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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微微一怔,隔著咫尺之距,她能嗅到夏晗身上淡淡的藥草香氣。


    很好聞的味道,配上他俊秀如畫的容顏,絕對是妥妥的男神!


    夏晗直勾勾地注視著茉莉,毫不避諱。茉莉驀地俏臉一紅,忍不住低下頭去,有些羞澀地回道:「我也是凡夫俗子,自然是喜歡的。」


    哪個少女不思春?愛情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感情,它如此絢爛,勾得癡男怨女奮不顧身,它又如此神秘,從來沒人可以窺破它的真相,隻能上下求索。


    夏晗越靠越近,眼神亮燦燦的,像是一泓皎潔的月光,將茉莉籠罩其中,似乎很難掙脫。夏晗就像是一個溫柔的符號,深深地打在茉莉心坎上。


    「你,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些什麽?」茉莉畢竟是修煉已久的厚臉皮,小女人的羞澀過後,她便勇敢地抬起頭來,直直地回視著夏晗。


    夏晗突然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撩開茉莉臉頰旁邊的墨色長髮,呼吸之間帶著一點熱氣,近距離地陪在小薇脖子上,怪好聞的藥香味。


    「我心悅你!」這幾個字就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在夏晗唇齒間輾轉。


    茉莉頓時吃了一驚,像是有點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


    她順勢靠過去,輕輕依偎在夏晗並不寬厚的肩膀上。她口頭上沒有回應,可是她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夏晗原本羸弱的身軀突然變得非常踏實可靠,給茉莉一種全新的感覺。


    夏銘滿臉驚喜,不過他向來克製,並未露出太過激烈的情緒。而是溫柔地將茉莉攬入懷中,一隻手環住茉莉不盈一握的腰肢。


    此時,皮影戲已經演到了高潮部分,那白麵無須的宦官替男女主角牽紅線,故意用尖利的嗓音笑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茉莉湊到夏晗耳畔,調皮地笑道:「我們是不是有情人?」


    夏晗認真地想了想,他跟茉莉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卻是心有靈犀,分外有默契。


    他咧開唇角,笑道:「一見到你,便誤了我的終身。」


    好甜蜜的情話!沒想到夏晗看起來斯斯文文,對著心儀的女孩子卻是這般滑溜!茉莉故作不滿地揪住他的耳朵,輕聲問道:「還對別人說過這話麽?」


    夏晗知道茉莉有點小脾氣,有點固執,他迅速回答:「沒有!」


    要是稍微遲疑一下,說不定就會被茉莉痛揍一頓了!


    「這還差不多!待會兒看完戲回去,我給你煮一碗冰糖雪梨,潤喉的。」


    夏晗十分享受這樣的親昵,動作細緻地將茉莉護在身邊,替她擋住身邊的人潮。


    皮影戲結束,兩人沿著來時的路回家。


    來時,他們還是一對知己朋友,回去的時候,卻已經表明心意。


    茉莉不經意地抬起頭來,看到一輪圓月掛在高大繁蕤的樹梢。


    但願人長久。茉莉突然想起這句詞,忍不住緊緊地抓住夏晗的手。


    不知為何,此時夏晗就在她身邊,她卻有一種莫名的預感,就好像她稍稍一鬆手,夏晗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茉莉為了打消心中的疑慮,再次確認道:「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夏晗緊了緊手指,將她小手包裹在自己溫暖的掌心中。


    親昵的體溫在彼此之間流轉,帶著一點歲月靜好的味道。


    「會!」他的眼神很堅定,沒有半點彷徨。


    茉莉這才滿足地勾唇一笑。


    兩人回到家中,茉莉立即來到廚房,將新買的新鮮雪梨拿出來,混入冰糖,做了一道滋潤喉嚨、滋陰養肺的冰糖雪梨。


    然後茉莉端著湯盅來到夏晗的房間,房中擺設簡單,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張書架,書架上擺滿了醫藥書籍和草藥鑑別大全。


    夏晗坐在窗口位置,一旁的案幾上擱著紫銅鎏金香爐,香爐已經點燃了,飄出沁人心脾的幽香。


    夏晗掏出帕子,咳嗽一聲,隱約有鮮艷的血跡從他唇邊溢出來。


    茉莉心中一慌,急忙將湯盅擱在案幾上,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夏晗。


    夏晗知道是她來了,並未躲避,而是大大方方地放下帕子,苦笑一聲:「我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治不好的。」


    茉莉揀了旁邊的錦墊坐下,臉上寫滿了關切和擔憂:「能克製住麽?」


    「能!」夏晗眼中流露出一抹小小的自信:「若是克製不住,我豈敢耽誤了你?茉莉,等我下個月參加科舉,考上舉人,便回來登門提親?」


    茉莉心中羞澀,一縷紅霞慢慢地攀上臉頰,美眸中更是波光婉轉。


    夏晗看著茉莉小女人的反應,心中也是喜悅至極,便將她輕柔地靠在自己懷中。


    「我教你習字?」


    「好啊!不過你還是先把冰糖雪梨喝了吧?」


    「是!謹遵夫人的命令!」


    「貧嘴!誰是你夫人?」


    「以後就是了!哎,別打我,我這是真心話!」


    兩人嬉鬧一陣,各自安睡。


    茉莉在夏家大院住了一段時日,這天,丫鬟小紅突然上門拜訪。


    小紅是幹娘苗燕的貼身丫鬟,既然她主動找來了,說明苗燕想見見自己。


    「娘可有什麽囑咐?」茉莉迅速收拾好房間。


    她來時並未帶什麽行李,隻在穀來鎮上買了兩件新衣裳。


    「主子說了,你跟夏公子情投意合,主子想請你回去,跟你商議一下,什麽時候結親!若是姑娘不同意,主子這番苦心可就是白費了!」小紅笑嘻嘻地回道。


    茉莉頓時吃了一驚,詫異地問道:「娘怎麽會知道?」


    明明她跟夏晗才定情不久,莫非苗燕是個擅長預言的先知?


    丫鬟小紅臉色一整,湊到近前,刻意壓低嗓音笑道:「那天晚上,你跟夏晗公子一起看皮影戲,主子帶著我去夜市上閑逛,剛好看到啦!姑娘你素來謹慎,絕對不會跟陌生男子親近,既然你願意跟夏公子親近,說明你對他有意!」


    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茉莉本以為自己可以悄悄地談戀愛,沒想到,卻還是被苗燕第一個發現了。


    茉莉來到夏晗的房間,他今日身子不適,小魚熬了一碗藥給他餵下,他便依偎在床頭,安靜地翻閱著一本醫書。


    「阿晗,我要回去啦!」茉莉徑直推門而入。


    金燦燦的陽光從門口爭先恐後地灑落進來,給夏晗安靜優雅的輪廓鑲嵌了一抹溫潤的光澤,看起來當真是美人如畫。


    茉莉美滋滋地想到,以後這個美人就是自己的啦!


    夏晗抬起頭來,看到茉莉嬉皮笑臉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這麽開心?是不是遇到什麽喜事了?平常看你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我差點以為你不會動凡心呢!」


    茉莉立即嬌嗔道:「今早聽到喜鵲在枝頭嬉鬧,想起你之前的承諾,我就是動了凡心又怎的?莫非你要反悔?」


    夏晗似是被茉莉的質疑嚇著了,急忙捂住嘴咳嗽幾聲,然後做了個深呼吸,笑道:「不敢不敢!茉莉,你莫要擔心,我言而有信,絕對不會辜負了你。」


    茉莉笑了笑,伸手揉揉美男子的臉頰,雖然有點消瘦,手感卻是很好的。


    跟夏晗辭別,茉莉準備打道回府。


    丫鬟小紅體貼地雇了一輛驢車過來,茉莉順便在集市上逛了逛買了點必需品。


    然後茉莉乘坐驢車回到金家村,先是將採辦的必需品歸置在家中,然後跟著丫鬟小紅一起來到柳家。


    苗燕正坐在花廳裏喝茶,看到茉莉回來,立即眉開眼笑:「我就說呢,門外的樹梢上一大早就有喜鵲叫個不停。咱家好事近了。」


    茉莉恭敬地拘了一禮,在旁邊落座:「娘,你就會看我笑話!」


    「怎麽能是笑話呢?那天晚上看到你跟夏公子一起欣賞皮影戲,本以為你們隻是尋常朋友,卻沒想到,你跟他情投意合。你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可以定親了。我這個做娘的若是不替你相看一番,豈不是不盡責?」苗燕一番話說得八麵玲瓏。


    苗燕示意丫鬟小紅給茉莉看茶,茉莉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納彩問吉,這一套規矩走下來,大概也需要半年功夫,娘思來想去,也隻能替你早點準備了,你放心,你現在是柳家的女兒,娘不會虧待你的。」


    看著苗燕慈愛的眼神,茉莉驀地心中一酸。


    「那柳大哥呢?他還未娶妻,我這個妹妹怎麽能越過他去?」


    「所以才急匆匆地將你叫回來,我打算下個月去林地主家中提親,先將你大哥的婚事定下來,按照規矩,才能替你定親。你覺得意下如何呢?」


    茉莉爽朗地笑了笑回道:「但憑娘做主!」


    苗燕將茉莉留下來用了飯,然後才吩咐丫鬟小紅將她送回去。


    茉莉剛剛走出去一段路,就聽到身後陡然響起柳明泉的叫聲:「妹妹留步!」


    茉莉聽話地停在路邊,柳明泉跑得太急,有點氣喘,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跑到茉莉麵前,示意丫鬟小紅先行回去。


    小紅自然是聽從少爺的吩咐,立即乖乖地離開。


    柳明泉和茉莉並肩而行,暮色斜照,爛紅色光芒在天空中堆砌,雲霞鋪滿了不遠處的西山。有一行白鷺從青天中掠過,留下蒼翠的剪影。


    茉莉沒等多久,就見柳明泉英俊的臉上揚起一抹複雜的笑容:「茉莉妹妹,我娘說的是真的嗎?」


    「你指的是……」茉莉故作不解。


    「你跟夏晗公子!前些天你跟夏公子在仙雲樓鬥敗那個於家藥鋪的公子,得到欽差大人的賞識,我聽說這件事之後,著實為你高興。可是你為什麽會和夏公子?」


    看著柳明泉眼中濃濃的疑惑,茉莉一本正經地回道:「情不知所起。怎麽啦?就不許我跟夏公子一見鍾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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