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離哲快步走進來,送豐山準備圍剿的大臣名單。


    以及,一些最近收集到的情報。


    結果發現秋庭桉微微倚著頭,靠在書桌後的椅背上,閉著眼睛。


    像是睡了過去。


    離哲猶豫一下,小心靠近,試探問道:“大人?”


    見秋庭桉睫毛顫動兩下,睜開眼來,神色恍惚。


    “大人?”


    秋庭桉坐直了,接過離哲送來的東西。


    低頭翻閱了一眼,“嗯,說。”


    “殿下在軍中已經安排妥當,兄長也派暗衛營的人,在各個隱秘地點進行埋伏,以備萬全。”


    “現在,就等封禪大典,陛下率大臣們完成祭天,一切塵埃落定。”


    “陛下的人可安排妥當了?”


    “是,按照您說的,已經安排好了。”


    秋庭桉揮揮手,示意離哲退下,突然又想到季祈永這一天沒出現,別又去哪闖禍了。


    “永兒在哪。”


    離哲有些難為情,“殿下……”


    “殿下被長公主殿下請走了,離開時讓我們……務必不能告訴您。”


    季辛要同季祈永爭奪皇位,如今這明顯的鴻門宴,季祈永也敢孤身一人赴約!


    兔崽子,跟他父皇一個樣子!


    他可不是裴書臣,等著季祈永養成習慣,可就不好改了。


    剛站起身,腦袋一陣暈眩,秋庭桉的餘光落在茶杯之中……


    離哲立刻上前,“大人——您怎麽了。”


    “我怎麽了?不如去問你們的好殿下!”


    秋庭桉喝了茶之後,感覺有些困乏,他以為是時序政給他開的藥裏麵,或多或少,會有些助眠的成分。


    也便沒有多加在意。


    現下才發覺不對,即使助眠,又怎麽可能讓他睡到太陽落山之際!


    “去查,這茶水裏混了什麽藥。”


    秋庭桉即使沒有看向茶杯,離哲也立即明白,這是誰的手筆。


    “屬下立刻去辦。”


    開玩笑,論哪個主子狠,他還是能分得清大小王的。


    小殿下,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


    皇宮之中——


    季昌寧強撐著剛剛踏進宮門之中,便已然撐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臉色煞白如紙!


    這裏是側路,人煙稀少,他若是在這裏昏過去,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天空雪花飄泊的更大了,很快他身上都落上厚厚的一層,若不趕快回到禦書房。


    在這裏昏一夜,別說病,那就是凍,也會凍死的!


    “不行……”


    季昌寧強忍著疼痛,艱難抬起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可是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無比!


    身體根本沒有能量,可以任他這般強撐。


    若是、若是在這死了……


    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腦海裏像是有一個小人一般,一直再跟他說:


    “季昌寧別堅持了,死了、死了就解脫了。”


    “他們沒人真的希望你活著,那隻是為了他們自己的良心不受譴責而已。”


    “苦了一輩子,為自己自私一次吧……”


    季昌寧狠狠甩了甩腦袋,想把這些想法驅除出去!


    可屋外的氣溫越來越低,他身體的熱量在不斷消散,沒有足夠的能量補充上來,


    他的腳步愈加踉蹌。


    終於。


    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跪在地上!


    “陛、陛下?”


    遠遠地,一道聲音傳來,季昌寧勉強撐起頭。


    是禮部尚書——許禮。


    等看清真的是季昌寧時,許禮幾乎是下意識跑了過去,路上積雪太厚,差點把他給絆倒。


    好不容易奔了過來,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季昌寧,許禮慌亂異常。


    “陛、陛下!”


    怎麽突然成這樣了!


    牙住說季昌寧一天都沒吃東西,想著禦膳房做的也隻有平常那些飯菜,季昌寧從小吃到大,早吃夠了。


    就派人去傳話給了許禮,希望能不能做一些家鄉菜。


    這樣說不定季昌寧瞧著新奇,能吃上幾口。


    他剛坐好,想著宮門快要下鑰,便從側路抄近路。


    隻是沒想到,會遇到季昌寧。


    季昌寧張口想說話,可是喉嚨卻像是被扼住一般,出氣比進氣還急促!


    許禮握住季昌寧的手,發現冰冷無比,“這個天氣,您怎能隻穿這些?!”


    許禮不由分說,直接將自己的外袍和大氅都脫下,披在季昌寧的身上,熱量急劇上升,讓季昌寧感覺,自己仿佛被溫暖包裹。


    緩過來了很多。


    他伸出手去,想要將衣服拿下來,可是手腕被許禮緊緊攥住。


    “許大人,你不能都給朕,這樣冷的天……你身體不好,怎能受得住。”


    季昌寧斷斷續續開口道,許禮怎麽會聽?


    “您千金之軀,臣就是病個三五天,也不會有事,陛下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許禮強行將季昌寧攙扶起來,季昌寧感覺身體逐漸回暖,頭腦也比之前清晰。


    剛要再推拒,迎麵一陣寒風刮來,將積雪揚在他臉上,瞬間刺骨的涼。


    “咳——”


    劇烈咳嗽了一聲,緊接著鮮血溢出嘴角!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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