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翠正站曬場裏四處看,就見一對50多歲的夫婦從廚房裏快步走出來,衝著她笑著喊:“翠兒!”


    他們正是程翠的大哥大嫂。大哥一邊擦著手上的灰,一邊急急朝他們這邊走來,他剛才應該是在廚房幫忙燒火。


    “哎!”程翠答應著,笑嗬嗬地喊,“大哥,大嫂。”


    “哎,馬上飯都做好了,你們咋要走呢?”大嫂過來,很不舍地拉著程翠的手。


    “大舅,大舅媽。”錢程趕緊過去打招呼。


    “哎,錢程是吧!幾年沒見,都長成大人了。”大舅媽看著錢程,笑嗬嗬地說。


    “走吧!大哥大嫂,你們跟我們一起去車上拿東西。”程翠指了指他大哥大嫂,就徑直朝曬場邊上走去。


    “嗯。”大哥和大嫂跟著程翠母子一起,程明賢老夫妻倆把他們送到曬場邊。程翠催他們回去,不讓他們再送了,因為他們也80歲的人了。


    他們一行路過那四兄弟家門口,人家的門兒都關得緊緊的。他們不說話,趕緊快步從這幾家門口穿過去。


    錢程從省城一共帶了4箱好酒,5條煙。還將店裏的3斤多紙皮糖分裝了兩個袋子,白糖5斤,醬牛肉10斤分裝了10小包。想到有老人,又買了兩大袋餅幹。另裝了兩大包果幹兒給老人當零嘴兒。


    程翠將錢程帶回來的東西分揀了兩箱酒、兩條煙、白糖5斤、紙皮糖一袋、醬牛肉5斤、餅幹兩大袋和一包果幹兒都拿給了她大哥大嫂。


    剩下的東西就放在車上,他們一起帶著去了豹子家。


    程翠大哥大嫂一人一隻胳膊夾著一箱酒,另一隻手還提著一布袋東西,邊走邊歇著,慢慢往家走。東西還蠻重的。


    當路過那四兄弟家,看到這夫妻倆拿了這麽多東西回來,他們頓時眼都直了。他們當然知道這是程翠送的東西,心裏真是很不得勁兒。


    老二眼睛緊緊貼著窗縫兒,目光一直追隨著程明賢大兒子夫婦倆,嘴巴裏直咽唾沫。


    老三夫婦假裝沒看見,大聲“嚕嚕嚕”吆喝著自家豬圈裏的豬,以掩飾尷尬。


    老四老五飯後剛好湊在一塊閑聊,他倆羨慕地望著程明賢大兒子夫婦手裏拿的幾大包東西,不滿地直嘀咕:“咋送給別人這麽多的東西啊?你自己親叔叔每人就隻給一盒煙?真是傻呀!誰親誰疏都分不清……”


    錢程開車到七裏溝時,都快下午一點鍾了,大家都在等著他們呢!


    等酒足飯飽,錢程就遞給豹子2000塊錢。讓豹子爹給陰陽仙費用,及今天沙、水泥、磚那些材料費用。


    “要不了這麽多!1000塊錢都有多的。”豹子邊說邊數了1000塊又塞進錢程口袋,並擺了擺手說,“這事讓我爸來辦,你別管!”


    “好!這帶回來的煙酒,你們幾家分了。紙皮糖、牛肉、果幹兒就全放在你家吧!有小孩兒的給幾塊糖,拿點果幹兒。就這樣分,你看可以吧?”錢程笑著問豹子。


    “牛肉不好分,算了!就放兩包!剩下的幾包,讓你媽媽帶回去吃。”豹子笑笑。


    “這樣也行!”錢程答應著,就把東西從車上拿下來。豹子幾兄弟幫忙將東西搬回屋裏,豹子將分配方案一一告訴了他爸。程翠和錢程再三向這些幫助過他們的人道謝。


    做完這一切,豹子兄弟和錢程母子又坐上車出發了。到了秀水村,程翠下車把剩下的3包醬牛肉帶回去了。錢程沒回家,直接和豹子他們一起回省城了。


    晚上,洗漱完畢,錢程就按照慣例,拿著薄被子準備去沙發上休息了。


    “哥,要不,你也睡床上吧!”似錦看了錢程一眼,臉有些微紅。


    “說啥呢?我們還不能在一起睡。我們還沒結婚呢!不能做出格的事兒,爸可是交待過了。”錢程寵溺地拍了拍似錦的頭,笑嘻嘻地說。


    “哎呀,你……你想的什麽呀!亂七八糟的。我是看現在天氣涼了,怕你睡沙發上冷。你倒好,淨想些歪門邪道的。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似錦羞得臉一下子紅完了。


    “好好好,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還是老老實實睡沙發吧!”錢程說著,就將薄被子朝脖子上一圍,準備去沙發上睡覺了。


    “你睡沙發搞生病了咋辦?”似錦氣呼呼地衝錢程吼了一句,隨後又歎了口氣說,“你聽我說,我們都睡床上。


    但在床中間,把冬天的厚被子壘成一個間隔。這樣一張床就變成了兩張床,我睡裏邊,你睡外邊。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睡各的被子,各枕各的枕頭。


    到冬天了,中間就用這兩個薄被子做間隔。我倆一起蓋那個大被子,但我們誰也不挨誰,還是各睡各的。這有啥不可以的?何況,我倆小時候又不是沒在一個床上睡過?”


    “原來你是說這樣啊!”錢程這才明白過來,想想自己剛剛心裏想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他不好意思地衝似錦大笑著說,“對不起!是你哥我想多了!哈哈……”


    “走!我們一起去壘被子。”似錦說著,拿過錢程脖子上圍著薄被,就進了臥室。


    錢程鎖好辦公室的門,關上燈,也進了臥室。似錦已經從衣櫃裏拿出厚被子,放在床上。


    錢程也趕緊爬上床,兩個人把厚被子疊成一個窄窄的長條,橫立在床中間。兩個人各睡在那個厚被子一側,聊著天,一會兒就呼嚕呼嚕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錢程被一股鑽進耳朵眼兒的氣流給弄醒了。他晃了晃頭,閉著眼繼續睡。可他剛要睡著,那股氣流又跑到耳朵眼兒裏了。他睜開眼,一下子就看見似錦趴在枕頭邊,正鼓著小嘴巴往他耳朵眼兒裏吹氣呢!


    “你這個小壞蛋!我說耳朵眼怎麽進風了呢!哈哈哈……被我抓了個現行吧!”錢程笑嗬嗬地伸手拽住了似錦的耳朵。


    “誰叫你老不醒的!天都大亮了,你還睡得死死的,還打呼嚕!我沒往你鼻子眼兒裏吹氣,已經算客氣的了。哈哈哈……”似錦笑嗬嗬地一擺頭,耳朵就掙脫了錢程的手。


    “哈哈哈……你咋這麽淘啊!”錢程笑著,從被子裏坐起身來,看著似錦說,“不睡了!我們倆都起床。”


    “嗯。”似錦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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