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光,都到了這份上了,你還敢肖想本宮的男人。」


    抽打她的人,一幅道姑的打扮,手裏握著出塵的拂塵,仔細一看,那拂塵的每一根絲線都泛著鋒利的寒芒,甩動間可謂是滴血不沾,最妙的是,拂塵絲線過於細小,鞭打在羊脂白玉般的皮膚上,就好比鐵絲團惡狠狠的搓過鍋底,連皮帶肉,從骨頭上颳了去。


    高座在金鑾殿龍椅之上的男人,無視這副血腥的場麵,維持著君子之風,對著穿著道袍的女人,柔情的招了招手,「媚兒,累了吧?」


    沈媚兒舉止優雅的揚起天鵝頸,擦了擦臉上的香汗,其角度刁鑽,似千錘百鍊練出來的媚態,就這樣的出現在了一個道姑的身上,笑的沈含光肚子都在痛。


    「哈哈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你笑什麽?」


    沈媚兒臉色難看,聲線越發的狠厲,揮手一揚拂塵,伴隨著「啪啪啪」的聲音,一連三下,聲聲入肉,然而,卻怎麽也製止不住沈含光入目隨行的嘲諷。


    「沈媚兒,我不要的鞋,你穿著就這麽合腳舒適嗎?」


    「姐姐,明明是你德行有虧,不配為後,你現在死抓著陛下不放,有意思嗎?」


    世人皆知,沈家嫡女鍾情於蕭啟仁陛下,為此,捨棄家族榮譽,棲身於花街柳巷,自甘墮落。


    多麽可笑,她為成就他的帝位,弒殺了那麽多人,他僅僅一句賤人你不配,就磨滅了她所有的努力。


    「誰人不知,花街柳巷的含光美人,膚若凝脂,令多少男人魂牽夢繞,盡折腰。」沈媚兒勝利者姿態走上階梯,嬌媚的撲到了蕭啟仁的懷裏,捂嘴嬉笑的道。


    顯而易見,沈媚兒的話,戳到了蕭啟仁的痛處,男人本漫不經心的臉色,隨之陰沉下來,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說,直接丟下了一紙聖旨,便橫抱起得意洋洋的沈媚兒,踏入了溫柔鄉離開了。


    沈含光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無聲的扯了扯嘴角,眼裏一片昏暗。


    那個曾口口聲聲說愛她,愛到徹骨,深入骨髓的男人啊!


    終是讓她永生難忘,賜了剔骨之刑。


    何為剔骨,隻因她一身美人骨,盛名在外。


    蕭啟仁親自執刑,偏要在百姓麵前,剔去她的美人骨,以懲浪蕩之女。


    三天三夜,沈含光一聲不吭,不曾哀嚎。


    隻恨她瞎了眼,不顧一切愛上了蕭啟仁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才造就今日的下場。


    她認了,她長記性了,受教了。


    若有來世,她定要負她的害她的,血債血償。


    戰鼓製成,呈上之時,便是沈媚兒的封後大典,以祝新婚。


    沈媚兒恬不知恥的將戰鼓置於龍床一側,日日夜夜的看著她和陛下恩恩愛愛。


    雪白的戰鼓,隱約瀰漫著女人的體香,香入鼻喉,宛如絕品鶴頂紅,一時間成為了皇宮禁忌,無聲勝有聲。


    【史冊記載,沈家有女,名曰含光,啟帝得之,以其皮為囊,以骨為架,製成戰鼓,美人鼓一出,聲聞百裏,以威天下。】


    啟帝僅在位兩年,王都便變天了。


    「敲啊,繼續敲啊,沒吃飯嗎?」


    身穿明黃色龍袍的蕭啟仁,神情癲狂的從太監手裏奪走骨槌,發了瘋一樣,連連敲擊著麵前的鼓。


    那鼓一片雪白,聲音如雷霆。


    刺骨的寒風一陣陣刮來,伴隨著絕望嘶吼的戰鼓聲,一聲比一聲高昂,濃重的血腥味,瀰漫著整座皇宮。


    宮女太監們亂成了一團,各自收拾行囊匆忙逃跑,勝利的號角嗚咽聲傳的很遠,聲聲力竭,像是要與皇宮深處的戰鼓,比之高下。


    誰都知道,為了沈家大小姐沈含光,鎮南王終究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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