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春妮沒有回家,而是在盼盼家裏做了早飯,四個人吃過以後,商量了一下馬濤的事。


    井馥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決不能拖,應該盡快解決,拖時間長了,對三方都沒有好處。


    春妮讚同井馥的想法,心裏也為那個無辜的女孩擔心。


    訂婚當天就被退親了,放在誰的身上,麵子上也過不去。


    說嚴重點,因為這種事情出人命的都有。


    “盼盼你不用惦記,你還是先回馬家圍子,把那個姑娘的事情安排好,可別出什麽意外!”


    其實,昨天晚上,馬濤翻來覆去,一夜未睡,一直也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五嬸,我馬上回去,如果那個姑娘真的出點什麽事,我良心會不安的!”


    馬濤要走的時候,被盼盼拉住了。


    “我和你一起去,這件事沒有結果,我就算去上班也安不下心!”


    春妮衝著馬濤微微搖了搖頭。


    馬濤明白五嬸的意思,如果那個姑娘家不肯善罷甘休,盼盼去,隻會火上澆油,反而會增加事情的阻力。


    另外春妮更害怕,傷害到盼盼。


    屯子裏很多人家都是親戚,真要打起來,盼盼鐵定吃虧。


    別指望馬濤保護她,就算他自己估計都得挨揍。


    但盼盼說什麽就是不肯放開馬濤的手,大有和他生死與共的意思。


    春妮沒辦法,隻能讓兩個人先走了。


    馬濤和盼盼走了以後,春妮和井馥急忙鎖上房門,回去找龍五商量。


    一進屋,春妮不敢耽擱,把盼盼和馬濤的事情,和龍五說了一遍。


    龍五沉思了一會:“我先去局裏請個假,這件事說到底是私事,我立刻去馬家圍子一趟, 你們都不用擔心!”


    事關盼盼,龍五也不敢大意,說完,急忙走了!


    春妮鬆了一口氣,有龍五出麵,事情應該不會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來井馥今天準備回井家店,但出了盼盼的事,她決定再住一天,知道事情處理的結果,也免得擔心。


    援捷收拾妥當,也去上學了,春妮也上班走了。


    家裏隻剩下秋生、井馥和平安,還有啞巴娘!


    等到太陽完全升起來以後,院子裏陽光很足,秋生搬了一把椅子,把啞巴娘抱出去曬太陽。


    “我娘這些年都是我姐姐在照顧,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兒子的責任。”


    秋生蹲在啞巴娘的身前,拉起她的手,不由的感歎愧疚。


    雖然陽光很好,但是春風依舊很涼。


    井馥回屋裏拿了一個小被子,蓋在啞巴膝蓋上。


    然後站起身,眯起眼睛看著陽光的方向。


    “你還有補償的機會,可有些人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


    秋生知道,井馥說的有些人是誰!


    他嘴唇翕動了幾下,終於鼓足了勇氣。


    “井馥,我能……幫你照顧……平安的爺爺奶奶嗎?”


    短短的一句話,秋生磕磕絆絆,半天才說完整。


    說完,一直攥著啞巴娘的是雙手都顫抖了。


    井馥當然知道秋生是什麽意思,從他隨自己轉業的時候,她就已經確認了心中的想法。


    “秋生,我不想耽誤你,有相當的你還是找一個吧,我的心裏隻裝得下陸偉業一個人!”


    秋生苦笑一聲,這些年他之所以不敢說出來,怕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但今天既然說出口,他就豁出去了。


    “井馥,你心裏隻能裝下陸偉業,可是他已經犧牲了,他不能照顧你了!”


    “你有權拒絕我,我也有權堅守我自己的本心,我的心裏也隻能裝得下你,也裝不下別人了,你讓我怎麽辦?”


    秋生垂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不想讓你過得那麽苦,如果你心裏有別人的時候,你告訴我,我不會死纏亂打的,要是沒有,就讓我照顧你,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麽承諾!”


    井馥搖搖頭:“秋生,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帶著一個兒子,我配不上你!”


    秋生不再說話,隻是固執的看著她。


    在井馥的印象裏,秋生一次說這麽多話,還是頭一回。


    “平安呢?平安……”


    井馥問了秋生一句,沒等他回答,就開始大聲喊。


    兩個人一直在院子裏說話,沒注意平安跑到哪裏去了。


    其實秋生知道,井馥隻不過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岔開話題的借口而已。


    聽見喊聲,平安從大門外跑回來,手裏拿著援捷的彈弓。


    昨天援捷教平安打彈弓,但告誡他現在不能打麻雀,春天的時候,所有的鳥都不能打,因為它們要孵小鳥。


    等到冬天落雪以後,就可以打麻雀用爐子裏的火烤著吃。


    “媽媽,援捷舅舅說,等到冬天的時候,他打到麻雀請我吃,用爐火烤著吃,他說可香了!”


    平安說完以後,明顯的咽了一口唾沫。


    井馥拍拍他的臉蛋:“小饞貓!援捷不是把彈弓借給你了嗎?你好好練習,到冬天的時候,就能自己打麻雀了!”


    平安點點頭,糾正了一點:“援捷舅舅的彈弓不是借給我,是送給我了!”


    平安的話成功的把秋生的事情轉移了。


    秋生接過平安的話茬說:“平安說什麽也不肯叫援捷舅舅,後來把彈弓送給他,他才勉強認下這個小舅舅!”


    井馥也忍不住笑了!


    兩個孩子同一年出生,平安就是弄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比援捷還要大上兩個月,還要管他叫小舅舅!


    秋生向井馥說了那樣的話以後,兩個人明顯有點尷尬,要是沒有平安在,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中午春妮下班回來,秋生已經把飯菜做好了。


    做飯對於秋生來說,並不是難事,畢竟他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做飯了。


    春妮一直坐立不安,也不知道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龍五肯定是去了,以盼盼家長的身份。


    雖然說現在是新社會,婚姻自由,但在大多數人的農村人眼裏,還是更偏重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轉變觀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盼盼無疑成了破壞人婚姻的罪魁禍首。


    龍五的脾氣不好,又護犢子,春妮擔心他會犯錯誤。


    “要不我去看看情況?”


    看著姐姐著急的樣子,秋生提議自己去打探一下消息。


    春妮搖搖頭,馬家圍子不遠不近,也三十多裏路,等秋生走到,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等吧!


    其實春妮多慮了,經過這麽多年戰火的淬煉,龍五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衝動的毛頭小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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