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安頓好秋長歌和那位難纏的陸總,路易斯公爵累癱在沙發上,打開電腦,用加密的暗網給傅懷瑾打了一個電話。


    “傅,你沒說你喜歡的姑娘長得這麽漂亮,而且還是個有夫之婦。”


    路易斯解開襯衣的扣子,笑的意味深長,他也交往過幾個東方姑娘,審美被魔鬼訓練過,但是秋長歌還是跟他之前交往的前女友不同,是真正的雪膚黑發,氣質清冷,有種淩駕超脫的美。


    就算是跨越了種族,他還是覺得這姑娘美的令人心驚動魄。


    國內已經是上午,傅懷瑾牽著小狗子去湖邊遛彎,看著湖堤上的垂柳開始發出新芽,淡淡說道:“這件事情給你添麻煩了!”


    “小事一樁!我麻煩你的事情更多!不過,你真的打算娶秋秋小姐,她老公是個硬茬,直接對我口頭警告,還跟到了我家,生怕我能對他太太做什麽似的,天地良心,朋友妻不可戲。”


    傅懷瑾摸了摸撒歡的小狗子,將它抱到了草坪上,免得玩耍昏了頭,掉到湖裏。


    “你把陸西澤的名片推給我。”


    “好嘞!秋秋小姐這件事情跟米歇爾家族和季家有關,需要我出手嗎?”路易斯公爵興奮地問道,“米歇爾家族交給我,季家交給你!”


    傅懷瑾:“不用,這事長歌自己會處理。”


    路易斯公爵一臉失望,隨即狡詐地笑道:“傅,你真的不擔心我喜歡上秋秋小姐,她可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傅懷瑾失笑,眯眼看著開始化凍的湖麵,淡淡笑道:“長歌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她喜歡,東方男子。”


    “你們倆這麽自信嗎?她還說你喜歡雨天,尤其是梅子黃時雨。”


    傅懷瑾笑容微斂,目光深邃,他確實很喜歡雨天,尤其是春末夏初季節的雨天,有時候看雨能看一天,那是他少見的放空的日子。到了青梅成熟的季節,便采摘青梅釀酒,每年釀一壇子埋在樹下,沒有緣由,隻是這樣做。


    傅懷瑾:“你早點休息,我給陸西澤打個電話。”


    路易斯促狹道:“好好聊,別動怒!”


    傅懷瑾:“?”


    十分鍾之後,傅懷瑾打通了對方的電話,淡淡開口:“陸總,幸會!”


    他早些年就知曉這位陸先生,暗網對他的身份有過諸多的推測,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親自打電話給陸西澤。


    “幸會!傅醫生!”陸西澤聲音低沉,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深濃的夜色,鳳眼裏都是晦澀的暗光。


    幸會了,穆青衣!他還未想起前世的事情吧,不過人便是如此,即使沒有擁有記憶,身體卻依舊有不可磨滅的印記,人海裏遠遠看上一眼,便能一眼萬年。


    愛過的人會重新愛上,走過的路依舊還會走千百回。


    “你喜歡我太太?”陸西澤解開袖扣,聲音微沉,先發製人!


    傅懷瑾眉眼清亮,溫潤說道:“喜歡長歌的人何止我一個,我聽說長歌想離婚,陸總始終不肯?商業聯姻而已,而且還不是自願的婚姻,陸總就算守著那一紙契約,就真的能得償所願嗎?”


    陸西澤被他說到痛處,薄唇抿起,冷嗤了一聲。


    “傅醫生今天是來當說客的?”前世今生,他都長了一張清風明月的臉,生了一副硬骨頭。長歌厭惡朝堂,向往鄉野生活,就是被他這張臉給騙了。


    前世他給不了長歌幸福,這一世也依舊給不了!


    傅懷瑾下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摸空了才意識到佛珠送與了長歌。


    他淡淡開口:“算不上是說客,長歌最愛自由,最受不得束縛,性格雖然冷淡,但是愛憎分明,陸總原本有一手好牌,卻自己打毀了。與其拖著不離婚,惹來她的厭惡,不如釜底抽薪。


    你們從一開始就是商業聯姻,開始的不算美好,結束的體麵一點,換她一點好感,不好嗎?離婚之後陸總依舊可以重新追求她。”


    “說到底,傅醫生想要名正言順地追求我太太?怕我不放手,這才拐彎抹角說了這麽多?有人說過,你是一個絕佳的說客嗎?”陸西澤勾唇,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有些心動,可誰會放棄到手的鴨子?


    他一日不離婚,這些人全都是野男人。


    傅懷瑾神情微黯,看向遠處的湖泊青山,山影綽約,在霧氣中猶如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神女。


    “我與長歌隻是普通朋友。陸總就算占著名分,這半年來見過她幾次?又與她說過幾句話?她性格本就涼薄厭世,有時候一味的強勢隻會讓她心生厭惡,更加厭世。想必陸總已經吃過虧了吧。”


    陸西澤臉色微沉,五指攥緊,何止是吃過虧,他性格太過霸道,控製欲又強,前世就是因為太過強勢,後期與長歌勢如水火。


    可他又做不來穆青衣那惺惺作態的溫潤做派,吃了大虧!這年頭,果然做男人,也要會裝會演戲會茶裏茶氣!


    可他不是穆家那不入仕途的郎君,他和長歌都身處最凶險的朝堂,但凡他弱一分,就會被聞著味道來的惡犬吞噬殆盡,他隻能讓自己更強大,才能滅掉所有的情敵和對手!


    傅懷瑾說的沒錯,長歌性格執拗,最受不得束縛和控製,但是他隻要跟她離婚,這輩子隻怕就老死不相往來了,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傅懷瑾和宋星河。


    “陸總,如果你答應與長歌離婚,我可以離開帝都一年,出國義診,這一年時間,陸總可以重新追求長歌,緩和你們之間的關係。”


    陸西澤鳳眼猛然眯起:“你圖什麽?”


    一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傅懷瑾這樣子等於自我放逐了一年。這條件無比誘人,對他百利無一害。


    傅懷瑾抱起玩的髒兮兮的小狗子,摸著它的小狗頭,淡淡說道:“沒有所圖。”


    她內心有萬年冰封的雪原,有寸草不生的荒原,他隻是希望有朝一日,冰原化凍,貧瘠的土地上能長出綠草,她能在春日裏露出淺淺的笑容,看這個世界不再是冰冷悲涼的目光。


    他所圖的不過是如此。他不知道如何愛一個人,可她歡喜,那他就是歡喜的,人間便值得。


    陸西澤沉默許久,直接掛了電話,目光深沉地看著對麵,對麵房間的燈光早已熄滅,可他能想象到她夜不能寐,半支著腦袋,神情淡漠看著夜空的模樣。


    長歌信奉,天上的星盤便是人間的命格,她夜裏最喜歡看星空,說想看到大盛朝還剩多少氣數,看他們這些利欲熏心的人還能活多少年,可她看了那麽多次,唯獨沒有看到最明亮的那顆帝星在冰冷的夜裏猶如流星隕落。


    好人,憑什麽要讓傅懷瑾來做!憑什麽要讓長歌承他的情?


    無論離婚與否,都是他和長歌的事情!要談也是他和長歌談!


    陸西澤目光深邃,給長歌打了一個電話,低沉開腔:“長歌,你想離婚?”


    長歌飛了一天,早就累的眼睛都睜不開,偏偏又出了酒店那檔子事情,這一折騰,時差又沒調整過來,縱然累,但是睡不著。


    深更半夜接到陸西澤的電話,她冷笑一聲:“明天再離!”


    陸西澤聽著她慵懶中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低低笑出聲來,柔和地說道:“好,你高興就好,不過我有條件。”


    長歌:“說!”


    “離婚可以,不過我每個月會支付你贍養費,直到你再婚。”陸西澤心思深沉地開口,“一年一個億!”


    長歌驚訝地張大嘴巴,他是大半夜的腦袋被門夾了嗎?還是夢遊神誌不清?


    一年一個億的贍養費?


    陸西澤聽著她的抽氣聲,眉眼帶笑道:“第二個條件,每個月你需要抽出一天的時間跟我相處,吃飯看書做什麽都行,一個月見一麵就好,持續一年。”


    “如果你答應這兩個條件,那我便同意與你離婚。”


    一年十二個月,十二次見麵,應該足夠讓她重新認識他。


    傅懷瑾有件事說的很對,他需要打破目前的僵局,和長歌緩和關係,如此才能有進一步的發展,婚姻的一紙契約根本無法轉化成實質的好處,不如體麵一點,從頭開始。


    長歌眯眼:“當真?”


    “當真!”


    她深呼吸,雖然覺得他莫名其妙,但是這通電話真是意外之喜。


    “你等等。”


    她起身去隔壁喊杜敏。


    杜敏和小助理這一天又驚又嚇,最後還歡喜過頭,沾到枕頭就睡著了,剛睡下就被長歌喊醒。


    杜敏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驚道:“離,離婚?”


    長歌:“嗯,先擬定合同,我拿去給陸西澤簽字,這一次,離婚協議捏我們自己手裏,天一亮就去民政局!”


    杜敏和小助理都傻了眼:“現在?”


    現在是深夜啊!


    不過陸總拖了半年,現在竟然鬆口願意離婚,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杜敏爬起來,用冷水洗了個臉,火速開電腦,開始擬定離婚協議,然後就見文理那邊已經發來了最新版的離婚協議,一切條件跟之前的沒變化,隻增加了兩個條件。


    “一年贍養費一個億?”


    “每個月見陸總一麵,相處一天?”


    草!經紀人和小助理倒吸一口涼氣,猛然掐著大腿,懷疑自己是在夢遊!這真的是離婚嗎?她們怎麽感覺陸總是在追求長歌?


    誰家離婚會一年付一億的贍養費?還要每個月見麵培養感情?不得不說,陸總這招真的狠,她們都心動!這大筆的錢砸下來,誰不心動?


    杜敏吞了吞口水,喜笑顏開:“合同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反正贍養費和條件都是陸總那邊定的,咱隻需要簽字,把離婚的本本拿到手裏就好。”


    長歌點頭,回屋披了一件外套,然後去瞧陸西澤的門。


    陸西澤剛洗完澡,穿著一襲黑色的真絲睡袍,五官白皙斯文,金絲眼鏡後的鳳眼幽深如墨,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無法言說的性張力。


    又帥又欲!


    杜敏和小助理看的老臉一紅,弱弱地擠在門口邊扶著牆。


    長歌將打印出來的合同遞給他,言簡意賅地說道:“簽字。”


    陸西澤見她這般急切,鳳眼微深,伸手接過合同,指腹碰觸到她的手,低沉說道:“這麽急?”


    這是半年來,她第一次主動來找他!


    長歌視線落在他睡袍領口處,看著隱約可見的漂亮肌肉線條,視線別開:“你不是經常反悔嗎?”


    想用美男計勾引她?嗬!有點用,但是作用不大,他這人控製欲和占有欲太強,沾上了甩不掉。


    長歌瞬間收了心。


    陸西澤垂眼,聞到她發間的清香,淡淡的,有股檀香和木香味,她偏愛這種香氣,聞著有種寺廟的感覺,讓人四大皆空!可欲念壓製的越狠,反彈起來才越激烈。


    “稍等。”陸西澤低沉沙啞地開口,轉身去屋內找鋼筆。


    長歌等在門口!


    “長歌,真考慮好了,這簽了就回不了頭了!”杜敏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壓低聲音說道,“不過,天底下也找不到這樣的好事了。你要是真離了就別結婚了,一年一個億,隻要陸總不破產,你能拿他幾十億的資產,瀟灑到老,爽歪歪。”


    小助理拚命點頭,這誰頂得住啊。她也可以單身到死,隻要有錢拿。


    長歌倚靠在門邊,眼眸半闔半張,看不清神情。


    沒多久,陸西澤就拿著鋼筆出來,刷刷地簽上了他的名字,將協議遞給她:“你簽上字,等回國我們一起去民政局辦完手續。”


    長歌點頭,之前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這一次必須把事情辦妥了。


    她拿著離婚協議轉身就走。


    “長歌。”陸西澤克製地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低沉說道,“夜裏涼,多穿點衣服。”


    “嗯。”長歌冷淡點頭,被握住的手腕炙熱一片,她沒有回頭,徑自回去。


    陸西澤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內,這才縮回手,指尖隱隱酥麻。這一次,他一定要隱忍再隱忍,得到她的心,成為她身邊唯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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