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潤被迫跟著羿丹滿世界逛景區的事兒,家裏一切如常,隻是沒了師傅的家,總是透著一股子淒涼氣兒,施洋是個麵大膽小的,見天的躲著,就是不出門,楊向子每天沒事兒幹了就靠在廊上看二當家砍樹枝。


    這二當家眼見的一圈一圈的就瘦下來了,家裏靈水好貓食兒喂養著,這人倒是出落得一副俊模樣,就萬萬沒想到,那家夥尖聲細氣的肉山下,竟然住著一位身高最少一米九三以上的帥小夥子,要不說造物主喜歡弄人,甭管那家夥俊了沒。依舊是一副娘唧唧的樣子,沒事兒了就坐在角落一言不發的玩自閉,楊向子跟他搭話他都一副無視的樣子,搞得楊向子實在內疚。


    瓊和笑盈盈的提著一個古香古色,鑲著貝殼裝飾的朱紅色攢盒到了蒼山院門口。


    “你不該好好跟你自己家呆著,來我家做什麽?”楊向子一看到這些人就來氣。


    “別啊弟弟,這不是無聊嗎,以前都是我們圍著師傅轉的,現在師傅不要我們了,這不是閑得慌嗎,來來來,我整了一些好吃的,別說,這一界的好吃的還真不少。”


    瞥了瓊和一眼,楊向子譏諷:“我們這一界好玩意兒多了去了,添加劑也多了去了,你怎麽就不怕吃死你?”


    瓊和有些無賴像的一伸手將他拽到一邊,硬是擠進門:“那些不算啥,阿才說了那是社會進步,得了,趕緊的,招呼小師弟來一起吃。”


    說完,瓊和在院子裏喊了幾句,楊向子涼涼說了句:“別喊了,閉關了。”


    斜眼看了一下門口依舊堅守陣地的辯香“廟”,瓊和倒是無比同情。


    栗子雞塊,紅油羊肚絲,一戶小酒,外加下酒的小魚幹,瓊和坐在龍爪槐下有滋有味的吃著,楊向子也想知道師父的近況,便也陪著坐下,卻不吃他帶來的吃的。


    悶了一口酒,吧嗒下嘴巴,瓊和問到:“小妮子呢?”


    聽到問孩子,楊向子臉上露出一些笑意:“全托了。”


    瓊和迷茫:“全托?啥玩意兒?”


    “就是一個禮拜隻星期天,星期六回來,這邊這環境也不適合養孩子。”


    瓊和很是不理解:“怎麽就不適合了,你要是覺得老爺們養不好,就去找幾個□□,婆子,咱家現在不缺這個。”


    楊向子失笑:“你當時奴隸社會呢,還丫鬟下人的,那小丫頭活的太獨,得叫她受些集體教育,還有就是……那邊……我也不願意孩子跟那邊過於親了。”


    楊向子眼睛看著遠處山那邊燈火通明的袁家,這半年,那邊的人口越來越多,有時候去了蘇氏那邊,總是會出現奇奇怪怪的人,有男有女的,楊向子不傻,能看出一臉尷尬的蘇氏是被迫做媒人,最後咬咬牙,他把春天送了全托。


    又是悶了一口小酒,瓊和對這些情況倒是立刻就了解了,他不說,隻是岔開話題:“您後院那位,還砍著呢?”


    楊向子無奈的撇嘴:“嗯,當時我就錯了,有時候吧,這人看人,眼睛都是斜的,師傅說,我不該那樣,誰當初就是個清白物這不,除了吃飯睡覺,得了神經病一樣,不是背守則,就是沒完沒了的砍樹。”長長的歎息一下,楊向子問瓊和:“你師父什麽時候放我師父回來。”


    “這話別問我,我哪敢做我師父的主,其實吧,我也奇怪了,你說,這麽多年了,那兩人看上去不一樣,骨子裏其實……子不言父過,是這麽說的吧?”瓊和對這邊的書籍倒是真的看了不少。


    “嗯,你看那些做什麽”楊向子好奇。


    瓊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說:“對師傅們那情我隻敬佩,卻不敢去試的,真的,師弟,受不起!誰沒事幹,年複一天的糾纏一件事?”


    楊向子沒有回答瓊和的問題,回答不了,他不是師傅。這兩人一臉酸樣,為家裏那點煩心事兒正愁,住在山那邊的蘇氏也愁死了。


    這幾月,家裏每天都是成堆的親戚,有直係的,搭點邊的,都聚來了,今兒更好,但凡模樣出挑的,成群的都來家裏了,廳裏坐不下,他們站在廳外都不覺得寒磣。


    “叔叔,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我們來這裏原本是避難,要不是因為我們家,人家薛先生家現如今還過著清閑日子呢,人不恨我們就不錯了。”


    袁家正堂,寬大的交椅上坐著幾位穿著很古代化的人物,這裏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坐在正中間的是位看上去四十出頭的精幹中年人,蘇氏喊得那句叔叔就是喊他呢,這人是樂成道人的親弟弟樂禮。


    “侄媳,都是一家人,怎麽就是為難了,你們住在這裏,一來二去的情誼也有,我聽他們說,那邊那邊,對三伯的印象是很好的。這不是有了交情嗎?感情,你們沒被抓去過,沒受過那種驚嚇!”坐在樂禮身邊的這位,看長相那是一等一的美貌,要說修真界不缺美女呢。這婦人是樂禮的妻子,秦氏,今年能有四五百多歲了。這婦人向來嘴巴刁毒。在祖屋那邊,一般人都不愛招惹他。


    “嬸嬸,這話要跟公公說,我家向來都是老爺子當家的。”蘇氏很無奈,還得陪著笑臉。


    這婦人一臉憤恨:“你公公?指望他?那不是說的好嗎,心有所悟,人家要閉關!誰知道是不是得了好處,丟下自己家人一個人樂去了。侄媳,我知道,三伯生氣,怨恨我那時候去小五洲不帶你們家,可你知道,我以外嫁女,我能帶多少人,我這不有難處嗎?再說了,當初帶你們去了,能有現在的機緣?我可聽他們說了,那邊的小姐,如今稱您幹娘呢!”


    蘇氏一口氣憋在肺泡裏,幾乎要氣炸了,可這一圈做的都是長輩,大大小小的都是家裏直係的親戚,實在是不好翻臉。


    “嬸嬸,你聽誰說的我家那會子最多算個老媽子,如今那邊的小姐大了,也不過來了,您……”


    坐在中間的樂禮冷哼了一聲,放下手裏的茶盞,很是理所當然的插言:“你這孩子,很不懂事,該是每天過去請安才是。”


    蘇氏心裏那叫一個炯炯有神啊,心說,這都是一家出來的,以前看這叔叔,也是個仙風道骨的,這會子怎麽沒臉沒皮起來?


    樂禮斜眼看了一下蘇氏,大概也能猜出自己侄媳怎麽想的。他扯扯嘴角,帶著一絲嘲諷到:“我知道你怎麽想的,我也知道我那好三哥怎麽想的。不就是為了點身外物,沒臉沒皮了嗎?切!你們知道個屁!屁!”


    蘇氏苦笑。


    不管蘇氏做什麽表情,樂禮一臉羨慕,一臉毫不遮掩的崇拜:“打老祖先那會子,咱老袁家就種藥,煉丹,一代代的去了,一代代的來,洗髓丹也罷,千年靈芝也罷,咱家都拿的出來,多少年的世家宗門,驕傲打哪裏來的,就是八輩子的積澱來的。 哼!你是沒去過呢侄媳,哎呀!我算是開了眼了。吃下一粒保證過天劫的丹藥,人家擺在那裏成瓶的賣。那些藥材,隨便拿出來的都是三千年看上的根頭,那些個靈石,上等的法器,就換點手藝活。”說到這裏,他斜眼看看蘇氏:“咱八輩子都白活了,知道嗎?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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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氏不吭氣,心裏不以為然,是真的不以為然,能做樂成道人媳婦兒的,多少都有些臭脾氣,愛拉個硬屎。再說了,自打春天不來了,那邊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愛跟這邊沾邊了,再做沒眼力見的事兒,那不是上杆子會交情嗎?


    “怎麽,不服氣?”樂禮看蘇氏不搭話有擠兌了一句。


    蘇氏忙站起來:“侄媳不敢。”


    “不敢,其實吧,能有多為難呢?”樂禮指著站在家廳外的那群男男女女:“你去挑上幾個,都是自己家人,隨你喜歡。你送過去,就說,隻是幾個下仆,幫著收拾下花草,還是很有經驗的,咱老丹門侍弄花草的手藝,那是祖傳的!人送過去了,總會有機會的……”


    蘇氏不吭氣,樂禮仗著長輩的身份是越說越來勁,整個修真內核,也就是自己家哥哥走了狗屎運,跟那邊的真神搭了關係。現如今,他樂禮出門,誰不對他笑臉相迎,不說那份尊嚴體麵,想想家裏今後的前程,那也是很有必要為子孫後代計劃計劃的。樂禮覺得,自己哥哥躲出去,那是想吃獨食!他不管了,反正死賴活賴的,也得粘著這邊,隻要這邊有一位送進去了,就不必看這邊的臉色了。


    屋子的角門被咣當一聲推開,樂成老頭背著雙手,麵無表情的進了門。


    “爹?”蘇氏很驚訝的看著自己公爹。


    “三哥?哎呀,你看我們,也不會挑個時候來,臨出門我還說呢,等著你們三伯閉關完了咱再來打攪。可你弟弟不願意,他說,家裏就數我三哥仁義,大小疼我,我一去,保準出來。你看,還是你兄弟懂你,我們一來,三哥你就出來了。”秦氏站起來,很是巴結的的福了一福,很是親昵的說著家常話,聽上去倒是一掃刻薄,溫言軟語的。


    樂成不搭理她,直接走到自己弟弟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看得樂禮毛骨悚然的說:“哥,你看我沒用,我沒出息,又不是我一家的,那家都沒跑。我就是倒黴,被他們派來了!你去外麵看看,大房的,二房的,就是你們這一房的遠親都選了人來。


    樂成不說話,束手走到院裏,看著那一群神色各異的年輕男女,終歸是深深歎息了一下說到:“跟我來吧。”


    這院裏的人都齊齊露了喜色,一群人呼啦啦的跟在樂成身後一起走到了薛潤家門口。


    楊向子早就發覺不對,他與瓊和一起站在門口看著臉色發青,站在那裏嘴唇哆嗦的樂成,這老爺子眼見著有走火入魔的趨向。


    瓊和見了,倒是一下就明白怎麽回事,其實那一界不這樣,這老爺子倒是真的可憐了,夾在當間左右為難。他走過去,拍了老爺子一下:“這是怎麽著了?”


    樂成原本氣的腦袋發蒙,被瓊和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法一拍倒是神色立刻清明了。他呼吸了一下,衝著楊向子深深施禮:“小友,原本是不該過來打攪的,可也是實在沒法子。”他指指自己身後那群人說:“那邊的,看到沒。都想到您家為仆為奴呢,我要是您呀,就一個也不要,一個個的早早的打發了,這群人就是蒼蠅,就是蛆蟲,隻要有點味兒,他們就會烏泱泱的上來討便宜,等您們有什麽事兒了……這些人壓根指望不上,跑的比狗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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