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過?


    蕭青陽仰頭癲狂大笑,好一個心狠手辣的日後帝王!


    他比自己狠,也比當今聖上狠!


    這個跟頭,蕭青陽栽得認了!


    隻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多年圖謀還未功成就敗給了鳳錦。


    該說的話鳳錦已經說完了,監牢裏陰暗潮濕,鳳錦沒打算在這裏多待,他轉身,回頭睇了蕭青陽一眼,幽幽開口:「丞相應當與母後沒什麽交情才是,後宮不是丞相該去的地方。」


    說完,鳳錦抬步離開了監牢,徒留蕭青陽一人坐在石床上,身影隱藏在黑暗裏,顯得孤寂又蒼涼。


    大理寺門外,鳳錦側身倚在馬車裏,他用手支撐著額頭,額角垂落一縷墨黑長髮,令那麵容俊美異常。


    不多時,馬車外傳來輕敲車窗的聲音,他掀開一角車簾,瞧見童書那張清俊的臉出現在外。


    「啟稟殿下,屬下查清楚了,那蕭青陽威脅皇後娘娘,逼著皇後娘娘給他準備馬車逃出大理寺。」


    「哦?」鳳錦幽涼的語氣裏尾音輕揚,帶著無法言說的危險,「他能威脅母後?」


    童書點了下頭。


    「如何威脅的?」


    「蕭青陽是怎麽威脅娘娘的,屬下不知。不過娘娘似乎很怕蕭青陽,並且以往經常被蕭青陽威脅利用。」


    「這麽說,母後還有事瞞著我。」


    鳳錦冷冷勾唇,「把馬車牽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們就在這裏等母後回來。」


    要救蕭青陽出大理寺,他的母後一定會去而復返的。


    難怪方才他見母後是那麽慌亂的模樣,想來是怕被他撞見什麽。


    鳳錦一手屈起,輕敲著麵前的茶桌,童書就守在外麵,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一輛馬車又停在了大理寺的門口。


    「殿下,皇後娘娘返回來了。」


    鳳錦沒說話,手指卻挑起了車簾,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那從馬車上下來的女人。


    一刻鍾後,從大理寺裏走出兩個人,一個人渾身披著黑色的鬥篷,把臉遮蓋得特別嚴實,他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很是謹慎小心地上了馬車。


    暗處的馬車裏,鳳錦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攔下。」


    「是。」


    童書身形一動,在那輛馬車還沒有啟程時,直接閃身立在馬車前麵,擋住他們前去的路。


    坐在馬車裏的人晃動了下,一人神色慌張的掀開車簾,看到的人是卻是童書。


    「童書,你怎麽……」


    皇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在她身後便有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腰。


    皇後身子一僵,咬牙切齒地開口:「蕭青陽,你竟敢挾持本宮!」


    在看到童書的那一刻,蕭青陽心裏暗叫不好,心知鳳錦就在附近,便想到了挾持皇後。


    童書也看到了蕭青陽抵在的那把匕首,臉色微變,朝後退了一步。


    「蕭青陽,趕快放了皇後,如果你能束手就擒,殿下或許還會饒你一命!」


    「哼,饒我一命?你當我不知道我朝太子是什麽性格?」


    鳳錦會饒了他?絕無可能!


    「既然知道,丞相為何如此膽大,敢挾持母後,還敢逃出大理寺?」


    不遠處,鳳錦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他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斜長,在他朝蕭青陽走去時,大理寺裏也有不少衙役從裏麵跑了出來。


    他們手裏拿著兵器,全都指著馬車裏的蕭青陽,顯然放蕭青陽走不過是一個陷阱。


    蕭青陽瞬間反應過來,抵著皇後的匕首往前伸了幾寸,「很好,太子殿下,原來老臣還是被你算計了!」


    鳳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如果丞相不想逃出大理寺,也不會中計。本宮勸你還是放了母後,否則你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住,本宮就不確定了。」


    蕭青陽冷冷一哼,「皇後娘娘可是老臣所有的籌碼,如果放了她,老臣豈不是要任由你宰割?太子殿下,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否則皇後娘娘是否會出什麽差池,老臣可不敢保證。」


    生命受到威脅,皇後花容失色,一動也不敢動。她眼淚汪汪的看向鳳錦,眼裏寫滿了求救。


    鳳錦並未因蕭青陽的話而有半分緊張,他依舊麵無異色,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淡笑,像是在嘲笑蕭青陽的不自量力。


    蕭青陽被大理寺衙役們重重包圍住,馬車前麵又被童書擋住,他看了眼四周,咬牙道:「都給我讓開!不然皇後娘娘會給我陪葬!」


    童書抬頭看向鳳錦,但見鳳錦沒有任何表示,他便往旁邊側過身,給蕭青陽讓開了一條路。


    那些大理寺的衙役們生怕皇後娘娘有什麽閃失,一個個不敢往前湊得太近,但也不能眼看著蕭青陽逃走,隻能望向鳳錦,希望太子殿下可以給個指示。


    鳳錦沒有下任何命令,那輛馬車便不斷往前行駛,蕭青陽坐在馬車裏,時刻警惕地看向四周。


    大理寺的衙役們一路跟在馬車後麵,眼看著馬車快要出了京城,有人忍不住開口:「太子殿下,蕭青陽要逃了,您快下令啊!」


    鳳錦不緊不慢地往前麵瞟了眼,「弓箭手都準備好了?」


    「回殿下,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射箭吧。」


    「什麽?」有人大驚,「可皇後娘娘還在蕭青陽手裏,萬一箭射到了皇後娘娘……」


    鳳錦麵無表情地睇了眼說話的那個人,「我朝的弓箭手都是廢物,連個大活人也射不準?」


    「隻是因為皇後娘娘在蕭青陽手中,此事不得不慎重,所以……」


    「射箭。」


    鳳錦懶得聽那人說那麽多,低沉的語氣令人兀自心驚。


    皇後娘娘也在馬車裏,還在蕭青陽的挾持下,萬一箭射到了皇後娘娘身上,他們有幾條命能在皇上麵前謝罪?


    偏偏蕭青陽距離京城城門口越來越近,如果他們還不動手,在城門外,難免會有人會去接應他。


    那人是大理寺衙役之首,他看了眼鳳錦的臉色,隻能咬咬牙,吩咐守在城樓上的人做好準備。


    他一抬手,城樓上的弓箭手紛紛瞄準馬車,一支支箭劃破黑夜,穿透馬車,直射向坐在馬車裏的人。


    馬車內傳來女子尖銳的驚叫聲,很快,驚叫聲停了下來,一個被射穿成刺蝟的男人從馬車裏滾了下來。


    那個男人身上插滿了箭,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一樣大,滾到地上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氣息。


    童書上前探了下蕭青陽的脈搏,然後回到鳳錦身邊,「殿下,蕭青陽已死。」


    「母後呢?」


    隨即,立馬有人去馬車裏查看情況,皇後被人從馬車裏背了出來,她雙眼緊閉,身上沒有一處箭傷,但卻暈過去了。


    「回殿下,皇後娘娘受到驚嚇,陷入了昏迷。」


    「將母後送回皇宮。」


    「是。」


    「殿下,那個蕭青陽怎麽處置?」童書指著躺在地上了無生息的那個男人,皺了皺眉。


    「讓他死得太容易,還真是便宜他了!把他吊在城樓上,以此當是給文武百官一個警醒!」


    朝堂上,誰若敢跟蕭青陽存了同樣的心思,那麽他的下場未必會有蕭青陽這樣好,起碼還留了個全屍。


    翌日清早,百姓們發現城門樓上掛著的是那個意圖謀反的丞相,市井中開始流傳這位丞相可能是死於仇家之手,然而平日丞相府裏的人裏惡貫滿盈,所以蕭青陽就是死了,在眾人看來也是死不足惜。


    一早上朝,皇帝便得知了這件事情,昨夜皇後被人送回宮時動靜不小,他還未問過皇後緣由,便在早朝聽到蕭青陽死於亂箭的消息。


    鳳錦列於文武百官之前,往前站了一步,拱手說道:「父皇,蕭青陽昨夜意圖逃離京城,並用母後性命作為威脅。無奈之下,兒臣隻好命人射殺蕭青陽,以此保全母後,並派人將母後送回了皇宮。」


    皇帝看向他,擰眉問道:「昨夜蕭青陽竟逃出了大理寺?」


    鳳錦點了下頭。


    「他是如何逃出去的?」


    當著百官之麵,鳳錦總不能明言人是母後放走的,便隻道:「兒臣趕去時,蕭青陽已經挾持了母後。兒臣為救母後,隻好出此下策。」


    文武百官們在下麵竊竊私語,有人懷疑那蕭青陽是故意被太子殿下射死的,隻因丞相府和太子府糾葛不小,此番蕭青陽鑄下大錯,太子殿下隨便找個由頭就能讓他在京城消失。現下蕭青陽的屍體還被人吊在城門樓上,這讓他們誰也不敢在鳳錦麵前妄言。


    「此事等下了朝,你再與朕仔細說。近來聽聞江南地區恐將爆發水患,太子,你認為這該如何防治?」


    江南地區氣候潮濕,每年五六月份都會突降大雨,輕則淹了麥田,重則沖毀河堤,家毀人亡。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朝廷要為江南地區費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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