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母並沒有管原主的死活,她癱坐在床上,癡傻地望著手中的一把木梳子,像是在透過這些,看向某個人。


    原主一直燒到第二天,還是高澤明來找原主玩時,發現原主的不對勁。


    高澤明膽子大,知道原主是被養母收養的,也在新聞上看過虐待孩子的新聞,當場就把這件事告到派出所裏。


    當時的值班民警是個熱心腸,他來到養母家,將養母教育一頓,並威脅,若她不對原主好,就要將她抓到局子裏。


    他們都是好意,隻是沒想到,這好意將原主推到另一場災難中。


    她從病房裏醒來後,養母對她越來越差,經常因為一件小事對她不停咒罵,急眼了還會在肉厚的地方捶兩下。


    原主也從來沒吃過一頓飽飯,身子餓得瘦瘦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按理說,原主也到了該上學的年齡,養母卻一點都沒將她送到學校裏的意思。


    高澤明跑到她家,笑著和養母嘮嗑:「李阿姨,淺憂妹妹也不小了,怎麽還不讓她去上學啊?阿姨是怕有人欺負淺憂嗎?你放心吧,有我在,沒人能欺負淺憂一下!」


    養母望著麵前的少年,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明晃晃的笑容下,是赤.裸裸的威脅!


    養母心中一陣懼怕,生怕高澤明又跑到派出所找民警,最後不情願地點頭同意。


    原主終於如願以償的上了學,可她穿的破,長得又瘦又小,班級裏的同學們很不喜歡她,也沒人和她一起玩。


    她唯一的朋友,也隻有大她三歲的高澤明了。


    可班級裏的壞孩子總是拿這件事開玩笑,說她是高澤明的童養媳,因為這件事,她也不喜歡和高澤明接觸,每天都自己上學,自己回家,躲著他走。


    高澤明發現不對勁,可發現解釋不清楚後,隻能任由原主離他越來越遠。


    原主經常會看到他用一種很失落的眼神看著她,像是曾經偷偷養著,被養母扔掉的小狗的眼神,無辜而又無助。


    原主自嘲的笑,高澤明那麽厲害,怎麽會流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呢?


    原主甩掉一切的猜測,忐忑地回到家。


    養母穿著最體麵的衣服,打扮得整齊幹淨,明顯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原主甚至驚訝地看到她化了妝。


    這樣的養母,她已經太久太久沒見過了,依稀記得好像隻有兩年前,養母性格大變之前,會有這種衣著光鮮的時刻。


    「媽媽出去一趟,你自己乖乖在家,這是十塊錢,留著給你做明天的飯費。」養母拿出錢,在原主驚訝的目光中,放在桌子上。


    要知道每次原主要錢時,都會經歷一場痛苦的災難,養母不將她罵的狗血淋頭,是不會給她錢的。


    原主很快將臉上的驚訝收起,恭敬而不失乖巧地說:「媽媽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她不知養母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很忐忑,這種不安,讓她下意識地將房門鎖住,用拖把頂上。


    可一晚上相安無事,養母一直過了五天才回到家裏。


    她不在的時候,原主沒錢吃飯,差點被餓死,還是被高澤明發現,經常給她買飯吃,讓她能果腹。


    原主望著養母臉上的歡快,看著她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話,隻覺得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


    而這樣不被打罵,不被苛刻對待的日子持續了小半年,就在原主要適應時,養母突然又恢復常態,一大早回到家,就將原主從床裏揪出來打罵。


    「睡睡睡,都幾點了,你還在睡!你看看家裏都髒亂成什麽樣了?你就不知道給我收拾收拾?我養你這麽大可不是讓你吃白食的!你是豬嗎?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原主被養母拽下床,大冷天裏隻穿著薄薄的秋衣秋褲,瑟瑟發抖的幹活。


    不將家裏收拾的一塵不染,她不能穿上衣服,不能吃飯,也不能上學。


    原本帶著期待的心突然熄滅,她暗笑自己想的多,養母還是曾經的養母,一點都沒變。


    那一天,原主又發燒了。


    可她知道自己吃藥,知道要穿上厚厚的衣服,也知道不能再對養母充滿幻想。


    悲慘的生活充斥著原主整個童年,也一路伴隨著她,直到她高考時考了全市第一名,成為了高考狀元。


    直到這一刻,原主才被人發現。四周充斥著祝福的人,要不然就是問她學習經驗的小孩,每個人都帶著目的,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不再是曾經不屑的鄙夷。


    就連養母,都像是突然發現她這個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淺憂,你今天有事要做嗎?」養母推開她房間的門,主動叫了她的名字。


    原主收拾的手一頓,有多少年,養母沒叫過她的名字了。


    她對她的稱呼,從來都是蠢貨、笨豬、沒用的飯桶……


    淺憂的視線從散落一地的舊書本移開,落在養母的臉上,緩緩搖了搖頭。


    養母鬆了口氣,唇角努力勾起,努力在她麵前露出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我帶你出去逛街吧!你也不小了,也改有幾件像樣的衣服。」


    原主詫異地揚起雙眉,在她的印象裏,養母根本捨不得給她花哪怕一分錢。


    兩人的對話也少的可憐,基本上是養母破口大罵,她開始也解釋兩句,換來的是養母罵得越來越凶,她又何必去吃力不討好,讓自己不痛快。


    現在能讓養母和顏悅色,果然,狀元的名聲換來的成果是巨大的!


    原主任由養母帶著,踏入從來沒去過的商場,買了兩條連衣裙。


    在脫下平庸的校服,頭髮經過理髮師的打理,剪去厚重雜亂的頭髮,露出她那張小臉後。原主也被麵前的少女驚.艷到。


    原來,她也可以這麽美,擁有少女們應該具有的青春。


    養母很滿意原主的新模樣,在搭理好一切後,就把她帶到一個高檔小區裏。


    沿途還不忘記叮囑:「我現在帶你去一個朋友家,你給他家兒子補課,一定要認真,好好教他念書,將他的成績補上去,我會給你獎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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