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一別,陸西澤就直接去了南美。


    得知前塵往事,他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去拆散長歌和傅懷瑾,雖然心有不甘,卻終究是理智和僅剩的道德感占了上風。


    他此刻終於能理解宋星河,為何會退而求其次,以哥哥的身份陪伴在她身邊。人生總是在不斷得到和失去中進行的,至少他曾經有過和長歌的一段歲月。


    如果長歌對他有情,他必不會放手,如果無意,那他也不能重蹈覆轍,否則他和秋慕白有何區別?


    隻是這些自然是不能讓傅懷瑾知道的。


    他們還是前世的死敵,今生的對手,所以該怎麽做還得怎麽做,總不能讓他那麽好過!


    陸西澤帶著2個實驗室的專家抵達西南時,整個大區都如臨大敵。


    要不是有秋長歌做擔保,西南這邊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放行,這位在國際上聲名赫赫,帶了2個實驗室的專家,萬一其中混進一兩個別的專家,看一眼,他們的機密沒準就泄露了。


    若不是暴雨天災這樣關乎民生的大事,他們是絕對不會放行的。


    此前秋長歌的預言一一實現,如果後麵真的會出現瘟疫病毒,那會死成千上萬人,孰輕孰重,上麵衡量了一二,還是冒險放行了。


    陸西澤到的時候,西南方嚴陣以待,方震和帝都派來的小組親自出來迎接。


    方震哈哈笑道:“陸先生,幸會幸會,歡迎來我們西南視察參觀。”


    陸西澤冷漠點頭,看向帝都小組派來負責災情的小組組長傅懷瑾,冷淡說道:“好久不見,傅先生很是春風得意啊。”


    傅懷瑾如今可是最春風得意的那個人,人生贏家!


    傅懷瑾溫潤友好地微笑:“陸總也不差,聽說生意做大做強,是我輩楷模。”


    倆人陰陽怪氣地互相吹捧。


    隨行眾人:“?”


    這倆人是真的不對付呀,這麽重大的事情真的能合作嗎?秋老師呢?秋老師怎麽沒來?


    陸西澤看著一群不認識的人,問道:“長歌呢?”


    傅懷瑾微笑:“衡音右腿骨折住院,長歌去醫院看他了。”


    一大清早,他就給衡音打了電話,讓她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把長歌喊到醫院去!所以,現在,人不在!


    陸西澤:“……”


    他冷冷一笑:“那就去醫院吧,正好,我也很久沒見衡音了。”


    眾人呆滯,所以不開會議?不進實驗室拿數據,直接去醫院看一個小姑娘?不是,去看秋老師?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傅懷瑾,這是來合作的,還是來挖牆角的?


    傅懷瑾臉上笑容微僵,不過大局為重,也不想跟他鬧的不愉快,畢竟後麵諸多事情都需要他的助力,有他在,這廝也幹不出什麽事情來。


    於是西南區這邊所有的準備作廢,隻招待了前來的實驗室專家,其他人輾轉前去醫院。


    醫院這邊,對於傅懷瑾的那點心思,長歌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男人去博弈,她正好抽出空來看衡音。


    衡音去做例行檢查,她和澤越正好在病房外遇上。這算是兩人第一次單獨見麵,沒有外人在場。


    澤越:“你過來看衡音?”


    今天一早,錦城四處都在戒嚴,他還以為秋長歌今日沒空來看衡音。


    長歌點頭,淡淡說道:“嗯,上次多謝你送的藥材,我聽季成澤說,安然現在在你那裏做精神療愈,她的情況怎麽樣?”


    澤越:“安女士的病情很穩定,隻是她早些年吃的藥物傷害了大腦神經,要想完全恢複是不太可能的,不過現在隻要不受刺激,定期進行柔和的療愈,會好很多。”


    長歌微微一笑:“多謝,沒有想到你竟然成了精神療愈的專家。”


    不過想來也是,他是劍客,又修行劍道,精神力超遠常人,所以才能以強大的精神力重塑病人崩塌的精神世界。澤越強的地方不在於他的專業領域,而在於他強大的精神力。


    澤越看著她熟悉而陌生的麵容,低聲說道:“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進娛樂圈,成為頂流的女明星。”


    兩人相視一笑,他們好像都進了一個陌生的領域,但是依舊不改初心。


    短短幾句話的交談,就消除了千百年間的陌生感。


    衡音檢查完回來,就見病房內氣氛如三月春風,長歌姐來看她,一直冷酷的澤教授竟然還笑了。


    “哇,姐姐,你真的來啦?”衡音興奮的“哇哇”叫,一大清早傅哥就給她打電話,她自然要努力完成任務啦。也不知道誰來了,讓傅哥如臨大敵。


    她猜,沒準是前夫哥來了!


    衡音想想就覺得有些興奮,陸總要是來了,傅哥恐怕會寢食難安吧。


    長歌:“怎麽樣?”


    衡音笑眯眯道:“好的嘞,醫生說隻是輕微骨折,保險起見才打石膏的,我都覺得沒必要。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她看向澤越。


    澤越臉上笑容微斂,前世的事情他不希望衡音知曉,現在看來,秋長歌也並未告訴衡音有關前世的事情,他們不約而同都選擇,保護衡音,希望她能一直這樣天真爛漫下去,像個被寵溺的小公主。


    澤越:“隻是聊了聊日常。”


    衡音嘟起嘴巴,哼,明明不是,她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像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在聊著隻有他們才懂的東西,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感。


    她都要懷疑澤越是不是喜歡姐姐這個類型的了。


    不過他沒指望了,畢竟姐姐名花有主了,所以還是看看無敵可愛的她吧!


    衡音:“對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醫生都挺緊張的,好像是有什麽大人物要來,姐姐,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衡音俏皮地朝著她眨了眨眼睛。


    秋長歌錯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澤越。


    澤越如墜雲裏霧裏,一臉問號,總不可能是來找他的。隻是什麽樣的人物來訪才會讓整個醫院都興師動眾?


    傅懷瑾那樣的家世地位,來時不也很低調,沒有驚動任何人嗎?


    這人比傅懷瑾的來頭還要大?


    澤越微微眯眼,下一秒就聽見走廊上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隻見眾人簇擁著一人朝著病房走來,那人身材高大峻拔,麵容俊美冷峻,周身氣場強大,長得跟秋慕白一模一樣!


    澤越瞳孔一縮,肌肉條件反射地繃緊,眼底閃過一絲敵意和戒備。


    陸西澤停下腳步,看著病房內滿身寒氣的男人,鳳眼眯起來,前世的劍客謝景煥?他怎麽會在這裏?


    好好好,他隻是大半年沒回國,國內竟然又多了一個宿敵!這日子真的沒法子過了!他不怕傅懷瑾,傅懷瑾這種道德感強的世家子弟,言行舉止都透著兩個字——“體麵”。


    所以就算他提出無理的要求,想來見長歌,傅懷瑾就算心裏再不高興,也不會跟他開撕!但是謝景煥不一樣。


    這可是拿劍說話的劍客,加上前世秋慕白的那筆爛賬,謝景煥肯定都算在他頭上,一個不爽,那就是見血封喉的事情!


    兩人遠遠對峙著,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陪同陸西澤來的一行人麵麵相覷,咋回事?陸總認識澤教授?陸總要是跟人起衝突那首當其衝的應該是傅醫生,怎麽這兩人沒打起來,又攪和進一個帝大的教授?


    什麽情況?


    傅懷瑾見這兩人不對付,眼眸微深,大約能猜出一二,定然是那位高祖陛下前世作孽太多,仇敵遍天下,如此也說明了,澤越確實是長歌的故人,他也擁有前世的記憶,或者說,因為長歌的緣故,澤越也覺醒了前世記憶。


    傅懷瑾心中微微苦澀,所有人中,唯有他沒有任何的記憶,果然有得便有失!


    “陸總,還進去嗎?”傅懷瑾出聲,似笑非笑地問道。


    看的出來,陸西澤很忌憚澤越。


    陸西澤冷嗤了一聲,大跨步地進去,誰慫誰是孫子,這廝還能現場發瘋不成?那都不用他動手,直接就能關進精神病院了。


    陸西澤看向長歌:“長歌,不介紹一下?”


    秋長歌:“這是澤越,帝大的教授,著名的心理學專家,這位是陸西澤,sj的創始人,黑市懸賞榜上常年穩居第一的,巨富!”


    她用詞十分的委婉,那可不是巨富,是極端危險分子。


    秋長歌微微一笑:“陸總此次來錦城是與我們合作,一起共同抵抗天災之後可能出現的各種隱患。”


    澤越頷首,朝他伸手:“原來陸總這次來是做善事的,幸會。”


    陸西澤與他交握:“幸會。”


    兩人隱隱敵視著,就像兩隻猛獸,用眼神殺死對方!


    衡音眨巴著大眼睛,見傅懷瑾將長歌姐拉到了一邊,其他人也躲的遠遠的,病房內隻剩下這兩隻雄性生物對峙著,頓時弱弱地問道:“前姐夫,你和澤教授認識嗎?”


    怎麽他們倆眼神不對勁呢?她得提醒一下澤教授,前夫哥那可是人見人死,狗見狗瘋的角色,發起瘋來就長歌姐能拉得住!


    他們還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吧。


    前姐夫?許是這個稱呼取悅了陸西澤,陸西澤鬆開手,朝著衡音點頭笑了一下:“不認識。”


    澤越同意道:“我和陸總今天是第一次見麵。”


    衡音鬆了一口氣,甜甜笑道:“嚇死我辣,我還以為你們倆有仇呢!”


    兩人身子同時一僵,門口邊,秋長歌垂眸,無奈地扶額,傅懷瑾險些笑出聲來,這孩子,瞎說什麽大實話呢!


    *


    病房內的氣氛因為衡音的無心之語,莫名地緩和下來。


    陸西澤本意是來看長歌的,見她如今雙眼恢複視力,在國內也因為觀星術一事地位超然,既欣慰又有些心酸,見到了人,就對著眾人說道:“回吧!”


    西南區和帝都特派小組眾人一臉黑線,啥?


    他們開車趕了幾十公裏路,還清場了住院部,結果來了不到五分鍾,就回去了?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陸西澤是不是在耍他們玩兒?


    傅懷瑾:“陸總,現在回去的話,已經過午飯時間了,大家估計都吃不上飯。不如就在附近安排一下,吃完再回去。”


    已經快12點了,陸西澤可以不吃飯,餓死都行,但是長歌要吃飯!


    陸西澤看了看腕表,點頭道:“行。”


    臨近12點,這個時間已經訂不到大的包間,而且上檔次的飯店和餐館都是要提前預定的,現在過去等到能吃上估計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顯然不合適。


    明明西南區讓廚師殺雞宰羊地做了大餐,偏偏這位陸總心血來潮地來醫院,這一下所有的安排全泡湯。


    傅懷瑾提議道:“要不去醫院食堂吃?”


    被點名的院長額頭冷汗直冒:“傅先生,我們醫院食堂的飯菜怕是不太上檔次吧?”


    他們醫院食堂那飯菜隻能說能吃,別的就啥也別奢求了。


    “那就現做!食材有吧?這不是有現成的廚師嗎?”陸西澤冷眼瞥著傅懷瑾,他想拿食堂的飯菜打發他?


    “傅先生的廚藝不是全網都誇嗎?也讓我們開開眼?”


    眾人汗如雨下,讓傅懷瑾親自做飯?陸總這不是羞辱人,把人當廚子嗎?他們也配吃傅先生做的飯菜?不了不了,是真的不敢吃。


    這兩人神仙鬥法,別讓他們這些小魚蝦遭殃呀!


    長歌輕輕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邊的澤越開口道:“我來做吧,我會幾道拿手菜,正好要做給衡音吃,那就分量做多一些?”


    澤越開口打著圓場,傅懷瑾溫潤笑道:“正好,我也要做飯給長歌吃,那澤教授,我們一起?”


    “傅醫生,澤教授,我自認廚藝還算可以,也可以做一兩個拿手菜,希望陸總不要嫌棄,也不要懷疑我們西南區此次的誠意。”


    “我也可以,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動手?讓陸總感受一下什麽叫做賓至如歸?”


    現場的誰不是人精?眾人紛紛開口說道,澤教授和傅醫生是秀恩愛,他們是保自己的飯碗呀,要是做一兩道菜就能保住飯碗,那簡直是天底下最劃算的事情了。


    陸西澤俊臉微微鐵青,真是!想埋汰一下人發泄一下內心的怨氣,都要被強行塞一嘴的狗糧,這飯還吃個錘子?


    不吃了!


    長歌這才淡淡開口:“那我們就去醫院食堂吃吧,有什麽吃什麽就行,現在暴雨還在持續下,南方的局勢不太好,很多人都無家可歸,有口熱飯熱湯就不錯了,沒什麽可挑的。”


    陸西澤點頭:“好,聽你的,至於傅醫生的廚藝,以後再領教吧。”


    眾人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得是秋老師出麵,才壓得住這兩人!


    醫院的院長默默地舉起袖子擦了擦滿頭的汗,給副院長使了個眼色,趕緊讓他去跟食堂的廚師打招呼,趕緊現做,要是做的難吃,那他們就一起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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