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走!帶你去看看!”不等錢程說完,老道長就指著杏花泉旁邊的一條石板路,笑嗬嗬地帶他向山上走去。


    他們沿著曲曲折折的山路走了半小時左右,就來到了半山腰。放眼遠望,山山相連,峰巒如聚。在這兒,有一處小平地,平地中間比四周位置高。


    錢程迫不及待地跑向中間的高地。這塊高地有一半曬席大小,上麵長滿了花花草草和灌木叢,在正中間有一大簇鮮花。想必就是映月泉了。錢程立馬興奮地飛奔過去。


    鮮花簇四周有一圈白石頭圍著,白石頭外麵又零散地放著幾塊石板,那簇鮮花裏有牡丹、芍藥、玫瑰,還有叫不出名字的花兒。它們密密地挨在一起,正肆意綻放。


    錢程湊上前,剛想把花簇扒開往裏瞧瞧。


    就聽到爺爺輕聲勸阻:“小娃兒,別動!我來幫你打開看。”


    他趕緊站直身子。爺爺拉著他的手,在那簇鮮花旁蹲下來。然後閉上眼睛,嘴巴裏念念有詞,念叨的是啥,錢程是半個字也沒聽清楚。


    他想:爺爺應該是告知花神,今天隻是帶客人來觀賞,並不是故意冒犯吧!想到這兒,錢程忙四下裏望望。他是真希望有個神仙啥的突然冒出來,也好讓他見識見識。


    但很遺憾,除了他和爺爺,這山上就是鳥蟲啾鳴,或是蜂蝶嚶嚶嗡嗡。頭頂有白雲飄過,耳畔有清風吹過,就是沒有神仙飛過。


    “唉!怎麽沒神仙來呀?”他百無聊賴地盯著爺爺那兩片嘴唇在飛快地開開合合。


    “唉!爺爺啥時候念叨得完呢!算了算了,我也來幫爺爺念叨一會兒吧!說不定,花神看我們念叨得這麽誠心,就突然現身了呢!”


    想到這兒,他趕緊也閉上眼睛,耐著性子,學著爺爺的樣子,嘴唇也開開合合起來。


    一分鍾後,爺爺的念叨聲終於停下來,睜開了眼。但此時錢程眼睛還閉著,嘴唇還在開開合合。


    “你幹啥呀?個傻小子!哈哈哈……”爺爺在他肩上輕拍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是在跟花神說話嗎?我在學你呢!但我不知道要說什麽,我就做做樣子而已。我這叫濫竽充數。哈哈哈……”


    “嗯,很好!你心意盡到了就行。”爺爺點點頭,衝著他笑笑,頭轉向那簇鮮花說,“來!看我打開花蓋。”


    隻見爺爺手朝一株花莖上探去,向上輕輕一提,那一圈花團就被打開了。


    錢程趕緊彎腰,伸長脖子望去。隻見一個直徑不到30公分的、略有些扁的深坑裏,蓄了滿滿當當一坑清水。坑深跟我們平時看到的普通水桶深度深不了多少。


    那坑好似一塊完整的白石頭,水裏纖塵不染。坑沿高出四周那塊野草地大概兩中指的樣子,所以塵土、草葉是落不進去的。


    “這就是映月泉。晚上,月亮正好照進泉裏才能夠取水。月亮走過泉了,就不能再取了。”爺爺看錢程望著那個小坑出神,就笑著告訴他。


    “這麽做,一定有什麽緣由吧!”


    “緣由嗎?我也解釋不清,這是老一輩流傳下來的。其實大千世界,有許多我們無法解釋的東西。


    不過祖輩既然這樣做,就有他們這樣做的道理。我們也不能隨意改變。所以我們後輩人一直遵循這個規定。這不僅僅是對祖輩的敬仰,也是對自然的敬畏。”


    “爺爺,我懂!”錢程靜靜看著爺爺,無比崇拜。


    “小娃兒,看好了哦!我蓋上了!”爺爺邊說邊拿過那個花團,將映月泉蓋了個嚴嚴實實,然後自言自語又似對錢程說,“花神是聖潔的 ,是不容任何東西沾染的。”


    有那麽神秘嗎?真有花神?看爺爺虔誠的樣子,錢程捂著嘴,直想笑。


    快中午了,錢程和爺爺沿著石板路走下山。


    水雲澗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方式跟雲上觀大同小異。中午吃了飯,老道長便領錢程去田間地頭參觀去了。


    他們經過那片肥沃的土地,老道長隨手就抓了一把泥土,邊給錢程看,邊笑著說:“你瞧瞧!瞧瞧!瞧我們這兒的土地都肥得流油了。”


    “嗯,真的呢!用什麽肥料才能這麽肥沃呀?”錢程邊看,邊驚訝地問。


    “用農家肥,加上平時淘菜、洗碗等這些生活廢水澆灌。天長日久,就形成了黑土地。另一方麵,在每次耕種之前,我們都會往田地裏鋪上一層糞。所以我們的莊稼長勢好,糧食味道也香。


    我們這地裏的小麥,每年都可以種兩季。冬種盛夏收,盛夏種到秋末以前都能收。我們有收割機,收得也很快的。


    另外那些花生、黃豆、玉米等雜糧一年也可以種幾季的,不過這些收割就麻煩些。”


    “不對呀,你們這兒是緩坡地,收割機怎麽能上來呢?收割機隻能在平地工作呀?”錢程不解。


    “你沒看到我們有自己的打鐵鋪啊?我們的收割機是自己打造出來的收割工具,平地坡地都是可以用的。嗬嗬!”


    “哇!你們好厲害呀!”


    “厲害吧!你慢慢會發現我們有更厲害的。哈哈哈……”老道長邊說邊爽朗地大笑起來。


    “嘎嘎嘎……”小溪盡頭的河灣裏,有一隊隊鴨子在歡快地嬉水捉魚捉小蝦。


    “啊!小鴨子?”聽到“嘎嘎”聲,錢程忙抬頭朝山下望去。


    “嗯!走,帶你看看去!”老道長領著錢程下了緩坡,越過小溪,直接到了小河灣。


    “鵝鵝鵝……”看到有人來,一隊大白鵝也引項高歌起來。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其實鴨子也同樣可以用這首詩,就是開頭改成‘嘎嘎嘎’就行了!”錢程笑嘻嘻地對老道長說。


    “哈哈哈,你這淘氣小子!不過,你說得真還是那麽一回事兒。”聽錢程這麽說,老道長撫著胡須邊笑,邊頻頻點頭。


    站在小河灣,錢程抬眼遠望,在靠近遠山下的河邊,那兒還有一架古老的水車在轉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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