……給你三萬的生活費,好麽?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加。”


    然而,母親在夾起一塊茄子後,拒絕了我的好意。“不必了。小野丫頭,你這份好心我領了。但母親我有手有腳,自己能養活自己的。你自己賺來的錢就自己盡管拿去花吧。就像你說的,別亂花就行,得有一個度。”


    深知賺錢的不易,自知如何用錢。我盡了對母親應有的孝心,而母親也是出於對我的關心。


    在這之後,是一個短暫的沉默。


    直到母親吃完飯,三盤菜幾乎全部掃光,一點不剩……


    這時,母親深情的望著我,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對我說,卻久久未開口,那種欲說而不說的感覺。


    我要和母親說的,也幾乎都已經說了。過多的關於我生活方麵的,還是不透露為罷,我怕說多了漏嘴,把老狂的事給供出來。


    母女倆互相望著,又沉默了許久。母親終於憋不住,開口了:“兒呀,當年你不是說你要和欲成特結婚嗎?你倆現在還在一起嗎?你近來感情方麵……處的怎麽樣?”


    果然,早料到她會問我情感方麵的事情。這……撒謊吧,又不能騙人。說實話吧,老狂又說暫時保密。據說,網上關於我情感方麵的事情,受到了一定限製,那些來自妖皇國的人是搜不到這方麵的信息的。而母親便是其中之一。國家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妖皇國間諜滲入。因此,母親應該不知道我已經結婚的事實。呃……這,但我必須得給她一個回應:“媽,我……上次去當誌願者之後,我就幾乎再沒和他見過了。近幾年來,也幾乎和他斷了聯係……沒錯,是有那麽一段時間,我忘不了他。但我發現,其實他不值得我托付。他人品不怎麽樣。大學時候,他明明和我相處了,卻也經常和其他女人發生關係。我當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在意。畢竟這麽多年的感情不容易……”就這麽說吧。


    “哦,那孩子……當年是看在同事的份上。以前他挺不錯的,可聽你這麽一講,既然他後來人品不行了,那你不和他來往也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你現在有沒有心儀的人了?你現在是演員,一定有很多人追求你吧?”


    唉……沒辦法,身為家長,總是關心著孩子的婚事,家庭問題等等等等。


    “沒有。”為了保守秘密,我隨口說了句沒有。


    可我萬萬沒想到,母親早有準備。“沒有?那母親給你安排一個如何?我現在就打電話。是我現在單位同事家的孩子。那孩子挺不錯的,為人也挺好。據我所知,他今天正好休息,要不你今天下午和他見一麵?晚上回來告訴我,可還滿意?”


    啊?相親?這……心中有百般不想,究竟有沒有搞錯啊……可是……又不能告訴母親真相。也不想辜負了她對我的一片好心。


    “怎麽了?不願意嗎?你不回答,我就當是默認咯?”見我沒有回答,母親就打算自作主張,為我拿下這門親事。


    好吧,去就去。什麽大場麵沒見過。不就是一次相親嘛!就當作是為了拍戲積攢經驗吧……


    很快,時間地點都定了下來。我悄悄把這件事告訴了老狂。老狂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一絲醋意,反而會無條件的支持我,並說是別辜負了母親的一副好心,去到現場走個形式,再把情況說明就行。


    三點半,準時抵達約定地點。


    北門東路186號,星巴克。


    我到達約定地點時,母親所說的那個男士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他很顯然認出了我,透過店裏的落地窗朝我招手。


    我加快腳步,趕快入店,在他對麵的座位上坐下。開始了這場“相親”。這種場麵平生還是第一次,也許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男人說他叫孫浩,是一家公司的白領,今年31歲,曾經有過兩段失敗的感情史。同樣的,他也是來自妖皇國的人,他的母親也是,因此,他們這類人是不可能在網絡上了解到我情感方麵的事情的。被撤離到金州不久之後,他順利找到了工作。


    雖然,論外表,他不如欲成帥氣,論身材,他沒有老狂那樣健壯,但也算是長的精致。一身幹練的西裝,打著領帶,表現的文雅,像個紳士。


    桌上,兩杯他已經點好的咖啡。


    在他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輪到我開口了。“呃……那個,你別介意哈,這是我第一次來相親。可能有的規矩我不太懂。嗯……這玩意兒錢付了嗎?”來到這樣的場合,我沒急著自我介紹,先考慮的竟然是那兩杯咖啡的價格。我知道,星巴克的咖啡確實有它獨特的味道,風格不錯,但價格上有些小貴。作為明星,比他這樣的公司職員要有錢些,付錢這事兒就交給我吧。


    “沒付呢。等會兒我一並付吧。還想要吃點什麽嗎?我請你。”他誠實的說道。“誒,對了。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你……該不會是那個女明星龍佐冰穎吧?”


    “哈哈哈哈哈!”自我介紹直接可以免了吧?身為當紅女演員,我的名號幾乎傳遍大江南北吧。“沒錯,正是鄙人。鄙人沒化妝就出來見人,披頭散發的,別介意。”雖然向來素顏,但……


    “沒事的,沒事的。能親眼見到你本人,真是太高興了。不愧是女明星,素顏都能這麽美。嘖,真令人羨慕!可是,我也隻是為了應對我母親和你母親的安排才來的。不瞞你說,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隻不過還沒有告訴我母親罷了。你也是為了應付……才來的吧?像你這樣的追求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呃……大家都這樣想呀?“嗬嗬,是啊。雖然有,但我從來都隻關注我自己的小日子。不瞞你說,其實我已經結婚了,快十個月了,到我生日那天就是整整的一年。對方的名號應該聽過吧?就是那個當年平定五凡之亂的老狂。出於某些原因,原本來自妖皇國的人了解不到我情感方麵的信息,所以都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吧?”


    “這名字我聽過。沒想到你們竟然是夫妻?真令人羨慕呐!”


    “嗬嗬嗬,是啊是啊。生活而已,何必羨慕別人呢?過好自己的才是最完美的。確實,追求我的人不少,他便是我眾多粉絲之一。而我,加入了他們那些,然後也更忙了有了更多的事情,得和他們一起守護這個世界。呃……同時呢,我也希望你為我保守一個秘密,其實我的血脈並不是人類,而是傳說中的神族。雖然現在前世記憶還沒恢複,但我也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人類這一事實,同時也掌握了人類所不具備的能力。所謂的上天入地啦,飛簷走壁啦,刀槍不入啦,這些都是基本功而已。你放心,我已經開啟了屏障,我坐下的那一刻就開啟了。我說話聲音比較大,這樣他們……不管我怎麽講,講多大聲,和你講什麽他們都聽不見的。說白了,這叫屏蔽。對了,嗯,我很高興嗯,這次能和你見麵,讓我體驗了一回相親的滋味。哈哈哈,算是為以後拍關於這方麵的劇情提供了經驗吧。同時,也祝你早日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告辭!”說罷,起身向他鞠了一個躬,豪爽的一口氣將咖啡一飲而盡,順便把賬給結了。


    結完賬,瀟灑轉身,走了。


    整個相親過程,僅僅持續了十來分鍾。倘若這個時候回去向母親報告,恐怕是早了些。不如就趁著現在剛好在城裏,在古城區這邊,把老狂叫來一起在街上,到景點去耍耍吧?正好今天情人節,讓我和真正的情人舒舒服服的放蕩一下午吧……


    經過一個下午的遊玩,我和老狂最終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母親,如果產生什麽不良後果,一切由老狂承擔,這可是他說的。


    下午飯,自然是到母親家去吃。家裏的菜雖然不奢華,外觀上不一定好看,但味道上卻是外麵永遠無法相比的。


    我把老狂帶到了母親家中,和她解釋了這一切,她也欣然的接受了。


    母親替我驕傲,替我欣慰,感歎我遇到了一個好丈夫,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六年了,終於與母親再次見麵。


    這一天,母親、老狂以及孫浩給了我一個不一樣的情人節……


    見到了這一世的母親,就注定著我離解開身世之謎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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