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沒有說話,隻是一臉頹廢的坐在地上,他記得那年也是這麽一個大雪天,他趁著那些宮女不注意的時候,鑽進賢妃娘娘的屋裏玩火,結果不小心燒著了她的房子。


    他怕賢妃娘娘會責罰他,就說他看見他二哥進來了。


    那天他看著二哥跪在雪中挨了二十戒尺,卻什麽也沒說。


    可是現在……


    五皇子絕望的跪在那裏,卻不知道他該怎麽做,才能讓他二哥變成原來的模樣。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你聽見了沒有。你走!」二皇子揮著那條完好無損的手臂道。


    雪越下越大,許許多多的士兵站在那裏,卻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空氣靜謐的可怕。


    五皇子抬起頭來,他就那樣看著鳳歌道。「皇嬸,你說我到底該怎麽做?」


    他已經做了他所有能做的,可是還不能將他二哥拉回來,他到底該怎麽辦?


    「我讓你讓開,你沒有聽見嗎?誰讓你跪在這裏的,是不是隻有我死在你麵前,你才甘心!」二皇子在一旁咆哮道。


    誰用他求情,誰允許他跪在這裏的。他以為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就可以救了他嗎?


    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也不需要別人救。


    突然,五皇子猛地站起來,一把抱住鳳歌道,「二哥,你快走,你快走!」


    二皇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迅速的跨上旁邊的一匹馬,雙腿使勁一夾,就疾馳而去。


    周圍的士兵看見後急忙拉弓。


    五皇子一看,忙放開鳳歌,瘋了一般的跑過去,他站在馬路的正中央,一邊來回晃動,一邊道,「皇叔,求你了,留我二哥一條性命吧!皇叔……」


    「王爺,怎麽辦?」如影在旁邊著急道。


    若是執意射殺二皇子,難免會傷了五皇子,可若是不射殺他,隻怕……


    「暫且放他走。你帶幾個人留在這裏,若是發現他,就把他軟禁在這裏!」


    如影一聽道,「是!」


    鳳歌則看著五皇子還沒有痊癒的屁股,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是這位二皇子狡詐,這次放他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放虎歸山。


    洛城內,有更夫敲著鑼,一快四慢。


    「五更到!」


    伴隨著這粗礦的聲音的還有一個好聽的女聲,她站在掛著風鈴的閣樓上,望著二皇子遠去的背影,無限淒涼道。「司徒軒……」


    「王爺,接下來怎麽辦?」


    「先在城內休息一晚,明早出發!」


    「是!」


    客棧的房間內,鳳歌看著銅鏡裏那張臉,一雙眉毛微微的挑著,那位二皇子還真是狠毒,若她不是恰好會解這種毒,恐怕這次就死在他手裏。更讓她鬱悶的是,她這個樣子,小五竟然也能認出她來……


    這時,房門被人推來了,司徒晟從外麵走進來。


    鳳歌掃了眼他兩手空空的樣子。重新盯著銅鏡蹙眉。


    司徒晟則無語的看著她,大概知道她為什麽會用那種表情看著他了……


    想來她是餓了,隻是……她連口都不想開?


    「去看看還有什麽吃食?」


    「是,王爺!」


    鳳歌的動作頓了一下,沒說話。


    片刻之後,如影就回來了,隻見他苦著臉道,「王爺。掌櫃的是廚房裏的廚師都回去了,並沒有什麽食物可吃!」


    司徒晟看著窗外漫天的雪花,猶豫道,「問問掌櫃的,廚房可有羊肉?再去問問咱們的人,誰會燉羊肉!」


    「是!」


    鳳歌瞄了司徒晟一眼,此人竟然還記得她愛吃羊肉……


    過了一會,如影又回來了,他耷拉著臉道,「王爺,掌櫃的說廚房有羊肉,隻是……」


    「隻是什麽?」


    「隻有咱們帶來的人沒人會做!」


    司徒晟抬頭望天。他難道還得下廚給她做飯?


    「王爺,再不你忍忍,咱們等天亮了……」


    司徒晟沒有說話,隻是陰陰的掃了鳳歌一眼。轉身朝樓下走去。


    鳳歌有些無辜,她貌似什麽也沒說吧!


    大約過了兩刻鍾的時間,司徒晟再次出現在房間外,這次。他的身後除了跟著如影之外,還跟了幾個士兵,隻見他們有的端著火爐,有的端著鍋仔,其餘的則端著一些幾盤滷菜,和兩罈子酒。


    鳳歌瞧著盤子上的牛肉和燒雞,咽了口口水……


    那些士兵則怯怯的看著鳳歌,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走了。


    剛才他們一定是在做夢,他們的王爺怎麽可能親自下廚給一個女人做飯,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


    那些士兵走後,鳳歌也不客氣,直接上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加了一筷子牛肉準備吃,突然看見司徒晟正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鳳歌猶豫了一下,給他也倒了一杯。


    司徒晟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總算還有一些良心。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屋裏卻溫暖如春,鳳歌和司徒晟坐在火爐前,一邊吃,一邊喝。鳳歌偶爾還會瞄一眼爐子上的羊肉,心裏卻莫名的有些奇怪的感覺,仿佛這樣的日子就是她一直想要的。


    有吃有喝也有人陪,似乎也不錯。隻是……


    想起還在等著她回去的家人,鳳歌的心便狠狠一痛,不行,她得回去,沒有了她,她爸爸也會死,所以她不能留在這裏,不能。


    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麵的雪依然下著,整個洛城都仿佛一個琉璃世界。


    鳳歌抬頭看著這滿眼的玉宇瓊樓,正準備感嘆這古代的建築就是好看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女子撐著一把十二骨的青色油紙傘,緩緩的朝著這邊走來。


    那女子長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眉似彎月,唇如烈火,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起來異常的顯眼。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丫鬟。


    鳳歌挑眉,這女子的容貌進了宮,至少也是一個寵妃吧!


    就在鳳歌盯著那女子研究的時候,那女子倏然腳下一個踉蹌,然後歪歪斜斜的倒在她麵前。


    鳳歌愣了愣,聽見身後傳來五皇子怯怯的聲音道,「皇……皇嬸,你沒把她怎麽吧!」


    鳳歌,「……」


    「小姐,你怎麽了?小姐,快來人呀!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鳳歌揉了揉鼻子,想著這姑娘倒下去的姿勢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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